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怀疑东珊 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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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那些个公子哥儿们相处得倒是和善,怎的独对姑娘家这般苛刻往后若是成了亲,还不准媳妇说他一句”

皇后并未放在心上,轻笑道“没那么严重,额娘请宽心,说到底还是没遇见心仪的姑娘,他才没有忍让之意。”

“咱们家挑媳妇,可由不得孩子们做主,是否心仪不重要,门当户对,温婉贤淑才是必须考量的。”

长辈们考虑的终归要深远些,皇后也不与自家母亲辩驳,她还得去趟慈宁宫,快去快回,免得耽误了与母亲用膳的时辰。

与母亲交代过罢,皇后换了身蜀锦团花水蓝圆领对襟的长褂,戴着镂空护甲,搭着太监的手腕出了梢间。

目睹女儿离开,章佳氏愁眉紧锁,担忧不已,“恒儿得罪了太后的外甥女,会否被太后处置”

三公主年纪虽小,到底是在宫中长大,遇事并不慌张,还晓得安慰长辈,“祖母放心,太后明事理,不会随意责罚小舅舅。”

虽是这么说,其实她也很担心,却不知丹珠姐姐会不会歪曲事实,令太后有所误会呢

这一路上,皇后已想过几种可能,连应对之策皆已琢磨妥当,到得慈宁宫时,但见温祺姑姑正在侍奉太后喝着云耳红枣蛇鱼汤,见过礼后,太后招了招手,示意她来软塌上坐。

“听说你额娘入宫来了”

太后慈眉善目,眼角的纹路皆是岁月的馈赠,纵使不能永葆青春,也要优雅的老去。她老人家说话声缓慢,时常给人一种亲切之感,但婆母与自家母亲终究不一样,在婆母面前,皇后时刻都得保持最得体的姿态,说话也要思前想后,争取做到滴水不漏,点头笑应,

“额娘她上午过来的,本想来拜见太后,却被三丫头给缠住了,脱不开身。”

太后无谓笑笑,“祖孙俩难得相见,自是要多多相处。”

婆媳二人将将闲聊了两句,一旁的丹珠就沉不住气,委屈巴巴的向皇后告起了傅恒的状。

幸得她先前已听女儿讲述过事实,否则这会子只听丹珠的片面之词,还真会觉得傅恒胆大妄为。

即使她心如明镜,却也没有当着太后的面儿揭穿丹珠,毕竟谁都有护短之心,太后也不例外,且太后只是含笑听着,并无恼怒之态,料想她老人家只当这是小事一桩,不曾放在心上。

思及此,皇后故作不悦地轻嗤道“这个老九,当真没个规矩,连姑娘家也欺负,浑没个肚量,待改日见他时必得好好训诫,为你出这口恶气。”

太后不甚在意的笑叹,“这状也告了,你也发泄了怨气,皇后自会为你讨回公道,先出去吧哀家与皇后有话说。”

丹珠还想再说什么,又不敢违逆太后之意,只得呶着小嘴福身告退。

镂空龙凤香炉内青烟袅袅,四散出禅意,太后之所以请她过来,实则另有主意,

“傅恒今年十七了吧这婚事可不能再耽搁。”

“可不是嘛儿媳也希望他早日成亲,我这个做姐姐的才能省一份心。待选秀过后,儿媳再在落选的秀女中给他挑一个。”

皇后一派谦恭地表着态,果见太后不乐意了,“怎能让他从落选的秀女中挑自是选中的秀女家世德容更上乘。”

对此皇后早有打算,但还是要说句客套话,“历届秀女要么入后宫,要么指婚给王公大臣,恒儿他如今只是个侍卫,怎能选秀女为妻”

“他是你的弟弟,又一表人才,哀家也算是看着他长大,他的婚事,哀家也一直放在心上,当然得为他挑个称心如意,样样皆出挑的好姑娘。”

皇后还想着,太后突然提起此事是何意,莫非正思量间,果闻太后又念叨了一句,

“丹珠今年正好也要参加选秀,算来他俩的年纪家世倒也般配。”

原来太后是想牵红线呢皇后心下微怔,笑得极为谦逊,“恒儿脾气躁,处事不够稳妥,怎配得上丹珠这样温婉的姑娘才刚丹珠还说生他的气呢儿媳担心她瞧不上恒儿。”

“姑娘家总是口是心非,她数落傅恒的不是,不代表不喜欢他。”对于这一点,太后并不担忧,“再者说,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她的婚事由哀家做主,她不会有异议,皇后以为如何”

太后已然把话说到这份儿上,皇后哪敢明着拒绝,想着先应承下来,过后再与皇上商议,遂温和一笑,

“能让太后指婚是恒儿几世修来的福分,一切皆由太后做主,儿媳并无异议。”

应对罢此事之后,回到长春宫,皇后与母亲说起太后之意,章佳氏顿感忧虑,“那丹珠姑娘我也曾见过,容貌的确出众,可惜性子稍显强势了些,这两人若是成了婚,只怕家宅不宁。”

皇后也觉两人不般配,但又不能明着拒绝太后的好意,遂劝母亲放心,她会想法子让皇上来解决。

女儿既有主意,章佳氏也就不再多管,后宅她尚能应付,可这些深宫里头的勾心斗角,也只能托女儿来周旋。

午膳过后,章佳氏带着两个外孙到殿前,边与女儿闲聊,边看着他们玩耍,十分珍惜这难得的相处时光。

眼瞅着申时已至,想着太后已知晓她入宫一事,依照规矩,章佳氏也得去拜见太后,礼数周全才不落人话柄,依依不舍的与女儿告了别,马佳氏又去了趟慈宁宫小坐片刻,而后踏着夕阳的余晖出得宫门。

回到富察府,章佳氏褪下命妇服,换上福纹便服,整个人都感觉轻便许多,再次感慨女儿在深宫的日子不好过,又特意交代下人,瞧见老九归来,务必请他过来一趟。

今日宫中无甚要事,傅恒并未耽搁,酉时三刻已然回府。

得知母亲找他,傅恒换了身杏色云纹长褂,又换了条浅金腰带,夕阳自窗棂前洒落,将他本就修长的身影渡上一层薄辉,侧颜的线条流畅清晰,漆黑的双眸炯亮有神,在余晖的照耀下越显丰神俊逸。

更衣过后,他才去给母亲请安。察觉母亲的面色不大好,傅恒有种不祥的预感,心道他最近也没犯什么事儿吧怎的母亲这架势像是要训人

“额娘,可是哪位兄长又惹你生气了”

放下茶盏,章佳氏白他一眼,“你的兄长们个个都安分着呢独你最不省心”

一说起不省心便要提婚事,傅恒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已有预感的他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还不是为祖母守孝才耽搁了婚事,这也怪不得我,额娘您别总是一副我没本事娶媳妇儿,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就凭你对待丹珠的态度,没姑娘愿意嫁给你。”

丹珠这名字颇有些耳熟,傅恒仔细一想,才想起三公主今日似是与他提过,掉纸鸢的那位姑娘应该就叫这个名儿,可这宫里头才发生的一桩小事,母亲怎会知晓

“您听谁说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为侍卫却苛待姑娘家,还被人抓住把柄,你可知太后还为了此事将你姐姐叫过去问话,你险些连累你姐姐”

闹得这么大吗傅恒还真没想到,那姑娘居然恶人先告状,果然心机深沉母亲这么快就知情,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额娘您去宫里怎的也没与孩儿说一声”

“为娘去何处没必要与你报备行踪。”道罢章佳氏才想起哪里不对劲儿,“我在问你话呢少把话头扯远”

被拆穿的傅恒甚感委屈,“额娘,我可是您的亲儿子,您宁愿相信外人的片面之词都不信我的为人”

他居然还好意思用这种无辜的眼神来装可怜“你的品性娘最清楚不过,争强好胜,不愿低头。丹珠也没冤枉你,可不就是你把人家的纸鸢又挂到树上去。”

母亲一直训他,连个座位也不让,身形颀长的傅恒就这般立在堂下,虽是听着训诫,但态度并不恭敬,半垂着眼皮懒声反驳道

“但凡她向我道一个谢字,我也不至于如此。”

在章佳氏看来,这事儿根本就没那么严重,“男子汉就该有风度,你管她说什么,耐心解释一句,道个歉便可轻易解决之事,为何偏要撕破脸”

可傅恒不这么认为,他的出身注定了他不必去看周围人的脸色,加之他又是家中的老幺,性子也就相对傲慢些,“她无礼在先,我何必论什么风度”

“人是姑娘家,你实该让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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