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东陵子死了(1 / 1)

加入书签

墨以蓝鼻子微酸,手中抓着这样一把灰白的长发,她的心里也极为不好受。她也想尽快的将头发梳顺,离开这铜镜,但凤倾发量虽多,这几日却掉得厉害。晨起后,她总能在他的枕边,发现一把掉发。

所以,墨以蓝更加细心的呵护着他的头发:花白已经够难以接受了,若是再掉光,一向极为讲究的凤倾,岂不是要疯了?

便是在此时,止意将一个封漆的八百里加急密件交给了凤倾。

墨以蓝此时也正好将头发梳好,眼角瞥了一眼那火红的漆印,又很快的避开。

墨以蓝在一旁水盆中净了手,端起了盆正要出去。

止意连忙伸手,欲接过水盆。

墨以蓝轻轻一笑,说道:“无妨,正好有些饿了,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说完,抬步走了出去。

墨以蓝在客栈中转了一圈,听了章隽汇报了帝都最近的局势,忍不住蹙了蹙眉。

帝都的局势,风云变幻、暗潮汹涌。

因皇帝“凤倾”被人行刺后,又得了天花之症,朝堂中已经乱成了一片。

陆梓尧的阵营自不必说。他原本就把持着凤苍一半的权势,手中更握有兵符,自“凤倾”出事后,驻守在帝都四座城池的威武营被调集了十万的兵力将整个皇城保护了起来;而朝堂之上,几个亲陆阵营力荐陆梓尧为监国,皇帝重病期间,由陆梓尧全力主持朝政。

淳亲王那边,也不甘示弱。他手中无兵权,但在朝中,却有不少的支持者。因凤倾尚未婚配,也无子嗣,若凤倾真有个好歹,继位之人,非同样身负帝王之血的淳亲王莫属。何况,淳亲王的母亲,原本就是凤倾太皇太后,醇亲王凤泽也算是名正言顺的嫡子,由他来继承正统,合情合理。

于是,在先皇凤宇时代就是太后太后阵营的权力集团,此刻一一显露了出来。他们手中有淳亲王这张王牌,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即使暂时没有兵权,但是,只要登基为帝,未来的凤苍到底是谁的天下,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而被凤倾极为看重的尚书令东陵子,却一直重病在床,无法处理朝政。

王璟晟和慕渊,在如此杀机四伏的时刻,作为凤倾近臣,却不敢有强硬的作为:凤倾在的时候,他们是凤倾的亲信,尽享荣华富贵;但是,凤倾如今重病,生死未卜,他们二人的身份,就极为尴尬了,如今陆梓尧监国,弱化了尚书台的作用,他们的存在已经是可有可无了。

但饶是如此,王璟晟和慕渊仍然每日都参加朝会。朝会完后,也参加重臣廷议。待廷议结束,此二人宿在皇帝寝宫旁的偏殿。虽然“凤倾”患上的是天花这样令人闻风丧胆之症,但此二人仍然日日前往探视,从未有懈怠。

只是,据允硕从特殊渠道送来的消息称:帝都皇宫里的“凤倾”,也就是东陵子,病情已经急剧恶化,或许,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所以,允硕才接二连三的发了几封密信,催促他们早点回到帝都,以防帝都发生政变。

墨以蓝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到房间。房间分两外两间,里间是主房,外间是偏厅,她与凤倾共住这间上房。凤倾如今身子虚弱,晚上也好有个照应。

墨以蓝进来时,便看到灯光下的凤倾斜斜的倚着床榻,容色惨白一片。

见墨以蓝进来,凤倾的目光,竟然有一些迷茫,似乎一个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墨以蓝第一次在凤倾身上,看到这样的神情。在她的印象中,这位华贵的男子,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为何今日却有如此好像是无助的神色?

墨以蓝在离凤倾只有两步远的地方站住,探究的望着凤倾。

凤倾伸出手。

墨以蓝将手放进了凤倾的手中。掌中肌肤柔润,手背却布满细纹。

墨以蓝顺着凤倾心思,在凤倾的床前坐了下来,仔细的又打量了一下凤倾的神色,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凤倾抓紧了墨以蓝柔软的手,眼眸看着墨以蓝,一直幽深的眸,此时染上了血丝,甚至,还有一些隐藏得很好的晶莹的光。

墨以蓝见状,更加吃惊。凤倾此番模样,竟然是,在忍着哭意吗?

凤倾声音里,带着一丝的颤音:“东陵子,死了。”

墨以蓝浑身一颤!

她刚刚才收到允硕的密报,说东陵子可能时日不多;没想到,竟然......

然后,她想到了更加严重的一个问题,她急忙拉着凤倾的手,说道:“他死了,那你的身份......”

墨以蓝想说的是,东陵子现在是顶着凤倾的脸,用着他的身份,若是他死了,便是表示皇帝驾崩了。皇帝驾崩,便代表一个时代的结束,朝中定然要商议另立新皇的事情!此时,他们离帝都还有两日的路程,根本来不及!

海离真的是打了一手好牌。他一早就谋划好了一切。在九鼎剑阁,他胜券在握,所以不急不慢,要的就是拖延时间,他要留足够的时间,让东陵子死去。一旦帝都的“皇帝”驾崩了,他的计划就成功了!无论这个皇帝,是真是假,都已经不重要了。死人不会复活,而东陵子又是凤倾的亲信,他之所以假扮皇帝,肯定是得了凤倾的首肯,是凤倾的安排。若是凤倾将这个真相公布了,那无疑说这个皇帝期满百姓、期满百官,定然会失了民心。

海离这一箭双雕,果然高明!

凤倾倚靠在床榻上,微微闭着眼睛,轻声道:“我原以为,他还能再撑一会儿,至少,能撑到我回去,再看他一眼,却不曾想......”凤倾忍不住慨叹:“这都是命啊。”

墨以蓝柔软的手掌,轻轻的覆盖在凤倾的手背上,柔声道:“谁也不知道,对手会用这种方法。当初你让他假扮你的时候,也没想到会害死了他。你不必太过自责。”

凤倾仍然是闭着眼睛,轻声道:“我与他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却是极为投缘。无论是他的学识、谋略都是人中龙凤。我们相遇相知,竟有惜惜相惺之感。当时我将计划告诉他的时候,他曾开玩笑,说万一他坐在这个位置上,不想下来了怎么办?”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