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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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舟在云间穿梭,漫长的白昼将过。

温颂望着临东的一弯冷月,半阖了双眸。

就在他欲回身转向飞舟内侧的时候,心中忽然爬上了一股颤栗,本能让他旋身离开了刚才的位置。

只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半步,灵钺与带有防御属性的发簪相撞,只听“砰”了一声,挽在发间的白玉应声而碎,夜风缠绕在温颂乌黑的发上,满头青丝瞬间便如墨锭一般化开,与浓稠的夜色相融。

温颂看着地上的碎玉,心中忽然生出一阵后怕,若是没有这个簪子,只怕方才被击中的就是他的脖颈。

他唤出红绫幛,将其环绕在周身,而后警惕的看向灵钺飞来的方向,“阁下是何人”

温浮没有回答,他在追上温颂的飞舟之前,服下了移容丹,虽然模样与原先不同,但声音却是没有变化的。

两人的修为一个在筑基三层,一个在筑基四层,且都是丹修,论起实战,温浮受师门庇护,少有历练,而温颂除了印宿教他的东西,亦是没学更多,谁也没比谁强过多少

说起来也是温浮的气运太好,偏偏挑中了印宿不在温颂身边的时候赶来截杀。

在一击未成之后,温浮操纵着苇叶状的法器,再一次靠近了飞舟,他的双手一掷,两只鸳鸯钺立时便朝着温颂的方向斫去

灵钺自日月相交处设有冰玉槽,凝血成冰,若是刺入肌里,钺身的寒气即刻就会侵入骨中,极难拔除。

霸道且阴毒。

温颂侧身躲过,而后将环绕在周身的红绫射向鸳鸯钺,欲将其缚住。

温浮见温颂身边没有了防御法宝,立时从纳戒中取出了三张惊雷符,向着温颂扔去。

温颂困住了鸳鸯钺,却没能来得及躲避符箓,在惊雷符炸开之后,他的身子瞬间被击到了飞舟的边沿,而后滚落在地。

温颂咳了咳,从喉中涌出的鲜血顺着唇角流下,滴落地面,晕染出了大片殷红,他的全身都有被符箓炸伤的痕迹,其中最严重的当属胸前,那里一片血肉模糊,连动上一动都是困难

温浮见到人躺在地上无法动弹,唇边缓缓勾出了一抹笑,他从苇叶走下,步态悠闲的来到了温颂的飞舟。

“阿兄,这里便是你的归处了。”

温颂听到“阿兄”二字,手指动了动,“是你。”

“对,是我。”

温颂以手撑地,佯作后退,实而是将手放到了储物袋中的阵盘上,他抬目看着逐渐靠近的温浮,问他,“为何要非杀我不可”

这是他一直疑惑的地方,明明原主同他是至亲,可他下手时却从来没有顾及过血缘亲情。

温浮握着从红绫幛中取出的鸳鸯钺,慢慢走近了温颂,他的语调很是柔缓,“原先阿兄嚣张蠢笨,我不喜欢,后来阿兄阻我道途,我亦不喜欢。”

在回答过温颂的问题之后,他举起鸳鸯钺,直直的朝着温颂劈下。

温颂见状即刻将灵力注入阵盘,扔在了温浮的前方。

两柄由剑意凝成的长剑悬浮在八卦阵中,一黑一白,一生一死,将温浮困在了里面。

瞬时间,形势逆转。

温颂在扔出阵盘之后,额上渗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他疼的双目通红,却死死忍着没有流下一滴泪珠。

他没有在敌人面前掉眼泪的习惯。

等到那阵疼痛稍缓,温颂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颗回春丹服下,温和的药力化入丹田,开始缓缓修复身上的伤势。

他扶着飞舟的边沿从地上起身,眼角尽是冷意,“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感觉如何”

温浮回看他一眼,而后握住双钺,试图从阵中破出,然而他甫一动作,两柄剑便倏然跃入阵中,各自立在了黑白元精之上。

阴阳相生,生死轮转。

除非他能堪破生死阴阳,否则便只能被困杀在阵中。

温浮直面剑意,因此更能体会面前的双剑有多恐怖,看似生机无限,实则是逼人而凛然的寂灭森寒。

他立在原地,未敢动作,因为他知道,若是温颂不停下,他真的会死在这里,“师尊为我点有魂灯,阿兄不怕重尧真君的责难吗”

温颂眼中没有任何动容,“我等着真君的责难。”

他的话音刚落,太极中的两剑便于刹那间相合,而后直直朝着温浮的丹田贯去。

温浮望着那柄黑白纵横的长剑,瞳孔微微睁大,他心知绝不能被这道剑意近身,否则极有可能折在这里。

温浮眼中淬出狠色,他将手上的鸳鸯钺旋出,钩向原铜色的阵盘,在触及阵盘中央的那一刻,利用精血自爆。

子午鸳鸯钺是他师尊所赠,品阶算不得极高,他亦是不确定能否破开剑阵。

温浮其实是错估了鸳鸯钺的厉害,从化神真君手中给出的东西,又怎会差了去。

在法器自爆的那一瞬间,原铜色的阵盘霎时出现了一道裂痕,随后裂痕逐渐延伸,遍布到整个阵盘,以致阵盘全然碎裂开来。

在自爆法器之后,温浮捂住心口,唇边溢出一道血痕,子午鸳鸯钺虽不是他的本命法器,但也与他的精血相连,损毁之后,于他的伤害极大,“不曾想,阿兄竟有如此宝器。”

温颂看到印宿给他的阵盘被毁,胸中涌上一阵怒意,他将灵力注入红绫幛,在温浮尚未恢复之时,忽的缠向了他。

这回躲避不及的人成了温浮,他后退一步,想要取出符箓与之抗衡,可红绫的速度太快,根本不容他动作。

红绫幛术法不侵,困在其中的温浮自然也是使不出任何术法的,他无论如何挣扎,也脱不出缚在身上的红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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