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尽非空(2)(1 / 2)

加入书签

从扬州回盛京,途中霏霏细雨停下,出了些太阳,映得皇宫里的琉璃瓦耀着光辉。

李墨刚回长元殿,龙案上堆积了几天来未能处理的奏折,使得他蹙了眉。

沐浴之后换了身衣袍,休整片刻便坐在龙案上,一头墨发都还有些湿,李墨板着个脸,神色看起来温和不到哪里去。

一旁的福公公也不敢说些什么,看新帝冷着脸回来,就知是没能将那女子带回来,主子喜怒无常,他们做奴才的更是难做,说那女子也是,好好的皇后不做,非得窝在扬州破街里。

见新帝辛劳,便招了御膳房的做碗莲子汤端上来,他仅仅是喝了两口不再动,福公公道了几句关心的话,李墨只是颌首,目光停在折子上。

如今朝廷人才紧缺,自登基来便恢复了科举,八月之后便是士子乡贡,为避免出现士子与考官之间的利益瓜葛,与以往不同,他想亲自监察,兼顾人才,如今各州县送来的情况折子,李墨自然要一一查看。

放久了莲子汤就冷了,新来的太监手脚不利索,将那碗打翻,发出清脆的响声,散落一地的汤汁。

犹记得之前在新帝跟前打翻茶杯的奴才,手都被打得血肉模糊,不堪入目,几个月都没能好,后来便病死了。

太监胆怯地偷瞥那冷漠的容颜,连忙跪在地上,仓惶道:“奴才有罪,还请陛下息怒!”

身旁的福公公见此,将他咒骂几句。

李墨指尖扶额,本是烦闷至极,冷视那太监一眼,便挥之让退下。

那太监颤颤巍巍地将地面收拾干净,如避煞神般的起身退下,这次他是少不了挨打。

李墨漠然瞧着这太监颤抖的背影,如姜卿儿所说他不再是他,只会惹来众人生惧,顿默片刻,目光回到奏折上,“罚一个月的月钱便是。”

身旁的福公公听言,略带诧异,躬身道了声是,难得皇帝开了恩。

盛京众人个个本是等着见皇帝的那心上人,结果圣旨都下了,也没将那女子带回来,纵使拂了龙颜,没有一个敢说不是的,但不少人心怀鬼胎,暗自派人前去扬州‘一探’那女子真容。

一连几日来皇帝虽都沉默寡言,朝中权臣作的小动作自然也猜到心里,便命玄武府前去处理,最好是不动声色。

安生没几天,长公主之子陆元澈本是在刑部务职,奏了张折子请命调去扬州务公。

长元殿里,李墨冷着脸看了看手中的奏折,又看了看殿中的陆元澈。

五年已去,如今陆元澈显得成熟不少,不过正小心翼翼地瞥着殿上那玄明的男人。

李墨二话不说,将奏折砸到他头上,凶恶地驳了请命,把陆元澈赶出长元殿,这小子自来心仪卿儿,想去扬州图的什么,他一清二楚。

每每在这种时候,李墨皆后悔为何自己不把姜卿儿绑回来,便不用担心会有别的男子靠近她了,还得让她流落在外吃苦。

哪怕她不欢喜也好,但至少他看得到她,而不是像这样相隔千里之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动不了。

可那她双失望的眼眸让他望而却步,什么都不想听他说,便是一句‘不需要’堵住了他的所有话,也切断了他所有的关怀,思来想去,李墨还是把那恩翠与越思派去扬州伺候着。

清晨鸟雀轻鸣,天刚亮尚在灰蒙,昨夜又在长元殿中操劳政务一宿,砚上的黑墨已干,朱批笔挂在笔架上。

衣袍微乱的李墨靠于镂雕紫檀木椅上浅浅睡着,即使是睡颜也深锁着眉头,那微蜷的手搭在椅边,本候在身旁的太监宫女皆被赶出了殿外。

不知过了多久,修长的指尖轻颤了一下,敲门声响起,传来福公公的声音。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