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2 / 2)
“可笑,可笑。”摇着纸扇,书生的脸色讥讽“昔日长公主平定过西北叛乱,怎么说也是女中豪杰一枚,可惜,如今还是变成了可憎的中年老妇嘴脸。”
“可怜驸马爷,要一直被一个妒妇给管着。”
“呵呵,再怎么样,这女人和双儿啊,还是要看男人的脸色过活。”
“还有楚昭,这个年纪了居然还是一个白身,连个郡王的称号也无,真是,”出声的人挑挑眉“要是我,还不如去走官考拼一把呢,也好过受八皇子爱慕者们的白眼啊”
“诶兄台你这话可错了,”那书生摇着扇子“不是楚昭不想下场,而是江阴楚家早就在当今那里挂了号,考官们哪敢录取除非是头顶的朱纱帽不想要啦”
“啧啧,真是。”圣上可真是够小心眼的,不过这话他不敢说出来。
就在长公主府一家子沦为京城贵妇们茶话间的笑料之际,上元灯节悄然来临。今年各地大灾频发,按理说京都的灯节应该不会如往年一般办的那么盛大,可宫里的那位发话了,天子大寿,颁下御旨要与国同庆。故文武百官,商人平民,都要为这句话而兴师动众起来。
左车灯、日月灯、镜灯、诗牌绢灯整个京城,沦为了花灯的海洋,眩彩夺目。豪族世家们纷纷扎起千百盏花灯以示攀比,百姓们欢乐观望,洛河桥边,星星点点的灯火与红绸,如同一幅精美的画卷。
另一头的长公主府,则全然幅森然死寂的模样。
长公主脸色冰冷“都准备好了吗。”
“是。”老仆深深地垂头,“务必成功。”
长公主府一些无关的仆人这些日子全都被施计打发出去了,留下的还有一些楚父与长公主往日政敌埋下的探子,往日的长公主对这些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么
看见病睡在床上的小儿,女子的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被捂出高汗,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楚昭瞧见脸色凝重肃杀的女子,眼神微惑。
长公主低头替他捏了捏被角“乖,高烧刚退,不能着凉。”
叮咛完了这句,楚昭就发现自己无法反抗地被亲娘塞给了身侧的一个壮汉。
“”
孙大虎“放心吧殿下,少主就交给大虎了”
这个有着八块腹肌的大憨子名唤孙大虎,是楚昭新的贴身侍从,自从发生了冰湖那事后,长公主便不让他再用染墨了。
“说的比唱的好听,能干的时候没一点儿力气。”这是埋怨楚昭被欺辱的时候染墨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楚昭无奈,怎么说染墨也是陪他好几年的老人了,于是拦着娘亲不把他逐出府,仍保留了染墨书童的身份留在他身边。
知道自己的儿子念旧,无伤大雅的小毛病,长公主便没吱声依了楚昭,可还是派了孙大虎来随侍儿子左右。
夜黑风高,府邸内,楚昭发现自己被孙大虎一把连着被褥抱起,喘着气急急的抗议“你做什么”
孙大虎憨憨一笑,挠了挠头“少爷安心睡,大虎会保护好少爷安全的,呵呵呵。”
楚昭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我t是问你要带我去哪里还有楚父与长公主到底要做什么喉间憋着一口气还想再问,却因为药性上来他的眼皮一沉,睡意刹那如山倒海般袭来,楚昭脑袋一歪,被迫重新睡死了过去。
大周十七年一月,上元灯节洛城街发生大火,火势蔓延至王宫戚府,郑国公府、城郊长公主府均受难。长公主府无一生还,郑国公府敬世子火燎下身,昏迷数日,至此无法人道。
“啊啊啊啊啊”痛苦的哀嚎掩没在天际。
与此同时,长公主府于烈火中悄悄驶出一辆马车,漫漫黑夜,向着城外疾驰而去。
轱辘轱辘,几余辆低调的马车行驶在街道上,两两三三的侍卫腰间别着剑鞘骑马随行,暗黄厚重的车帘令路人无法窥探里间的场景。
行至大门,有城门的兵未拦下,车旁的仆从赶忙上前,递给对方一则书信,“欸,麻烦军爷通融通融。”
接过对方行贴,摸到底下那鼓囊囊的荷包,士兵面庞露出一个不甚明显的笑意,清了清嗓子,不耐烦地大力摆摆手“过”
马车轱辘辘地驶远。
待一行人走远,士兵才拈了拈衣兜里的鼓鼓荷包,内心满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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