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朝堂上的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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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悲痛的呢?这杯毒酒可是你亲自赐予我的啊。

她咬紧了牙关,再一次认清了而今的处境,自己竟然真的重生了,而且赐她毒酒的那人还当上了手握重权的丞相!

“楼大人,楼大人!”

旁边的大臣见她面色惨白,伸手戳她:“楼大人今日身体不适吗?”

楼颐如猛一下地从回忆中醒过来,扬起一个虚弱的笑:“可能只是受寒了。”

她抬头望去,只见荀琰衣着一身紫色襕袍,一条金鱼带紧紧系出窄腰。官帽下是剑眉星目,以及仿佛刀锋刻出的挺直鼻梁与下颌线。他此时是薄唇紧抿、神情疏离,身上也混杂着权臣的威圧感与钟鸣鼎食的贵气。

他的身量变了,比十年前更加高大精壮。眼神也变了,那股大权尽握的霸气、生杀予夺的威圧如今是全然显露了出来。

这才是真正的荀琰,楼颐如的心情很是复杂,直到瞥见他手中摩挲着的佛珠。

她仿佛看到了极大的笑话。

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罗,如今竟然皈依了佛门?怎么,怕自己杀孽太重,死后会坠入阴曹地府吗?

荀琰察觉到了有人在仔细审看自己,那寒冰般的目光幽幽转过来,楼颐如慌忙低头,俯低身子,努力将自己隐没在熙熙攘攘的朝臣中。

众人等了整整一刻,女帝还没来。

群臣正在窃窃私语之时,一个小黄门急匆匆地跑进来,俯身对着荀琰耳语。

“荀相,圣上一大早跑去大理寺观刑了,拦都拦不住啊…”

荀琰皱眉:“谁在受刑?”

“是那前一日递送奏章的言官,说圣上应该收敛下沉迷声色、暴虐乖戾的性子。圣上听了,当场就变了脸色。”

这小黄门边说边偷觑着荀琰的神色,见他面容沉静,便又加了几句。

“大理寺少卿林幽之为讨圣上开心,发明了新刑具,说是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不,圣上这才一大早就去了大理寺。”

荀琰沉默片刻,朗声开口:“今日圣上头疾犯了,不宜上朝,各位同僚有要紧事,就直接在这里自行商议。”

楼颐如听了,心中冷笑。

虽未听到那黄门与荀琰说了什么,但她能猜出来个大概。

当今圣上,也就是她同母异父的阿姐李尧祁,比自己大了整整十岁。李尧祁是母皇生下的第一个孩子,从小就受尽宠爱。

然而在权力和宠溺中泡大的孩子,如若没有约束,便会走向另一个极端。

李尧祁还是皇太女的时候,就极爱以折磨人为乐,尚书省没去过几次,大理寺与刑部倒是去得最勤。

宫女们最怕到李尧祁的宫中当值,沐浴的水温稍微高了一点,或者端去的点心不和口味这些小事,都会被骄纵的李尧祁以重罪论处。

自己在幼时,也没少受这位阿姐的欺负。一想到当年精心喂养的幼犬被这位阿姐捉去炖了汤,她就恨得咬牙切齿。

她当时还以为平日里骄纵跋扈的阿姐转了性子,竟然对她如此之好,送来煲好的肉汤不说,还笑眯眯地亲手一口一口喂给她。

直到她在碗中看到那本来应该系在幼犬脖子上的银色铃铛。

她惊恐抬眼,眼前阿姐的笑容像恶魔一般。阿姐捂住她的嘴,强按着她咽下去。

她那时才十岁,回去之后就高烧了三天三夜,闭上眼就是那幼犬追着自己,漆黑的大眼睛毫无光彩,追着追着,竟然开口说了人话:“主人,你为何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念及此,她攥紧了拳头,尖锐的指甲在手心扎出血来。可惜自己现如今只是一个九品芝麻小官,品阶太低,根本不可能有见到李尧祁的机会,更遑论复仇了。

她在心中恨恨道:“荀琰、李尧祁,总有一天,我要你们的项上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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