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女(2 / 2)
“嗯嗯,好的!我一定记得带解酒的药,不会让晴姐担心的!”
打发走了吸吸鼻子、一脸惊喜的日后要多多相处的婚外对象,郦晴差点忘了隔间里乖乖等她的小竹马了。她敲敲自己脑袋,懊恼地走过去。一开门,柴栾柯原本背对着她正在找什么,立马就转过身朝她笑了笑。
“找到了。”他语气轻松,脸上难掩高兴神色。
柴栾柯手里捧着双柔软有弹性的皮革平底鞋。他摘掉里面塞着的泡沫,拿湿布擦的干干净净,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里面试了试。没发现有不舒服的地方,才放心地把这双鞋放到郦晴脚下。
眼看着他要理所当然地抬起自己的脚、帮自己穿鞋,郦晴赶紧退后一步,看了看那双自己没买过的鞋,纳了闷:“这是哪儿来的?我好像没买过这种鞋,办公室里怎么会放着这个?”
“你当然不会买了,最多也就是累了泡泡脚、酸了捏捏肩膀,从来都不会注意要照顾自己。你搬到这间新办公室之前,我就都替你打点好了。”他低着头,难得话里透出点不满。
郦晴失笑,扶着窗台的边沿,半弯下身换了鞋,脚根一落地,果然比那双后跟有七厘米高的红高跟鞋要舒服百倍。室内窗户半开,传来街市外嘈杂的声音。她抬头看见柴栾柯淡淡的笑,发现这段时间他精神气还不错,不像之前身上总透着些郁气。
至少嘴唇丰润,光线也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打了次漂亮的光。
“我不关心你,又有谁关心你呢……”柴栾柯轻声说给自己听。祁总那么任性,是不会心疼她的;在帝都的父母也是,从来搞不清她心里真正要什么。
他这次来找郦晴本来只是想问她,是不是和祁总吵架了,心里有没有难过伤心,回家会不会受她任性刁蛮丈夫的气。但现在,也用不着问了。
“走吧,今天我开车,没什么事,正好顺便送你回家。”郦晴掏出车钥匙,开了锁,踩着软绵绵的平底鞋,一路心情顺畅地把柴栾柯送回了家。
再准备回去的时候,发现天色已经很晚了,郦晴还没吃饭。她肚子响了响,饿得发慌,干脆在路边买了几袋冷牛奶,一边开车一边咬在嘴里喝,到了家肚子都饱了。她信步跨上楼梯,对着客厅背对自己的身影说不吃了,在外面吃过了。
然后没再说什么话,径直就上了楼。
那个坐地直挺挺、都不转身看一眼的身影一僵。直到上楼的脚步声听不见了,祁松枝才把手里捏皱的书扔到一旁,死死地盯住楼梯脚,看也不看餐桌上凉透的饭菜。
今天佣人走得晚,教他做了几道简单的菜,小祁总犹豫到最后,还是把做的口味不好的成品菜倒掉了。留下的全是他琢磨后,觉得郦晴爱吃的,好用来和缓这些时候他们紧张的关系。
“祁先生,您还没吃,这些菜要再热热吗?夫人她还会下来吃吗?”噤声了一会儿,等在厨房的佣人忍不住开口询问。
他揉揉抽疼的额角,半阖上眼睛,怔怔地看着茶几上一杯冷水,说:“…不用了,都倒了吧。是我的错…应该我先打电话,问问郦晴的。等了这么久,自己吃也没什么意思,都倒了吧。”
“这……”佣人看了祁松枝几眼,还是听雇主的安排,把那些昂贵漂亮的熟菜都倒进了垃圾袋,清理出去后就下班离开了。
人一走了房子就有些冷清,灯火通明,也空荡荡的。祁松枝一个人坐在客厅,寂寞又百无聊赖,强按着自己的膝盖不想跑去服软,跑去摇尾乞怜,像只被收养又没人爱的狗狗。
他丧气地想着,骨子还靠一点倔支撑着,想要郦晴来哄他,而不是每次都是自己撒娇。但心里难免焦躁不安,祁松枝神色郁郁地站起来,走来走去,大步迈到玄关,看郦晴进门后把钥匙放在哪里。
啊,在一个小恐龙的陶瓷盒里。
又看她的外套挂在什么地方——在嫩黄色的挂钩上;脱的鞋摆在什么旁边——他自己的皮鞋旁边,很整齐,但是…怎么是灰色的软皮革平跟?他发现怪异之处,蹲下身拿起来看,是郦晴的尺码,质量很好是崭新的,但郦晴会买这样的鞋吗?
祁松枝明明记得,早上她先出了门,穿着湖蓝色的正装,只跟自己说了两三句话,就走了。脚上高跟鞋颜色鲜艳,被光折射还刺了他一眼。是很纯粹的红色,衬得脚踝白生生的,性感又漂亮。
不可能是她自己买的。这双实用舒服、但不适合正式场合的平跟鞋。
楼上传来郦晴走动的脚步声、打电话的声音,模模糊糊让人听不清,打破了房子里一直压抑的平静。
祁松枝闻出来了。他缓缓放下鞋子,一阵耳鸣声从脑中传来。
这双崭新的、却被细心清除了皮革味的鞋背上,有淡淡的香水气萦绕着松香气。
香水气大概是她移动时裤脚边沾染上的。而隔除了几丝生姜味后,那股熟悉的松香气更像男士香水在手腕和指间点过,然后双手捧着这双鞋良久,才遗留在表面。
楼上不知过了多久,郦晴见他一直在客厅不上来,就唤了几句,叫祁松枝上去休息睡觉。她半晌听不见回应,扶着楼梯走下来,身上穿着薄薄的睡衣,唤他上去:“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啊,”祁松枝回过神,蹲地发麻的双腿站起来,走到楼梯处,“我们不吵架了,和好吧,好不好?”
他抬起头,眼神漂亮平静,侧脸落下一片灰色的阴影。手指随意搭在木制的扶手处,骨节绷起,指尖捏地泛白。
“…我好想你。”
“我们再也别吵架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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