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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杵在原地,看着傅涵就像看到了美杜莎眼睛,通通变成了一动不动的石像。

“怎么了?”

看他们的表情,傅涵好奇的想去摸自己的脖子,被兰休一把抓住了手腕,“别动,伤口有点开裂了,让格雷再给你处理一下换换绷带。”

兰休抓着傅涵的手,把他按在了凳子上,朝身后的格雷使了个眼色,接到暗示的人赶紧行动起来。

格雷转过头,看陈言他们傻子一样盯着傅涵看,那眼神就像目睹了不忍直视的案发现场。

格雷赶紧推着他们往外走,用眼神催促道:“快点去手术室给我准备工具,小陈,别忘了把上次那瓶没用完的消毒水也拿过来!你俩直接把防护服也换上,一会又要换岗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傅涵脑子乱得像是一团浆糊,他坐在凳子上看着被他吐了满桌的胃液,嫌恶的皱起眉头。

好像从昨晚开始他吃饭就一直恶心,早饭跟中午饭几乎就吃了点干粮,剩下的菜都背着兰休偷偷倒掉了。没想到晚上这顿连米饭都变得难以下咽,一股刺鼻的铁锈味,真不知道后厨的人是怎么做的。

抬头看兰休一直警惕的盯着自己的脖子,傅涵真以为是伤口开裂,安慰他:“干嘛这副表情,这点伤口又死不了。”

“闭嘴!”兰休有点生气了,“什么死不死的,这都什么时候还竟说这种丧气话。”

傅涵被他吼的有点懵,愣了片刻,突然笑了,“你什么时候这么迷信了。”

看着傅涵脖子左侧像是一团紫黑色树藤的纹路正顺着静脉一点点朝全身各处延伸,明明昨天换药的时候还没出现,只是短短一天,就蔓延到了一个手掌那么大。

毒素已经扩散了,而且速度非常快。这是个非常不好的兆头。

等格雷给傅涵做完麻醉后,屋子里的气氛又恢复了之前的鸦雀无声。

看着躺在床上昏睡过去的人,兰休终于脱力一般跪倒在了床头,这扑通一声巨响,把正在处理伤口的格雷吓了一跳,赶忙叫陈言把他扶起来。

“你这整天整夜的不睡,都一百多岁的人了还真以为自己铁打的呢。”格雷轻踢了他一脚,“赶紧去睡,这有我们。”

周筠轩看着傅涵脖子上又被继续扩大的创口一言不发,陈言被枕头上迸溅的血液吓得频频回避视线,也安慰兰休:“兰休军长,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说你要是倒下了傅涵肯定会难受的。”

可是谁劝都劝不动这个倔种,兰休靠在床边一直紧握着傅涵的手,视线片刻不离,好像稍微移开眼这个人就会从眼前消失一样。

等格雷重新处理完伤口,又要开始上岗了,回来四个小时连睡也没睡上。

出去之后格雷问他们俩,“困吗你们?”

原本正在打哈欠的陈言听到他这么问,立刻把打到一半的哈欠给憋回去了,眼泪汪汪的摇摇头,“不困。”

而周筠轩满脸阴沉,倒是看不到一丝困倦的表情,他问格雷:“现在傅涵的病情到第几阶段了?”

格雷看了一眼身后的门板,赶紧拉着他们俩往前走了四五米才说:“至少也到第二阶段了。”

“这么快就到第二阶段了!”陈言学艺不精,虽然来之前接受了速成的培训课,可是他对病情阶段的判断完全是一脸懵,这方面周筠轩就要比他精进很多。

听完格雷的话周筠轩眉间的郁色更深,格雷知道他跟傅涵是一起长大的发小,感情很深,好朋友发生这种事肯定不好受。

可是这种天灾**,也不是人为能控制的,只能寄希望于用药之后情况能峰回路转吧。

躺在床上的傅涵还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他醒来之后感觉脑袋好沉,像是被人迎头打了一闷棍,胳膊肘撑着上身一点点坐起来,看到趴在床边的兰休顿时大吃一惊。

听到声响,兰休把头从胳膊上缓缓抬起,迎头对上了傅涵震惊的视线,心里一慌,以为是被他察觉到了什么。

“怎么了?”

没想到傅涵却抓起了他的一缕头发捻了捻,惊诧道:“你的头发怎么一夜之间都变白了?”

兰休低头看了一眼,紧张的神经稍微松了下来,同时也有些无语,“我头发本来就是白的。”

“放屁,原来明明是银色的。”

被骂的兰休觉得自己有点无辜,“你之前不说白耀星人的自然发色不是黄的就是白的,还调侃我,什么的金的银的,你又不是河神。现在又说我是银头发了,你这人说话到底有没有准了?”

“……”

好吧,傅涵承认,颜色上确实没有太明显的变化,只是原来那种闪闪发光的感觉消失了,好像是神失去了那层耀眼的圣光,坠落人间变成了普通人。

听完傅涵的比喻兰休更是哭笑不得。

“你直接说头发没光泽不就得了,还变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又开发出来什么特异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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