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祖母过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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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呼啸,白雪皑皑,蜿蜒山路通向的小村庄里大风肆虐,铺天盖地的白雪随之飞舞使天地浑浊失色,大地上的一切,正遭受着来自自然的凌虐。

“祖母……”一声凄厉打破了夜色,漫天夜色裹上了素缟。

老人眼角流出眼泪,手指垂落,临死还说:“双,双哥儿,替……祖……母……摔盆……”

随着这断断续续微弱的话落下,慈祥端庄的老人彻底没了生命的痕迹。

屋子里围着许多娇俏的或威严的妇人。

随着老太太一撒气,众人也呦呵着忙了起来,瞬间这房子里倒不像死了人,反而像热闹的街市一般,你搓麻来我点香……

“祖母……祖母?”一声声几乎无声的呼唤唤不醒躺在床上的人儿,展无双震惊的瞳孔慢慢抹上泪水。惨哭了起来,祖母你岂能不知道双儿我是是女儿身?怎敢犯大忌让我摔盆?

父亲,父亲,你怎的还不回来!

随着停灵七日,展无双不得已在一众族亲催促下捧起瓷罐摔了下去,撕声大喊:“祖母,走好!”

随着盆落,展无双的手也无力垂落,赤红的双眼望着即将搬动的灵堂……眼泪就这么浑然不觉的出来了,一双眼睛空洞无声,嘴唇苍白轻轻启合,最终许久,垂眸,麻木的走出灵堂。

冷风携雪而来,如冰刀一般,她竟然觉不得一丝寒冷。或许,她的心已经随着祖母的离世,和这漫天风雪一样变得刺骨无情了。

祖母下葬后,因父亲乃祖母收养,族中要收回祖母的房子家产。

族人众多,如狼似虎,展无双与母亲弟弟只得在寒风中看着他们凶残的掠夺着屋中的一切。听她们手中疯抢着,嘴里还要这家在祖母过世前尽心守过,那家帮忙办过葬礼的邀功着,展无双的眸子里是癫狂的嘲讽。

最终屋子空落落,族长缓缓来迟,拿着院落的钥匙把院子上了锁,那一刹那仿佛把展无双温馨的过往也封锁起来了,钥匙却在族长身上,他且藏进了里衣里。

族长凝眉挑剔的看着展无双,毫不客气的要着:“你祖母的楔子,是不是你拿着?”

展无双好笑的笑了笑,还记得祖母临终前几日,突然让她收拾楔子拿去卖了换钱,买最贵的棺材时,祖母说:“那群人,是换了狼的心肝了。年轻时我父母对族里极好,望着他们能帮衬我一二。可战乱四起时,他们想抢了我家财产,多亏我的夫君会武艺,把他们全部赶走……双儿,我走了,你们可怎么活啊。你母懦弱,猪脑子,怎么护的住这院子,这钱?祖母,祖母实在是不甘呐!”

祖母到死不愿意把屋子的楔子给族人,所以,她烧了。至于田地,也都卖了!卖的钱,打了最贵的棺材。

余钱买了鸡鸭牛肉,摆了流水席,都用光了。

展无双不卑不亢的回答道:“祖母言这一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早月前把地都卖了给章员外,换了银子命我月前就定好了鸡鸭鱼牛羊等食材,来者不拒,流水席管够!分文不余。”

展无双越说,族长越急。他之所以缓缓来迟就是肉在锅底,哪知道展无双竟然动了他的奶酪。可恶,可恶!

不急,那老婆子财产丰厚,万一是展无双诓诈自己……族长捏了捏胡须请人去打探,才发现展无双说的都是真的。他掏出院落的钥匙气的砸在地上踩了两脚,一间乡下院落值个什么?

尽管如此,族长一家还是搬了进去。

展无双四人站在风雪中,唯唯诺诺的母亲没了人这才敢说话:“你爹可是当官的,呜呜……他们太放肆了。”

“母亲何苦庸人自扰?这些本来就不是我们的,你忘了我们的小屋了吗?月前我就找人修好了。”展无双带着一家人往土屋走。

父亲高中前就独立出去了,后来是祖母可怜他们孤儿寡母才把他们接到院子里来,吃住读书都是祖母担待。

如今回到土屋,土屋自然比不的砖屋明亮,灰暗的很,还有一股潮味儿。

看着那破旧被辱,罗玉英不满:“总不会连两床被褥也不让我们拿吧。”

“母亲想什么?棉花多贵,又不是家家户户都似祖母那般富裕。纵然是一双鞋,都被抢了分了。”展无双说着,抖了抖破被子,就是一块儿布,乡下人也是能捡就捡了。

罗玉英看了看绣着珍珠的鞋面,忙藏了起来,晚上偷偷扣下,次日一大早进城去换了银钱买了新被面。

欢欢喜喜抱被面回村,坐在牛车上难不免引人侧目。有人说:“双他娘,你这藏了不少银子呢。”

“要你管!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罗玉英没好气的回怼。却有人看到她的鞋面没有了大珠子,于是就问道:“你那鞋面上的珠子呢?”

罗玉英忙把脚藏起来,之前的那个妇人立马捂嘴笑了:“我说罗玉英,你不会把珍珠卖了买了一席自己盖的被子吧。我没记错你家三个哥儿吧。恨哥儿还读书呢吧。”

夫人越说,罗玉英脸上越不好看。下车的时候抱着自己的被子,直怪妇人多管闲事。

想着她又委屈,若没个好被子她冻坏了怎么办?她还得等展郎回来。

而屋外,一个搭起的草棚,展无双点了火正教授两个弟弟知识。三弟展无辛哎呦着:“祖母没死多好,咱们看书又有什么用,朝廷九年没科考了。”

展无双看了眼弟弟:“读书可以明智,可以识字。若你不识字,别人把你卖了你也不知。”

展无辛气呼呼的无聊,正巧看见娘抱着被子往里走开心的跳了起来:“娘抱了棉花被子回来了。”

展无双忧心忡忡,展无恨看了一眼:“大哥,母亲哪儿来的钱?”

展无双摇头,展无辛也叹息:“族里再来人抢就不好了。”

“谁敢抢我打破他的头。”展无辛说着,兴奋的跑进屋子“娘,你买了新棉被了,太好了,这样晚上就不用熬冻了。”

“快把火点上。”罗玉英说着,展无辛去抱柴火。

展无恨看着走进去:“娘,柴都是大哥砍得,这么冷的天,上山有多不容易啊。”

“那冻坏了你们怎么办?”罗玉英疼爱的拉着二儿子过来整理衣服:“我的好恨哥儿好好读书,光耀门楣,咱们将来好进京去。”

“娘,你心疼心疼哥吧。”展无恨蹙眉,罗玉英想到展无双的真实身份,嗨了一声“当大哥的怎么能不照顾一下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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