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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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代讲究的是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沈正德被沈语迟那一眼看的勃然作色,被裴青临一问,手上动作倒是停顿住,只是仍满脸怒气,连带着对裴青临都没了好声气“人证物证都在,赵家姑娘亲眼看见她打碎的,我教训一下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想来也不算武断吧”

沈语迟心里越发不舒服,现在真是烦透了这个便宜爹。她忍不住顶了回去“您一进来就扯着我喊打喊杀的,给过我说话的机会吗我屋里什么好东西没有犯得着眼红这一只镯子吗说白了,这镯子唯一值钱的地方也就是您赠的,这点我还真不稀罕”

她一向不喜欢跟小孩计较,但此时也被这熊孩子气的不轻,又看向那赵家小姑娘,沉声道“你年纪尚小,就算做错事,只要诚恳认了大人也不会计较,是谁教给你撒谎泼脏水的这是哪学来的家教”

赵家这小女孩心里素质不行,被沈语迟一喝心就虚了,既没胆子继续泼脏水,更没胆子承认错误,捂着脸哇哇大哭起来。

她不哭还好,一哭沈语迟更解释不清了,沈幼薇抽噎个不住,沈正德更是气的浑身乱颤,指着她道“你,不知羞耻连小孩子你都攀诬冤枉这么大的人了,做事竟连点担当都没有”

沈语迟毛都炸了,恨不得跳起来跟他打一架,裴青临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伸手轻轻按住她的肩。

他淡淡道“既然两边各执一词,我方才看见外面有个洒扫的下人经过,想来是瞧清了屋里的场景,不若公爷叫进来问问”

沈正德心里已经料定是大女儿做的,但见她一脸不服,心想让她被罚个心服口服也好,便转头吩咐身边常随“去把方才在外打扫的下人叫进来,我有话要问他”

不过片刻,那负责洒扫的下人就被拎了进来,沈正德怕他心有顾忌,瞪了沈语迟一眼,才道“方才你可看清这君子堂内发生了什么放心,你只管说,只要说的够详尽,我重重有赏”

下人又不知屋里发生了什么,自然不会有所隐瞒“方才奴见二娘子出去了,大娘子就在桌上趴着休息,一动不动,赵家这位小姑娘就在教室里玩闹,她不小心撞了二娘子的课桌一下,接着奴就听见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好似是二娘子的镯子掉在地上了,奴急着办差事,没敢多看就走了。”

沈幼薇的抽噎一止,一口气憋在胸腔里,沈正德一张满面怒气的老脸也僵住了,胡子还重重抖了两下,好不滑稽。他再三追问“当真你瞧清楚了”

沈语迟重重嗤笑了声。

赵太守没想到自己闺女给好友家惹出这么大乱子,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忙厉声斥责了几句,见女儿还胡搅蛮缠哭闹不休,重重拍了她几下,又连连向沈正德道歉,拎着女儿一脸尴尬地回家了。

沈正德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颜色好看极了。仔细想想,裴青临说的没错,他方才确实太过武断了,眼瞧着沈幼薇哭,再加上大女儿确实有前科,他想也没想就断定是大女儿干的。

他侧头看见大女儿白着一张脸,神色不忿,单论容色竟和早逝的原配有六七分相似,他心头一软,不禁唤了声她的乳名“呦呦”

沈语迟反感地别过脸“您不是只信老二吗现在又叫我干什么”

沈正德被她抗拒的动作弄的心头一痛,见大女儿不欲理睬自己,他不禁转向沈幼薇,话中带了埋怨“你怎么就冤枉了你阿姊”倘不是二女儿那一声,他也不会如此笃定。

沈幼薇泪珠子断了线似的洒下,哭的肩膀轻颤“爹,女儿知错了女儿方才听赵家妹妹说是阿姊打碎的,女儿想着她小小年纪应当不会撒谎,这才冤了阿姊”

她方才还真以为是沈语迟故意打碎的,毕竟她特地把镯子留在教室,本就是有意向沈语迟显摆,凭她这大姐的冲动性子,又有什么事干不出来刚好父亲在,她索性将事情闹出来,哪里想这镯子还真是那小丫头打碎的,她又不是故意冤枉沈语迟,倒闹了她好大的没脸

沈正德最是疼惜二女儿,瞧她哭的凄凄惨惨,心下不忍,况且这事也怨不得她。

他正要开口,裴青临讽刺地挑了下唇“二娘子好生伶俐。”

沈正德不解,他随意指了指地上碎裂的镯子,嘲弄“这镯子贵重,又是公爷所赠,难道二娘子不懂得随身保管的道理随随便便就放在桌上,还是上公共课的桌上,别说今日不是大娘子打碎的,就算是,那也是你保管不力,怨不得别人。”

裴青临这样的段位用来宅斗,简直是大神屠新手村,降维打击。他语气不重,每个字都切中要害,字字诛心,伶俐如沈幼薇都哑了口。

沈正德把这事儿细想了一遍,这回终于觉察出不对,当即变了脸“莫非你蓄意陷害你姐姐”他怒声道“跪下”他其实不是不知道二女儿心眼多这回事,毕竟生养了十多年,只不过往常偏了心,今儿真是被气狠了。

沈幼薇咬紧了唇瓣,裴青临往日从不掺和她们姊妹间的事,就是闹的再大她也不管的,今儿是中了哪门子邪风

她百口莫辩,憋着一股劲儿跪下,又砰砰磕头,哭的抽抽噎噎“女儿一时不察冤枉了阿姊,心里也愧疚得紧,但父亲说女儿故意陷害阿姊,女儿是绝不能认的”

她转眼将额头磕红了一片,一副快晕过去的架势,沈正德又有些心疼“你”

他才吐出一个字,沈幼薇正要装昏蒙混过去,沈语迟却先她一步,直接仰面栽倒下去。

沈语迟本来就浑身不适了,听众人说话,脑袋嗡嗡作响,这时候终吃不住,在一片混乱中失去了意识。

裴青临没让她倒地,眼疾手快地把她揽在怀里。

沈正德也吓了一跳,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呦呦,呦呦你怎么了”不摸不知道,一摸才发现大女儿脸上烫的吓人。

他再顾不得沈幼薇,慌忙命人请大夫,又托裴青临把大女儿先送回去。

这下人来人往都看见沈幼薇被罚跪了,她脸臊的通红,这辈子没这么丢脸过,再加上双膝跪的又痛又麻,这下真的抽泣起来。沈正德却看也没看她,硬起心肠,声音含着怒气“来人,把二娘子带入宗祠跪着,没我的命令不准让她出来”

沈语迟醒来的时候,脑袋仿佛塞了俩风箱,鼻子好像堵了破棉絮,全身的难受劲儿就别提了。

她觉着有人似乎在擦拭自己额头,一下一下动作轻柔,缓解了她通身的难受,她闭眼享受了会儿,正要睁眼瞧瞧是哪个丫鬟,视线却正对上了裴青临的脸。

裴青临瞧她醒了也不惊异,反是伸手探了探她额头,淡声问“发着高烧出门好玩吗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扬,带着淡淡的不悦。

沈语迟才知道自己发烧了,第一反应居然是幸好没在现代,不然这会儿都给送去隔离了,过了会儿才意识到什么,不由往后缩了缩。

裴青临神态自若地取下她额上搭的巾子,又冲她笑笑“大娘子这几日就由我来照料了。”

沈语迟“”好好的你当什么保姆当大佬它不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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