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猿意马(双更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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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啊!”萨喇善此人不拘礼,摆手笑应,“乖侄儿不必多礼。”

不只她们疑惑,连傅恒也觉诧异,“你们……认识?”

“这不弘庆嘛!难道你不认识?”

才刚傅恒只瞧见背影,不知是谁,直至少年转身,他才看清容貌,原是康熙爷的十五子胤禑的儿子,

“愉郡王,我自是认得,但他为何叫你小叔父?”

立在一旁的弘庆朗笑道:“小叔父年纪虽轻,辈分却不低,与我阿玛同辈,皆是宗室后裔,我自是得恭敬以待。”

唔---是了,傅恒这才想起来,萨喇善乃是太宗皇太极的四世孙,与先帝平辈,而愉郡王弘庆与当今皇上平辈,那弘庆唤萨喇善一声小叔父倒也不差。

听着他们的话,东珊颇觉讶异,眼前这蓝裳少年分明才十七八岁的模样,居然是个王爷!怪不得那名唤宝妍的姑娘如此嚣张,原是王爷的表妹啊!

既是自家人,更不该再追究,弘庆劝宝妍别再为难九爷的小姨妹,宝妍不满地嘟着红唇撒起了娇,

“我哪有为难她?只是想让她把风筝赔给我,她做错了事,不该付出代价吗?还说什么道歉,根本没诚意!”

迎上宝妍那怨怪的目光,芸茹心里很不是滋味,轻捏着垂在一侧的细辫,扇睫半敛掩眸光,抿嘴暗自思量着:

此事确因她而起,不管她是不是故意,终究踩坏了宝妍心仪之物,自认理亏,芸茹惟有退让,将心一横,忍痛割爱,把自己的金鱼风筝送给她,希望能平息这风波。

接过风筝,宝妍总算有了笑颜,弘庆望向傅恒,颔首致歉,“姑娘家心细,一场闹剧,还望傅大人海涵。”

论身份,弘庆更为尊贵,虽说他年少便承袭王爵,但为人谦恭,并不傲慢,对待傅恒十分尊敬。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傅恒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顺着台阶而下,“王爷客气!”

处理罢此事,弘庆就此告辞,带着宝妍往北边儿走。待走远些,宝妍故作不经意的松手,风筝顺势掉在草地上,她也不停步,上前就是一脚,咬牙狠狠一踩,而后装模作样的惊呼,

“哎呀!不小心踩坏了呢!”

而后她还回首望向身后的芸茹,但看她水湾眉紧蹙着,似是很疼惜,宝妍心中越发畅快,感觉自个儿终于出了口恶气。

弘庆见状,眉峰微皱,下意识回眸,只见目睹这一切的小姑娘贝齿轻咬下唇,泫然欲泣,窄肩轻颤,看起来震愤又无助。春风拂过那位她鬓边的碎发,发丝贴在面颊上,她只顾伤心,并未抬手拂去,九夫人正在旁哄劝着她。

宝妍挖空了心思将东西要来,却不珍惜,弘庆实在不明白她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你既不喜欢,又何必硬抢?”

明明是芸茹主动送给她的,她可没有去抢,“她可以不小心踩坏我的风筝,我也可以不小心啊!”

“……”女人的想法实在清奇,跟她们讲道理那是跟自个儿过不去,弘庆再不多言,转头跟下人交代了几句。

这风筝芸茹很喜欢,就等着今日拿出来玩儿,才玩了一会儿便被人要走,宝妍若真心喜欢,好生收着便也罢了,可她根本不是想要风筝,只是想将其损毁罢了。

纵然难过,芸茹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毕竟众人皆在安慰她,她总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就坏了大家的兴致,遂悄悄抹去泪珠,勉笑以应,

“不就是一个风筝嘛!得空再让大哥给我做便是,姐姐放心,我没事的。”

“这丫头怎的那么阴险,欠教训!”东珊的妹妹被人欺负,傅恒岂能不管?他欲上前抱不平,却被东珊给拉住,

“说来那也是愉郡王的表妹,愉郡王又和妹夫他同宗,沾亲带故的,不便再理论,就此罢休吧!”

“劳姐夫费心了,我没事,反正风筝已在天上飞过,没什么可遗憾的。”芸茹年纪虽小,却比东珊还懂事,性子温婉,从来不闹腾,东珊欣慰的同时又担心三妹这样的好脾气,将来难免吃亏啊!

但愿她往后能遇到一个懂得疼惜呵护她的好归宿。

芸珠不忍看三姐难过,主动将自己的风筝递给她,让她来放。芸茹很是感念,只可惜经此一事,她已无兴致。

“西郊好玩儿的多的是,走,哥哥带你们去买糖葫芦,顺道儿坐船游湖。”萨喇善这么一吆喝,众人未再停留此地,相约去往南边。

途中遇见一个卖糖葫芦的,萨喇善给芸茹姐妹拿了两串,又问淑媛吃不吃,淑媛摇了摇头。傅恒问也不问,直接就给东珊拿了一串塞到她手中。

萨喇善见状,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不得媳妇儿欢心!

于是乎,他又拿一串递给淑媛,淑媛没接,只道她不喜吃甜食。

“这是酸的,尝一个,你就尝一个。”他将糖葫芦放在她嘴边,淑媛实在躲不过,只得勉强尝了一个。

手持糖葫芦的东珊总觉得这场景有些不合时宜,“这是小姑娘吃的东西,我都成亲了,吃这个会不会被人笑啊?”

“谁规定成亲就不能吃?你才十八岁,还年轻着呢!甭管旁人怎么想,喜欢就吃。”

偶尔一尝,的确很新鲜,东珊吃了一颗,又将糖葫芦拿到傅恒跟前,喂给他吃。

而萨喇善只能自己拿着糖葫芦,默默吃着,感觉不到甜味,只有酸呐!

到得湖边,萨喇善包下一条船,众人正待上船,忽闻背后有人高呼,“萨爷!九爷请留步!”

傅恒好奇回首,但见一名小厮打扮的男子小跑过来,手中还握着一只彩燕风筝。

到得跟前,立定后,小厮气喘吁吁地道:“此乃我家王爷赔给姑娘的风筝,王爷说表姑娘弄坏了您的风筝,着实失礼,王爷替表姑娘向您赔罪,还请姑娘海涵。”

说着小厮双手捧起风筝,恭敬奉上。

东珊心道那位姑娘张扬跋扈,这愉郡王倒是个知礼的。

芸茹与那少年只有一面之缘,不愿收受陌生人的礼,婉拒道:

“替我多谢王爷一番好意,但错不在他,他无需向我道歉,这风筝你还是拿回去吧!”

小厮顿感为难,苦着脸哀声道:“姑娘若是不收,王爷定会责备奴才办事不利,还请姑娘收下吧!如此王爷他才能安心。”

萨喇善亦道:“是啊芸茹,你就收下吧!怎么说弘庆也是我的侄儿,你就当给我一个面子,收下风筝,这事儿便算是了结了。”

东珊并未发话,她尊重妹妹的意思,芸茹若是不愿,她不会强求。傅恒不好表态,也就没吭声。

淑媛轻拽着萨喇善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多言,别给芸茹施压,芸茹本就受了委屈,为何非得违心接受呢?

纵然不情愿,芸茹也得为大局着想。想着他们皆是亲眷,姐夫身在官场之中,行事理当谨慎,她实不该因为自己的私怨而影响他们的关系。思来想去,她终是点了点头。

丫鬟近前接过风筝,小厮这才松了口气,“多谢姑娘体谅,奴才不打扰各位爷游湖,这就回去跟王爷回话。”

待人走后,丫鬟将风筝递给她家姑娘,芸茹未接手,只让她收起来。

与姐姐乘船游湖之际,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芸茹感慨丛生,周遭湖光山色,大好的景致供她游赏,这样的小事,实不该放在心上,影响情绪。如此想着,芸茹总算释然,专心赏景,再不纠结。

游罢湖,萨喇善提议去骑马,东珊还记着那年骑马失控的窘境,不敢再尝试,傅恒只道无妨,说要带她共乘。

萨喇善也想与淑媛共乘一匹马,孰料刚转头,淑媛已然翻身上马,“我会骑,不用你教。”

说着一扬鞭,驾马先行,徒留萨喇善看着远去的马尾巴,仰天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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