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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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上空的夜色已完全黑了下来,映着点点星火的江面,随着一声接一声的烟花爆炸声,映上了比星火还要璀璨绚烂的烟花。

夜空被交织得格外美丽,而在这样的夜色下,一身墨袍长发如瀑的颀长身影,在漫无目的中不知不觉走到了江边,望着江边上放着花灯的年轻男女,看着他们面上俱是带着由衷笑意,眸光渐渐黯了下去。

忽然间,他瞥到人群中两道熟悉的身影,一男一女,彼此手挽着手,不时对望一番。

他们面上随时戴着同款面具,将彼此的上半张脸遮了个严实,可从轮廓鲜明的下半张脸中,他还是认了出来,是秦觉与秦筝筝。

他们不是姐弟吗

刚在心里冒出这个想法时,身旁不知不觉已站了一人,他拨开人群走到他身侧,看着他喊了一声“小五。”

陆澜庭侧过头去,望见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出声应道“谢叔。”

被称作谢叔的中年男子,顺着他先前的目光望去,见到了江边正欲放花灯的两人,不由得问道“你喜欢那位姑娘”

陆澜庭面上一怔,看着远方那道嘻嘻哈哈的身影,映着渔火可见她喜眉笑眼的脸,想也没想回道“我为何要喜欢她”

“你不喜欢她,你却盯着她看”中年男子继续发问。

陆澜庭自然不能讲出心中的疑虑,于是随口瞎诌了个借口“随便一眼就望到了,觉得有些好奇,他们明明是姐弟,看上去却如此亲昵。”

中年男子一笑,“那你就是在意她了。”

陆澜庭更怔,只听身旁人继续道“如果不在意的话,又怎会去管别人的闲事你出宫后我虽不曾照看过你,直到此番圣上派我来到登州,才终于有了见上几面的机会,可我瞧在眼里,你这性子从小到大,没有一丝一毫改变,明明不喜欢的人,却要以礼相待和善有加,明明喜欢的人,却摆出一张臭脸,始终都不肯承认。”

陆澜庭在听他说话之时,只觉得额穴在突突地跳,拼命压抑着自己,才没有让自己出声打断长辈的话,直到他终于说完后,他才有了开口机会。

“我真不喜欢她,同样不在意她。”他直视着秦筝筝的身影,没有丝毫回避,坦然自若说道。

中年男子面上呈现了然之色,“那你喜欢顾九”

陆澜庭猛然侧头,“怎么可能”

中年男子问道“真不喜欢”

“不喜欢。”陆澜庭咬了咬牙,“我就算是喜欢秦姑娘,也不会去喜欢上顾九。”

中年男子一笑,“可顾九那女娃娃,是你未来的太子”

“那又如何”陆澜庭猛地提高声音打断,“谁规定了我日后要娶她,我就非得喜欢上她”

中年男子哑口无言,过了片刻,才说道“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发火的模样。”

从很小的时候起,太子与同龄人都格外的不同,人家嘻嘻哈哈调皮捣蛋,他则是沉默寡言少动少静,从他身上看不到一丝朝气。

他的小太子妃,顾九跟他形成了鲜明对比,每次进宫里来,都嘻嘻哈哈想要捉弄他,用尽了各种各样的手段,只为了从他的脸上,看到丝不一样的表情。

然而始终徒劳无功。

直到太子离了宫后,小顾九某天进到宫里来,发现太子连声招呼都没同她打,直接悄无声息离开了,当时还伤心难过了很久。

坐在太子寝宫前的台阶上,她一个人抱着脑袋闷了许久,最后用两只小胖手擦了擦脸上眼泪,屁颠屁颠就跑到了宣政殿去,几个宫女都拉不住她。

最后在圣上和顾相的惊讶眼神下,她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说“我不欺负他了,快把他还回来,那天是我自己掉水里,我就是我就是想看一下,看他会不会生气。”

圣上从龙椅上走下来,摸着她的脑袋安慰她“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小顾九睁着眼睛问“那我都改了错误了,他还会回来吗”

圣上一时被问得顿口无言,只能道“等你长大了,就会回来了,到时你会嫁给他当太”

小顾九成了第一个敢打断圣上话的人,不过她现在怕是完全都忘记了,后来生了一场大病,七岁之前的记忆,都忘得一干二净。

她直接撇开了圣上的手,“我要他现在就回来,他要生气,为什么不生给我看偷偷摸摸就走了,算什么男子汉”

当时他同样见到了这幅场景,至今想起,记忆犹新。

顾九会在太子没有回宫的情况下,跟他莫名扯上关系,还牵连了一桩命案,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他本来以为太子改变不少,在对待顾九时,同样也会和颜悦色,至少与常人待遇一样。

可他不曾想到的是,太子就算是表面的虚伪和善,也不愿在顾九面前展露半分,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太子的道歉打断了他思绪,仿佛方才他自己都未意识到,为何突然就打断了话,为何突然就发了无名火。

他望向上方空中的烟花,叹气出声“小五,你不能这样。”

太子略显慌张,忙又开口道歉,只是这回他先打断了太子的话,“顾九对圣上在你身旁安排人的事,从来都不知情。”

太子微怔片刻,道“但她从一开始,就认得我的身份,刻意想办法接近,甚至不惜在冰天雪地里,跳入湖中,只为了等我等我去救。”

“她是如何得知你身份的,我们无从得知,不过若是没有圣上命令,甘愿做到这种程度,那她”他转过头看着还在怔神的太子,道,“一定是很喜欢你了。”

太子仍然沉在自己的思绪中,听到这话也只是眼睫轻微一敛,他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又道“从小到大,她都很喜欢你,说不定是无意间听了顾相梦话,才偷偷一人跑去寻你,想要引起你的注意,毕竟你离了宫之后,她一个人蹲在你寝殿台阶前,抱着脑袋哭了好久,后来你宫里那些红木柱子,多多少少,都被她歪歪扭扭刻了小五的名”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先前沉浸在思绪中的人,恍若刚从梦中醒来一般,直接道了一声谢谢谢叔,便旋即转头,往江面的反方向跑去。

他望着越来越远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之余,嘴角却又忍不住浮现笑意,望着江边的年轻男男女女,望着绽放在夜空中的绚烂烟花,忍不住出声感慨一句“年轻,真好啊。”

有许多未完成的遗憾,还可以来得及去弥补,总不至于等到一把年纪了,某些人都已消失离开了,才抱着悔恨痛苦,郁郁卒卒度过余生。

要是他还年轻,那就好了。

陆澜庭一口气不停,跑回了先前与顾九相遇的地方,只是撑着腿喘气之余,不仅没见到顾九身影,就连那地上被他丢弃的香囊,都已不知到了哪去。

“她”陆澜庭望着地面发怔,“她捡走了吗”

脚步重新变得缓慢,犹如出门前抱着的忐忑心态一样,想着她可能会去的地方,带着三分不确定,犹犹豫豫寻找着。

不远处烟花绽放的声音还在持续,他抬头望向远方,夜幕中绽开的烟花虽已不复先前热闹,只有孤零零的几朵,可点缀在黑暗的夜空中,同样显得格外美丽。

准备收摊的香囊摊主,远远见到一人走来,仿佛不看路般,毫无预料,又撞上了不甚稳固的摊子。

后知后觉察觉到的人,连忙从怀中掏出银子,正欲离开,摊主刚将地上香囊捡了起来,还没等他出声,只见那人突然回头,从一旁捡起一只被撞落到一旁孤零零的香囊,伸出手拍了拍灰尘,接着揣到了自己怀里。

“算我买了一个。”他说完这句话后,脚步匆匆离开。

摊主将地上的香囊全部捡起,看着越走越快,最后几乎要跑起来的身影,忍不住出声念叨了一句“今天晚上的年轻人,怎么都格外心事重重真是奇了怪了”

陆澜庭感受着怀里的那只香囊,跑着的同时不忘望向夜幕中的烟花,看着烟花的数量逐渐减少,他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大。

还来得及,一定还来得及。

要在烟花完全消失之前,找到她,把怀里的这只香囊给她,再带着她跑到江边,一起去放花灯。

在最后一朵烟花消失的时候,他要亲口告诉她,将他的心事,全都告诉她。

不是为了什么秦姑娘,只是为了她,为了她顾九,他才特意打扮,想邀着她一起,一起去看烟花。

顾九,听到了吗

清水客栈前,捕快们远远见到,从远方跑来一个身影,只见他一刻不停,直到到了跟前,面上已是汗水涟涟,停下来不断喘着粗气。

捕快们全都惊讶睁大了眼,只见来人急急喘了两口,用衣袖抹了一把面上汗水,连忙问道“怎么都在这,出了什么事”

其中一个小捕快最先回过神来,看着狼狈不堪的太子殿下,连眼神都不敢与他对视,低下了头去战战兢兢道“顾轻舟顾轻舟从牢里逃了。”

陆澜庭的瞳孔蓦然缩紧,只听其他人继续接上道“他先前说有些机密要事,只能讲给其中一个人听,要求他人回避,当时派了大王过去,想着他身上戴着镣铐枷锁,也造不出什么风波来”

“可没想到,可没想到大王这小子不知怎么被蒙骗了,不仅给他解开了镣铐,还被他把人都打晕了,对换了衣服后,人就直接逃了”

“现在我们正在四处搜查,事情不过刚发生一会,应该就在近处,应该还跑不远的”

陆澜庭只觉得脑袋嗡嗡发懵,回过神来之后,连忙大声喝道“去城门处”

其他捕快面面相觑,“这城门晚上都关了,现在人应该还在城内,只要在明早城门开启之欸,太陆五”

话刚说到一半,只见先前还气喘吁吁的人,已经拔了其中一位捕快的佩刀,握着刀柄就往远处城门方向跑去。

其他捕快对望一眼,大部分人随即跟了上去,只有小部分人通知其他人,让他们全都根据太子命令,跑到城门方向集合。

虽然他们也搞不懂,去城门那是干什么,难不成还是,守株待兔吗

陆澜庭一刻都不曾停歇,只是跑得太过猛烈,胸前衣襟慢慢松了,怀里的香囊从中掉了出来,等他察觉之时,香囊早已经落在了后头。

这时根本分不过神来去捡,他只有咬了咬牙继续往前跑,心里想着,若是今晚错过,还有明晚,还有后晚

总之,顾九会等他的。

陆澜庭远远望见小城门之时,只见在夜间原本应是紧紧闭着的小城门,此刻正在缓缓合上,像是将一张巨兽的口,在它心满意足过后,重新关上。

陆澜庭用尽了所有力气往前奔跑,在小城门关到一半之时,终于跑上前去,抓住了慌得要逃跑那人的衣领。

看守小城门其中之一的守卫,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在这种人潮涌动都聚集在江边的时刻,清冷僻静之极的小城门处,居然还会冲出个凶神恶煞的人,而且看他的模样,似乎是早有预料了。

守卫吓得瑟瑟发抖,尤其看到那人手上提着的大刀,在清冷月色下闪着寒芒,仿佛眨眼间便能夺取他的性命,他的双腿一软顿时就要跪下。

都怪那人,明明约好的是戌时,偏偏拖到了接近亥时,也都怪他,鬼迷心窍,看在多给了一倍银子的份上,居然还就真冒着风险,把他们两人给放了出去。

本以为至多下一刻,那把大刀就要横到自己脖子上了,可没想到来人只是揪着他的衣领,气喘吁吁匆匆道“去找一匹马来,现在,立刻,马上,若是耽搁半分,你的脑”

没等陆澜庭说出威胁的话,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守卫,连忙指着后面一条偏僻巷子里,微微颤颤道“那那有马车,刚才那两人留下的,就在那后面。”

两人

陆澜庭听到这个字眼,眼眸随即睁大,当下松开了手,直接朝着后边跑去,果然在夜色之中见到了,正百无聊赖刨着尘土的马匹,身后跟着辆样式普通至极的马车。

明明只差几步路的距离,陆澜庭的脚步倏然怔住,失去了所有力气般,再也挪不动半分。

借着月光看去,只见刨着尘土的马蹄旁,有着一枚普普通通的香囊,白色的底,绣着荷花,坠着长长的绯色穗子。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香囊,但陆澜庭将它看在眼里,眸光仿佛都不会转了。

这是顾九,送给他的香囊。

这是顾九送给他,又被他丢弃的香囊。

顾九,顾九现在,在哪儿呢

紧紧跟着来的捕快们见到,太子先是跟失了魂一般,怔在原地,接着像是忽然悟到什么,连忙过去将什么东西捡了起来,再用佩刀斩断了马匹与车身之间的联系,毫不犹豫翻身上马,没理会他们任何人的呼喊,直接朝着那堵被关到一半的小城门,冲了出去。

月光之下,只有无限被拉长的身影。

江畔。

秦觉将面上面具取了下来,望向旁边的人“烟花放得差不多了,先回去吧。”

“好啊。”秦筝筝咧开嘴笑了笑,“谢谢阿觉,谢谢你肯陪我来放花灯,还肯陪我戴这么幼稚的面具,我今晚,真的过得很开心。”

“没什么,快回吧。”秦觉不自然别过头,接着转身,谁知道没拿着面具的右手,又突然传来一阵温热触感。

侧头望去,只见秦筝筝笑靥如花,对他说道“我从小就梦想有个弟弟,现在这个愿望终于让我实现了,只不过既然都让我开心了一晚上,那现在走回客栈短短这几步路,不如就”

说着她眼睛睁大,带了几分哀求说道“阿觉,再让我开心一下,体会下当姐姐的感觉,好不好阿”

秦觉心里一堵,拒绝的话哽在喉咙,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两人牵着走了大半路程,在将要接近客栈时,秦觉没预兆的松开了手,面对秦筝筝疑惑的脸,他道“虽是姐弟,也不能太过于亲密,否则叫人看了误会。”

“好呀,看来阿觉是怕哪天遇上心上人,到时候叫她误会了去,是不是啊”秦筝筝笑着追问。

“没有的事。”秦觉匆匆说完这句,直接往前走去。

在远远瞥见客栈的时候,他的心里忍不住松了口气,顾九应该没有看到,方才他在人群中搜索着顾九的身影,没有见到她的半点影子,只怕

只怕她是心里看了难过,早早回房便歇下了。

他要找到顾九,跟她好好解释。

他他没有对不住她,他仍然会保护她,他只想保护着她。

即便顾九会心生怨恨,怨他设计了顾轻舟,但只要来日方长,这份怨恨总能消去。

而在此之前,不管她如何,他都会不离不弃,守自己做过的承诺,护着她,不让她受半分伤害,直到她原谅为止。

秦觉抱着惴惴不安的心思,来到客栈里边,才发现应该漆黑一片的大堂,居然被烛火照得亮如白昼,里边还有几个捕快身影,正在仔细盘问着老板和客人。

秦觉连忙上前去,不过方接近,就听到一名捕快问“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先前到哪去了,有没有见到顾轻舟”

秦觉还未出声,紧接着跟来的秦筝筝便睁大了眼,好奇问道“顾轻舟不是被关在牢里我们又怎会见到他呢”

捕快叹了口气“感情你们还不知道啊,这顾轻舟从牢里逃了,眼下我们正四处调查,找着他的下落呢”

这时在大堂的几位客人神色都颇有埋怨,“就是,不知道好好的这逃了干什么,在牢里呆着多好,现在还要连累我们,刚睡下呢,这就又被喊醒了”

秦觉扫视了一圈,出声问道“所有人都被喊醒了”

其中一位捕快点头“是啊,在客栈里的所有人,全都在这儿了。”

秦觉怔住。

没想到秦筝筝替他问出了声“那顾九顾姑娘呢”

“嗐,我们这还真想问你们呢。”捕快们对视一眼,接着望向他们两道,“你们在外面那么久,难道没见过顾姑娘吗”

秦觉仿佛被雷击中,怔在原地回不过神。

顾轻舟,顾轻舟若是要逃的话,绝不会放过顾九。

这时其他捕快的碎碎念又传来“也不知道陆五急什么,居然就那么直接跑了,人都跟着去了小城门处,要是留几个人多好,这样就能省不少事了”

秦筝筝眼睁睁看到,秦觉在听完这句话后,想也没想,直接转身跑出了客栈。

其他捕快见了,赶紧睁大眼睛“快快追上他他还没盘问呢”

秦觉用尽全力奔跑,一颗心在胸膛里怦怦狂跳,陆五都能想到的事,为何他第一时间,就不曾想到呢

顾轻舟敢做出逃狱这个举动,那么他定是有了万全之策,如果留在城内,不消半夜,就能被揪出来。

他,他一定是带着顾九,从城门处逃离了。

顾九。

秦觉在心里喊这个名字,不知喊了多少声后,眼见着城门处近在眼前,还围了不少的捕快,看着面上都忧心忡忡。

他的脚步慢了下来,看着那道已被关上的小城门,喉咙不住滚了滚,嘴里艰难念出名字“顾九”

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捕快们,远远看到一道黑影来了,于是把放在守卫身上的劲,都挪到了正在接近的人身上。

等他走近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指证顾轻舟的那个证人,于是纷纷让他离开“衙门办案,闲杂人等勿扰,速速离开。”

瞧他这副样子,也不像是能知道顾轻舟下落的人,况且现在太子打着马赶了出去,那么细细推测一下,顾轻舟他现在,应该是从城门处逃离了。

有几个功夫比较好的捕快,现在已经同样找来马追了上去,力求在找到顾轻舟的同时,更要保证太子殿下的安危。

可他们没想到这人仿佛听不懂人话似的,直直朝着那道小城门想要过去,就连有人不断拦着他,把他往后一推,他也只不过趔趄了一下,紧接着又上前来,继续往着门那边去。

有一个块头大的捕快恼了,“嘿,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你都叫你别没事找事走了,你怎么还上赶着来,非得把你关进牢里,让你尝尝苦头吃是不是”

就在他们同这个失了神的人鸡同鸭讲时,远处又跟来一个跑得气喘吁吁的姑娘,他们定睛一看,只见这位姑娘也面熟得很。

这不是只认顾轻舟的另一位证人,眼前这个楞头青的姐姐,秦筝筝秦姑娘吗

当时还给他们做过凉皮,有些身体虚弱的人,吃了那凉皮后,拉肚子就拉了一宿呢。

因此当他们在见到她时,不由得都捂住了肚子,面上同时呈现出菜色。

“官爷,几位官爷,别跟他计较了。”秦筝筝连忙把失神的秦觉拉回去,见他人仍要不管不顾继续上前时,气的直接朝他大吼了一句,“秦觉,你干嘛呢她又不是死了”

秦觉被她这句话猛地惊回神来,转头不可思议望向秦筝筝,只见她气不打一处来,“你要是觉得顾轻舟会把她带走了,那你现在在这里,走啊走的有什么用还不如养精蓄锐,等到明天城门一开,做足准备再去追她。”

秦觉如同被点醒一般,“对,你说的对,她又不是死了。”

顾轻舟对她很好,他不会对她怎样,他还有大把的时间,能够重新追上她,能够亲口再告诉她,关于这件事情的全部真相。

他想要守护她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从来没有。

秦筝筝见她的话有用,想拉着秦觉回客栈去,可谁知这人犟的跟头驴一样,虽然说不往小城门处冲了,但是慢慢挪步到了城门一旁的,废弃院落的屋檐之下,就那么坐在了冰凉的石板上。

秦筝筝瞬间就明白了,从他现在的角度望过去,恰好能看见顾九离开的方向,恰好能注意到城门何时开,他已经是打定了主意,要在这里蹲守上一夜吗

秦筝筝的心一阵抽紧,朝着他的身影渐渐走了过去,见到他垂眸望着远方的眼神,经不住哑着声音喊道“阿觉。”

秦觉恍若未闻,仍是静静注视远方。

秦筝筝的手紧了紧,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紧接着转过身去,坐到了他的旁边,“你要等的话,我陪着你等。”

身旁的人没有回应。

秦筝筝咬了咬牙,真就僵直了身子坐着,静静陪在他身边。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许久,上元节的繁华热闹早已逝去,夜空中别说是烟花,就连星光都渐渐暗淡,月色清冷得不像话。

守在城门边的捕快们早已离去,秦觉的面庞没移动过一下,直到忽然觉得肩膀一沉,他转头望去,身旁人的脑袋搁在了他肩头上,看样子是实在抵不住困意,这下终于困得闭上了眼睛。

秦觉喉咙一滚,想开口劝她回去,可见她睡得极熟的模样,终于是把话梗了回去。

他又想将她的脑袋移开,让她靠着身后屋门,可这时适时,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啊秋”,同时她的身子一颤,看样子是冷得打了个哆嗦。

秦觉敛了敛眸,沉思良久,最终还是,将自己的外袍解了下来,静静披在了她身上。

转回头去,继续望着早已关上的城门,秦觉喉咙干涩,“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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