盛夏薄荷绿1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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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怀江把姜熹整个人抱进怀里,手臂收得很紧,呼吸声很轻,他不敢动弹。

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姜熹就在他怀里。

这句话,霍怀江足足在脑子里过了三遍才放心。

然后他低头,趁着姜熹脸红的时候,把唇印在姜熹唇上。

很轻,带着硝烟一般的烟味,稍触即离。

霍怀江砸么砸么嘴,把唇齿间的甜味细细回味一遍,又开始疯魔一样唤姜熹的名字。

听着耳边一米八七的壮汉痴痴傻傻地叠声唤她,姜熹舔舔被亲过的唇,又踮起脚尖。

她把吻烙在霍怀江唇上,“安静……”

“不许再念了。”

霍怀江放开姜熹,他拿手呼啦两下脸,勉强恢复到那个冷淡的自己。

低垂着眼睫,眸子里含了水似的,温柔的要将姜熹溺毙。藏在眼里的东西终于露出点端倪,野兽探头,深海滚沸。

他抬手摸了摸姜熹脸颊,温柔的询问。

姜熹摇摇头,回了他一句话。

霍怀江直接把她抱起来,走了几步路,两个人黏黏腻腻地径直上了楼。

清晨的雾还没散去,太阳隐隐露出一点痕迹,霍怀江将姜熹轻松抱起,满怀爱意又心疼地,抱去自己的小窝。

——姜熹没吃早饭,这足以让霍怀江惊慌。

有人破开浓雾从利刃上走过……

他终于兜兜转转跌跌撞撞,寻到此生天地间的来去因果。

霍怀江带着草莓熊围裙给他的熹熹煎荷包蛋的时候,油滋滋作响。

他忽然想起来他二十岁那个冬天,相似的清晨,他和同伴抱着枪,身上的迷彩服很薄,同伴微微的颤抖。

缅北那天刚落了霜,格外的冷,连阔叶林的叶子都打蔫。

他刚从一次任务里结束,身上的血迹慢慢干涸,霍怀江还能感受到逐渐流失的温度。

伙伴撞他一下,夹着香烟的手指指,示意他去看天边的新日。

霍怀江静立看着太阳,不知怎么就回忆起,自己杀死猎物时,经过的一个破败村庄。

里面人家的男人还在酣睡,妻子藏在他怀里——窗户还因为战争破着,来不及修。

可屋子里好似很暖,昏暗中火盆燃着,毕毕剥剥地响。

他只是匆匆一眼,却在心里落了根。

霍怀江心里开始排斥他十八岁向往过的日子——原始,自由,暴力,疼痛。

他突然开始难过。

鸡蛋的边缘开始变得焦黄,霍怀江回神,动作流畅熟练地铲起来装盘。

他转身,姜熹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穿着厚厚的白色兔子拖鞋,乖乖的拿着筷子,等他做好饭。

霍怀江哑然失笑,心底无比满足。

他顺势坐到姜熹身边,拿没用过的筷子夹起小小的奶黄包,送到她嘴边。

姜熹张开嘴咬了小小一口,馅料流出来,霍怀江瞧了自然的把剩下的塞进了自己嘴里。

“太甜,下次做豆沙馅的,成不?”他打着商量。

姜熹点头,“除了枣泥馅,其他的我都可以。”

“好。”霍怀江宠溺地笑笑,摸了摸她的头。

窗外的雾气终于彻底消散,太阳从窗户里照过来。

他终于在二十七岁这年,找到了自己行走于人间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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