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兄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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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淼回到教室,脑子里浮现出好多画面,试想着去赴约的种种可能。他去也无非就是帮朋友冲个面子,而且他知道王浩松朋友不少,这种事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但莫名的紧张夹杂着好奇终究是让他有了答案。

下午上课,发了新的教材后老师也没有具体的讲课,林淼就这样发呆了两节课。

到了第二节下课,秦少宁注意到他状态和往常不同,正准备问问他怎么了。

林淼还没等她开口,站起身来眼神发直的往外走去。身后的陈宇霆也发现他不对劲,叫住了他,“林淼,下楼透透气啊?一块走吧。”

“我有点事,下节下课吧。”

陈宇霆并没听他,上去搭住林淼肩膀,“有事就更得跟你一块了,没有我你能行吗。”

林淼看了一眼陈宇霆,“走吧。”

就在说完这简单的两个字的一瞬间,林淼心里多了种表达不出的感觉,是种朋友之间的安心,更可能是他认了这个不管具体去做什么就直接站他身后的兄弟。

去广场的路上,林淼把具体情况和陈宇霆说了一遍。刚刚说完,陈宇霆猛地拉住他胳膊,力道直接把瘦小的林淼向后拽了一个身位。

“这种事,你知道你要去干啥吗?”陈宇霆不敢相信得看着眼前这个和他坐了快五年前后桌的男孩。

毕竟基本没人会相信,一个所有人眼里的“好孩子”,脏话都没说过一句的人,会为了外班朋友的一句话去帮忙打仗。

“我没强拉着你来吧?你回去记得别跟别人说。”林淼拨开陈宇霆攥着他胳膊的手,继续走。

“你他妈在说什么屁话?要走就走,我怕你让人打死!”陈宇霆说完已经走在了他前面。

林淼看着他走在前面的背影,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无奈笑了一下赶紧跟了上去,还纳闷,怎么自己的事却被他走到了前头。

路不远,一分钟就看见了小广场,离的很远就可以看到上面围满了人,也听到有人已经在大声嚷着什么。

二人强挤到最里面一层,见王浩松正指着一个一米七左右,脸黑的像暴晒了一个月的人的鼻子,大声喊到,“你,是个男的就把跟我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跟在场人再说一遍!”

那人手插口袋,眼神示意身后站着的几个人都往前凑了凑,嘲讽到,“记性不好大哥就再跟你说一遍,”

说着缓缓拉开羽绒服拉锁,“以后这学校,学生里我是老大,你现在叫声大哥,规矩以后慢慢教你。”

东北冬天每次下雪松树的松针上都会挂上厚厚一层,但过不了多久会被阳光蒸发殆尽。除非这个冬天雪下得又大又勤,如此一来松针上残雪未净又添新雪,久而久之便比冰雹还硬。突然刮起的大风是准备抖落松树的积雪,却连着松针一块吹下,落在脸上倒是比冬风刮的更疼。

人和这松针雪一样,旧念想在脑子留久了去不干净,新观念即使再进来,根也还是旧的。日子一长,新的又旧,旧又压新,最后剩下的只是一堆又硬又杂的东西。新旧思想盘根错节,一旦刮来强风,结果就是,一无所有。

那留级生就是这样,一边受着升学的同龄老朋友炫耀着本该一起经历的新事物,一边又无奈的苟且着自己的日子,时间长了都分不清哪个才是自己的生活。进不去原本自己的圈子,所以莫名其妙的空虚感鼓动着他搞点事情。

可能是处在人群中心的焦点,他脸上无端多了一种骄傲,仿佛嘲笑着这些低年级的学生。

王浩松这种从小横到大的人怎么可能忍得了别人带着嘲讽的看着自己。一阵火气上来,慢慢上前一步,抬头看着那留级生,俩人脚尖已经碰在了一起。

“去你妈的。”他看着那留级生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得崩出来。

“大哥就喜欢你这样的人。”

那留级生猛得低头一撞,脑门结结实实的砸在王浩松鼻梁上。王浩松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先往后连退两三步,鼻子当场被磕出了血。

直到看见雪地落了几滴红,他才缓过神来。

“***!”国粹出口,王浩松抬手扣在那人脸上,另一只手直接胡乱得抡了上去。

两边人也就在这雪地里摔起了跤。

从林淼和陈宇霆到现场,再到两伙人开打,不到一分钟。

林淼从来没打过架,倒是没少见人打。蔡老师的育人宗旨并不是在温室里浇水,他认为孩子,尤其是男孩子,有了矛盾不能憋在心里,必须要发泄出来,否则等到长大,不是软弱就是报复性极强。

他没少去老师办公室,时不时就会看见蔡老师把起矛盾的同学叫到办公室,让他们互诉直言,甚至有的直接当老师面动起手来。神奇的是这些有矛盾的同学从老师办公室出来后都是一团和气,以后也再不会惹事,所以他们班里没有刺头,同学关系大都非常友善。

九年义务教育,包括大学,都算得上是素质教育。学校,老师,家长,都在努力把学生塑造成一种很“正”的人,千篇一律的正。但哪里会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同样的精神食粮喂到不同性格、不同经历的孩子脑中,其作用结果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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