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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十来天,没有信,没有邮件,也没有电话,什么都没有,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我没被欺骗,他们也没欺骗我。

好吧,既然他们都是大爷,那我这个小丫头就自己找上门去吧。

飞机没有晚点,机场也没有人来接,我默默随着人流通过海关,在递上护照后,查关的人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在旁边等候,打了个电话,接下了我身后人的证件检查。

有人走过来,看到了我,拎起我的行李,将我接出机场。上车后,那个人问:“你怎么回来了?放自己的大假了?怎么也不事先打个电话过来?好安排人接机。”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跟从前一样,没有欺骗也没有被骗。我忽然感到滑稽。

“你笑什么?还笑得这么怪?”开车的人有点莫名其妙。

没什么,我只是做了个滑稽的梦而已,一切都没发生过。

“你是先回家还是先去见老大?”他问:“来接你之前,我问过三哥了,他说由你自己选择,你是完全自由的。毕竟,我们欠你太多的假期了。”

原来他们欠的只是假期。

送我去城市战训练基地吧。我要求。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差点与一辆从身边飞驰而过的车来个亲密接触。于是他将注意力放回到首要职责上。

“回来就绷自己啊?我以为你是来放松的。”他道。

我不敢放松,不然下次再遇到同样的危险时我怕自己没这么好的运气脱身。

他的脸上不再阳光:“你这话说的——你不是真生气吧?噢,天,那,那只是个饵,你明白的,很多人都做过饵。”是呀,很多人都做过,但是不是每个人都事先没被告知,事后又不被接应。

“嗨,我说,你真的生气了?”他反倒有了委屈与不开心:“你不会吧,当年训练时碰到过的环境比这恶劣多了,你不也从容脱身了吗?这对你来说,本来就是小菜一碟。况且,任务完成了,这才是最重要的。老大还打算给你个嘉奖呢。”

谢谢了,把这个奖颁给这个局的设计者吧,这个人才真的是费尽心机。

“你从来没这么小气的,”他的嚷嚷变成了嘟囔。偷偷瞅了一眼我的脸色,终于放弃了唠叨。车子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突然掉头,在一片叫骂声中疾驰出城,向郊外驶去。

打光了所有弹匣中的子弹,心中的那口闷气也好象渲泻了出去,至少,是部分。我丢下枪,摘下头盔防护镜,将它们与身上的其他武器附件一起丢弃在一边,走到训练场外,一屁股坐在如土耳其地毯一样柔软葱绿的草地上,再度神游物外。

“嘿,成绩不错。”有人拍着我的肩,用一种略带夸张的口气跟我说话。我冷眼看着肩上那只手,直到把它瞪得缩了回去。

那个人在我身边坐下来,吁了一口长气,问:“听说你有情绪?”

我不喜欢废话,只问他一句:“他是谁?”

“什么他是谁?”他疑惑:“你在问什么?”

“你知道我指的是谁,”我转动着腕上的一串佛珠,望着远处奔跑跳跃的迷彩人影,淡淡地道:“那个把我当成饵,而完成他的狙击任务的人。”

“这个,我不能说,”他有些尴尬的心虚:“你知道,这种事向来不能说的。”

那好吧,我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草,道:“我休假,请帮我跟上头说一声。”

“好的,”他马上答应:“你准备去哪儿?要休多久?”

我冷淡地望着他:“休假的意思你没弄懂?那我给你复习一遍——休假就是个人的完全自由行动,我用不着向人交待去哪儿,去多久。”

他嘿嘿笑了几声道:“这个,你知道,不行。这里的人休假都要交待行踪时间,以便有紧急行动时可以第一时间联系到人。”

“那么,”我向他弯了弯腰,道:“告诉他们,我死了,埋了,一个死人什么时候还阳要看死神的意思,是不是?”

不想再理他,从他身边走开,他的话在风中很快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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