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1 / 2)
白氏听到襄王二字,下意识地看了眼沈语迟,脸色更是惨白如纸。
沈语迟手里的帕子都绞紧了,不住地脑补着各种可怕结果,指尖微微泛白。
她第一次感受到沈南念对于这个家的意义,阿秋尚还年幼,沈正德又是全京城公认的无用之人,若沈南念出了什么事,家里的老弱妇孺该怎么办?还有对她那么好的大哥,真就这样没了吗?
沈正德也慌的没了主意,他自入京以来就被流放到闲散衙门了,裴青临来的那几回,他又恰好不在,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裴青临就是襄王。他喃喃道:“咱们家从未和襄王来往过,要不备份厚礼,请他帮忙留心留心?”
他说完自己先摇了头:“如今太子未归,襄王定是要以太子为先的,难道,难道就让老大就这么悄没声地没了?”他语无伦次:“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
沈语迟心里猛地一沉,勉强让自己从那股伤感慌乱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她理了理思绪,尽管沈南风都说只有襄王可救了,她却是完全不抱希望的。
就算不提两人最近这番折腾,哪怕是搁在几个月前,两人情义正好的时候,她也不觉着裴青临会出手救下大哥和沈霓君,他极厌沈霓君,当初在泰山的时候还差点要过她的命就不说了,那毕竟是他仇人的妹妹,不光如此,他对沈家的态度也是平平,说来沈家人还和沈贵妃同族,血缘极近的,他凭什么去救仇家的人?
况且这次北蛮大乱,他这时候过去必然是有不少麻烦的,又凭什么为了仇家人让自己更添一重风险呢?
沈语迟既没那个脸也没那个心让他冒险,她根本没考虑裴青临会出手相助,当即跳过这个话头,先宽慰白氏:“北蛮路途遥远,现在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总比真出了事强,要是真收到大哥出事的消息,那才是悔之晚矣。”
她问沈南风:“太子上回出使北蛮带去的人不少,太子一出事,其他人想必也跟着遭灾,没有消息的肯定也不只大哥和侧妃两个,不如联络一下其他官员的家里,这么多官宦家族聚在一起,这力量也不可小觑了,总能商量出章程的,而且可动用的关系也会大大增加,至少比咱们家单个瞎打听的强,堂兄你说是不是?”
她说完自己也诧异,要是搁在一年前,她绝对不会这么快就在这种危急时刻梳理出主意来,可见裴青临带给她的并不只是恼怒和伤心这些负面影响,他也曾毫无保留地指点开导过她,为她拓宽眼界,开阔心胸,甚至帮她能站在更远的位置上,更好的认识这个她并不熟悉的世界。
她穿来这本书里,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裴青临,他更像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引路人,从某种角度来讲,他对她而言,绝对有着不同意义的。
沈语迟说完这一通,自己先有些迷茫,低着头看鞋尖。
白氏和沈正德面露希冀,沈南风神色一喜:“妹妹说得对,到底是念过书的人,脑子就是灵光!”
沈语迟把散乱的思绪收回来,继续道:“还有,这次出使北蛮,总不可能是襄王单蹦一个人去吧?襄王那里不好入手,咱们可以打听打听随行的人,就算暂时救不出大哥和侧妃,至少也能打听清楚情势。”
沈南风神色一松,低头思忖片刻:“皇上要拨三千羽林卫给襄王,我在军中有不少关系不错的兄弟,到时候倒是可以请托人打探一二。”
沈语迟松了口气:“可见天无绝人之路,有劳堂兄了。”
沈南风行事利落,直接站起身去忙活了。白氏握住沈语迟的手,垂泪道:“我一听你大哥出事,慌的都没了神志,幸好有你在一边出主意,不然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了。”沈语迟阿秋和沈南念接连麻烦缠身,她肩上的胆子几乎快把她压垮了。
沈语迟自然知道她的难处,温声宽慰她:“嫂嫂不过是一时没想到罢了。”
为了此事,沈家上下都动员起来,可惜此事关系重大,不光太子被困,山东一省也岌岌可危,一路问下来,敷衍推搪的倒是不少,就是没收到一句准话。
沈语迟心里也着慌,正和白氏商量着如何联络跟沈南念一样了无音讯的官员家属呢,门房匆匆来报:“少夫人,大姑娘,襄王递了帖子,想要上门一叙。”
白氏面露迟疑,看了沈语迟一眼,咬牙起身:“我出去见一见王爷。”
沈语迟心里一跳,但还是扶住她:“我和你一道去吧。”
白氏拍了拍她的手,也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和她一并出去了。
几日不见,裴青临还是那般俊雅如天人的模样,只是脸色比原来更白了些,倒有些许病态的意味。
他斜斜靠在照壁上,见到姑嫂二人来了,这才稍稍侧头,微微一笑:“要见大娘子一次可真不容易。”
沈语迟叹了口气,白氏先一步道:“不知王爷前来我们家里,所为何事?”
裴青临扫她一眼,淡笑:“少夫人当真不知?”他纤长手指点着下颔:“让我想想,除了沈南念失踪,沈家如今还有别的事吗?”
白氏眉心一跳,裴青临直接了当地道:“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大娘子说。”
白氏想也没想,断然拒绝:“不行!”
裴青临含笑不语,目光落在沈语迟身上。
沈语迟压了压白氏的手臂,直直看向裴青临:“好。”她想了想:“王爷想在哪儿谈?”
裴青临漫不经心:“大娘子来定。”
沈语迟便引着他到了后面的一处花厅,待两人进去之后,裴青临又补了句:“把门关上,不要让旁人靠近。”
白氏脸色当即变了,还是沈语迟给她使了好几个眼色,她这才十分不放心地出去,又留了几个粗壮仆妇守在花厅外,打算一有动静当即就冲进去。
沈语迟坐在裴青临对面,他似有些不满,指节敲了敲椅子扶手:“离我那么远做什么?难道我还能吃了你?”
她只好默默挪了过去,坐在他身边的一把椅子上,开门见山地问:“你是为我大哥失踪之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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