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肉与灵魂（1 / 1）

人们把修行分为三条路：神道、术道、武道。

神道鼎盛，成为所有人成冠之时所必经的一道坎。人无高低贵贱之别，却化三六九等之分。醒元之后，能否觉醒彩色本源，便成了划分一个人未来成就的根本之一。千百年来，这一关的筛选，甄别出了千万骄子与庸人。

醒灵、觉海耀尘、仙台四大秘境，组成了神道向上的阶梯。一步一别，一境一天地。有彩之人才可破入觉海；而无彩之人，寥寥之数可破境，这里的几人，皆入了史书。他们作为代表，8成为激励无数无彩少年向上的榜样。最近的一人，也是千年以前了。

大蛇、巨虎的尸体都干瘪下去了，祭坛献祭的不仅仅是血液，还抽走了其体内的血肉精华。只余留下皮毛与骨头。两头巨兽已然“消瘦”了不少，倒在地上，比为可怖的干尸。

雾气越来越重，没有人能再透过水雾般的元气看到鼎内的景像。观礼台上的大佬们都心惊了，面面相觑。他们都傻了，见到如此之多，抽干方周圆一里的元气灌元，究竟会灌出个什么怪物来？没有人见过。不少人想抓过他们族中（门中）后辈，大声喝友：你母亲的给我解释解释，什么他母亲的叫他母亲的醒元？

“这…”连安伯都愣了，看向陈父，见后者依旧风轻运淡，才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陈战为了今日是可谓是磨刀十年了。

一天一小次，三大一大次的药浴，各种奇贵无比的丹药、大补之物…陈战没含着金钥匙出生—他“含”的是水晶—可陈战绝对是“吃”着，大口大口地“吃”着黄金，长大的。准备不可谓不充分，但安伯还是担心起来了。

鼎内。陈战身体吸收的元气终于是达到上限了，差一层膜便破开凡尘之别。左手开始发光，刹那间，有什么桎梏被打破。左手的每一寸肌肤都开始发亮，元气液疯狂涌动，在左手处形成一个旋涡。不一会，陈战身体的每寸肌肤都开始发亮，不断汲取着元气，新的旋涡也在慢慢生成。

“醒灵境分三个小境界，枷锁、燃血、醒灵。当初少主人天纵之姿，醒灵仪式时也才打破七道枷锁，止步燃血。“各天派中年男子深吸一口气，“陈少主怕更是不凡。可惜了，若我吞天派有如此底蕴，少主人又怎可能下入燃血？”

有彩之人的醒灵仪式，往往伴异象而生。众人见一片迷雾中又生长微光，淡淡的白芒自无而有，又恰星火般慢慢壮大，一颗心也都提了起来。所有人都在期待着，迷雾散去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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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将老夫的来历猜了个七七八八的，有所出入，大体上还是一样的。”白眉老人点头，“可这些并不重要，老夫关心的是——成为我的徒弟，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禀师傅，时刻准看着！”陈战深吸一口气，知道肉戏来了。

“如此，老夫问你，若此行山河千万重，你可愿去寻？”

“生而为人，不负道！”

“若此事须背众生而行，一人托起千万恶呢？”

“最勇敢的逆行，往往背对众生。”

“若此生千里无知已，独身入红尘呢？”

“我为我，我本我，我是我。”

老人沉默半晌，忽然笑了，“你的回答令老夫很满意。”

昨夜失眠，腹遗稿果然没有白打……陈战颔首，不卑不亢。

“老夫的条件你算是满足了，可你能否入门，并不取决于我。”老人抚须，指着水晶球，“取决于它！”

那你还这么多屁事…陈战眉头微皱。

“请师尊指教！”

老人却是摆手，“没什么好指教的，你能进来，便说明他承认了你。”

“……”

“你还有不解之处？”

“弟子没有。”

“那便是对我有所不满？”

“弟子不敢。”

“你不怪我耍你吗？”

陈战咬牙，声音坚定，“不怪。”

老人拍手大笑起来，“哈哈，好一个忍辱负重。天真的小娃娃，老夫也不骗你了。其实，从你进来的那一刻起，只需要你答应一件事，老夫便收你为徒。

陈战的眨眼，有些不知所措。老人的活令他如坠冰窟，浑身发凉。

老人只说了六个字——交出你的灵魂。

陈战想反抗，老人只是抬手，巨大的压力便邻陈战动弹不得。“说你天真，你还真是天真。见老夫第一眼你还知道要问这是哪里，可你到现在都不清楚。可悲，可叹啊。”老人摇头。

陈战拼尽全力，也只吐出两个字，“夺舍。”

老人依旧摇头，“今天老夫就给你上上人生的第一堂课。记住老夫的第一句话——永远，永远别相信一个老狐狸。”

“你搞错了三件事。第一，我对你不感兴趣，并不存在夺舍，你大可放心。第二，你的确要拜师，然后背负着仇恨前向前。但我不是你的师傅，你背负的，也不止是我们的仇恨，还有，你自已的！第三，并不存在什么条件。因为你没有选择，我也没有选择，有选择的是你师傅。确切的说，是他所留下的神器。”

说完，老人点出一指，生出一道金光，落在陈战头上。

大鼎之内的亮光越来越强盛，终于，破开了迷雾，透了出来。一道身影缓缓从其中走出，带着光芒而来。

像是从地狱归来的男人，带着天神的光芒，重临世间。又像是天帝临尘，浴光而行，破开雾霭，重见光明。

少年终于从迷雾之中走出了，一步踏前，祭坛之上的纹路都黯淡了几分，火焰熄灭，为他让开一条路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牵引过去，看着少年身上的光芒。

少年左手负于身后，右手置于身前，右手还发着微光，透出血红，染上了一层血色。衣服破破烂烂，化为条缕挂在身上，只能遮掩重要部位。

肌肤血红，是燃血的标志。

少年身上都散发出光芒，透过衣服。那是慢慢消散而去的元气，重归与天地间。而在少年的眉心出，那一抹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