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阁楼上的疯女人15(1 / 2)
015
计划安排妥当,说干就干。
转天清晨,罗切斯特宣布要对案件进行最后的地毯式搜索,为了避免有人干扰,需要桑菲尔德庄园的所有人暂时转移到他的另处地产芬丁庄园去。
而前脚众人离去,后脚登特上校就请人将几大桶煤油送上了门。
“可惜了这些家具和书籍。”
伯莎颇为感慨地摸了摸书房里质感古朴的书桌,以及摆在书桌上的哲学书籍。要知道在十九世纪,不论是古董家具还是地主阶级的海量藏书,可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能够给女儿当嫁妆的贵重品来着。
登特上校苦笑几声:“我已经请人尽可能地将庄园内的贵重物品并转移到芬丁庄园了,马普尔小姐。至于这些家具,实在是没有办法。”
伯莎勾嘴角:“反正你们赔偿,只要爱德华不介意,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她转过身来,无比期待地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要知道伯莎期待这天,可是期待了整整十年!
登特上校差事几名镇子上的脚夫将几大桶煤油破满了整个庄园,重点照顾了罗切斯特的房间。伯莎在旁还不忘着指挥叮嘱:“切记要泼在每个房间的窗帘和床上,因为织物非常易燃。还有啊,窗户不要紧闭,留道缝隙。不然火是很容易熄灭的。”
毕竟有氧气才能燃烧,纯封闭的环境很容易将氧气烧完,那就算再怎么助燃也烧不起来的。
“待会儿烧起来的时候,”伯莎兴致勃勃,“爱德华的房间要先虚掩房门。等火势变大再开门,这样效率会很高。”
众男士纷纷侧目: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伯莎理直气壮地胡扯:“怎么,当我没有处理纵火案的经验吗?密室放火可是再经典不过的杀人手段!”——侦探的名头就是这么好使,感谢阿加莎女士、感谢马普尔小姐!
待到切准备完毕,伯莎自作主张,从罗切斯特的珍藏拿出了瓶威士忌。
“算是庆祝合作愉快吧。”
伯莎笑吟吟地为罗切斯特和登特上校递过威士忌酒杯:“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同谋了。”
登特上校接过酒杯,若有所思:“马普尔小姐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罗切斯特狠狠瞪了伯莎眼: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了!
伯莎却丝毫不慌张,她就不信登特上校的想象力这么丰富,能联想到她就是罗切斯特发疯的妻子去——伯莎·梅森已经被关了整整十年,这十年来她从名豆蔻年华的少女变成年近而立的女人,就算是伯莎的父亲站在面前,他也不可能认出自己的女儿。
“当然,”伯莎坦坦荡荡,“你们给爱德华不少好处,而作为帮忙解决麻烦的人,爱德华自然也会给我不少好处。要知道我准备从村子里搬去纽约,可需要笔资金呢。”
这可是实话!
登特上校接受了这个说法,他笑了笑,朝着伯莎举杯:“敬女王。”
“敬女王!”
说完伯莎抿了口杯液体,醇厚的苏格兰威士忌在口腔漫开,嗯,果然是大地主的珍藏,就算是在二十世纪,伯莎也没尝过这种水平的藏酒。
三位“同谋”纷纷落杯,伯莎将手的火折子丢到了罗切斯特卧房的窗帘上。
被煤油浸透的窗帘,几乎是“蹭”的窜起冲天火苗,登特上校如释重负:“为了安全着想,咱们也走吧?”
“走吧。”
伯莎盯着明亮的火焰,幽幽回道。
从罗切斯特的房间走出庄园,不过是段楼梯、再经过庄园客厅的距离。这段距离足以在大火烧起来之前,使得所有人安全离开。
然而就在登特上校和罗切斯特带着脚夫们走到庭院时,猛然回头,却发现直跟在身后的“马普尔小姐”,不知道何时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她去了哪儿?
伯莎在走向楼梯时,转身换了个方向,朝着桑菲尔德三层的阁楼走了上去。
为了方便火势蔓延,连阁楼都洒了层厚厚的煤油。火焰会以最快的速度蔓延上来,她没多少时间。
没多少时间啊……
走进这阴暗逼仄的室内,伯莎·梅森只觉得种急不可遏的悲痛从心底袭上心头,这股情绪凝聚成了简短的个单词——终于。
整整十年。
十年的仇恨,十年的愤怒,十年的疯狂,终于画上了个句号。
伯莎终于得到了自己心心念念,愿意为之杀人、为之死亡的东西,那就是自由。
意识到这点,围绕在她心头,始终不曾散去的那股执念骤然消失殆尽。
原本的伯莎死在了这里。
就让整个庄园为之陪葬吧。
她自嘲般笑了笑,而后拿出了第二个火折子。
手的威士忌酒瓶狠狠摔落在地上,酒精飞溅,与实现倒好的煤油混合于处。伯莎将火折子丢了出去,亲眼看到熊熊火焰终于照亮了这总是被黑暗笼罩的阁楼房间。
而同时间,庄园外的庭院。
“马普尔小姐去哪儿了,”登特上校怔,急急问道,“你们走在后面的,谁看到了她?”
几名脚夫面面相觑。
罗切斯特则心底沉——不管伯莎·梅森想干什么,在点燃火焰后迟迟不从庄园离开,这也太危险了!
她是疯病没好,还是另有打算?!
“该死。”
罗切斯特咬了咬牙:“我进去看看。”
登特上校闻言大惊,把抓住了准备迈步子的罗切斯特:“不行!”
谈话期间,桑菲尔德的庄园阁楼发出了玻璃被火焰震碎的声音。
“罗切斯特,马普尔小姐是你的朋友,你了解她,”登特上校急忙道,“如此聪颖的女士不会亲自犯险,火已经烧起来了,你进去无异于等死。”
“难道她不是——”
“出来了!老爷们,马普尔小姐出来了!”
脚夫们纷纷惊呼,使得险些就此争执的两位绅士纷纷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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