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奇怪的人（1 / 1）

柳三娘这般温婉可人，相貌虽比不得清幽仙子，却有别种风情。七娘暗中唏嘘，他们轮回多时依旧情缘未断，足见深情。

另一边，那柳三娘和仆妇径自坐下，三娘时不时往后瞟。许是动作惹眼，竟被七娘发现。

“三娘，可是在看那个俊俏的小后生？”

“奶娘顽笑了！您仔细看，那可是个美娇娘，我怎么看她有些眼熟。”

柳三娘话音刚落，她的随身丫头便笑答：“那不是连守备家的小姐嘛……她与她小哥哥曾来过我们府上。”

“她呀！”

奶娘脸色立即变了，猛地拍了拍桌子，低声咒骂：“原是那连家小姐，倒是个不知廉耻的！就是她，嚷嚷着非咱们姑爷不嫁！”

桌上顿时炸开了锅，大家低七嘴八舌地争论。唯有柳三娘默不作声地抚着手里的茶杯，眼神时不时瞟到另一桌。却见那连七娘小鸡啄米般，看样子是困了。

等到七娘她们起身离开，柳三娘立即一并相跟上。许是人多嘈杂，七娘并未留意。

夜色渐浓，放眼望去河里早已是浮灯流水，明晃晃的一片。七娘自己也放了一盏，等到起身她才发现对面有人同时也放了一盏。

精巧的荷花灯，样式罕见，抬眼看竟是柳三娘的。

七娘本想使用法术将灯勾过来瞅瞅，可自轮回起法术全无。不由得心内着急，便甩开阿碧，一个人追灯去了。

河边人头攒动，乌压压的人群，好似月桂树下觅食的蚂蚁。七娘顾不得许多，使劲儿挤进人海中。碧娘刚看到她的身影，来不及出声便见人海浮动，七娘早淹没其中。

七娘本跟着人群沿河堤跑，那灯好似通了灵性，该慢时慢，该快时快。如此这般，七娘紧赶慢赶幸好没跟丢，只是水面花灯繁多，好在她眼神敏锐，不然早就不知所在了！”

水中有杂石水草，因而许多花灯被绊成一团，有些更是堙没在水里。那盏荷花灯却出奇，一直沿着河道往下流飘。七娘一心在灯上，跟着灯一直跑。

眼瞅着灯就要飘过来，她伸手扶着岸边的垂柳，一只手巴巴地去捞。刺啦一声，衣裙破了，不过好在灯到手了。

借着微弱的灯光，在那绣鞋大小的底座上刻有一行娟秀的小字——黄泉碧落，天上人间，愿君万古长青，永世相随。

万古长青，永世相随。这些话，也正是小水想对另一个人说的。抚着灯身，看着那行小字，眼睛忽然有些发酸。

正当她抬起胳膊想要拭泪时，一阵风阴灭了花灯。七娘这才意识到自己身边竟无一人，此地甚是僻静。

水面泛着幽幽的光，岸边柳树摇曳，水草丛生。不知名的鸟咕咕喳叫，扑棱棱地跃过水面，虫鸣不已，她后背不由得冷汗直出。念此她匆匆将花灯揽入袖口，然后急不择路地朝远处光亮跑去。

可没跑几步，便被人挡住去路。

“你——是谁？”

今晚月色不好，那人正对着她，面目隐在黑暗中，身形倒极为高大英挺。

难道是盗贼，清都治安虽好，但有盗贼不以为奇。

那人不回答，却更加逼近。

七娘急中生智，猛地将袖中的莲花灯掷在那人脸上。不料那人竟一把接住，然后将她手里的花灯狠狠扔回河里，只一瞬花灯变成了癞蛤蟆，呱呱地跳走了。

“大爷，月夜不寐，奴家……奴家愿意侍奉大爷……”七娘急中生智，心想这人若要图财害命早就动手了！

如今这般迟疑，定是为了劫色！

那人身影微颤，许久才开口道：“怎么个侍奉法？”

好一把舒朗的嗓音，这人应该很年轻，看来果真是清都城内出来寻欢的纨绔子弟。

如此这般，七娘倒有些噎住。

“今晚我救了你，原是该以身相谢。”

七娘瞬间呆住了，她压根不懂这些没头没尾的话。

那人丝毫不理会她的反应，忽然俯在她耳畔，情意绵绵地说：“今晚我不过是在追那贼人的花灯，没想到追上了你。”

贼人？柳三娘怎会是贼人！

“你是谁？”

“遂你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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