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未雨绸缪(1 / 2)
撕开门上的封印,范柚转头看向沈浮,在后者的鼓励下,才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推开了大门。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场景,几乎是瞬间,她的眼中就满是泪水。
“爹,娘,我回来了。”她小声地说道。
在这一刻,沈浮是有一些羡慕的。
京城居不易,空出来的房子,往往都在很短的时间里寻找到下一个主人。
沈家曾经的府邸也不例外。
回京城的时候,沈浮曾经循着记忆,找到过沈家原本的住宅。
旧日的府邸,已经换了新人,她母亲最喜欢的梨树,也被人铲了种上了牡丹,再不见当初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的景象。
赵沁曾问过她要不要把房子要回来,被沈浮拒绝了。
人不在了,守着一处空宅,又有什么意义呢?
何况时隔多年,房子几经改造,已经寻不见昔日的旧模样。
官府的人收敛了尸体,但空气中仍旧闻得到血腥的味道。
被水匆匆洗过的地面,角落缝隙当中,黑色的污渍证明着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惨剧。
沈浮和章蓉蓉,慢慢地跟在范柚的身后,见她走过一个又一个的房间,在一处又一处停留,最终,从范家夫妻俩的房间里拿出了一只发簪,从书房里拿了一本旧书,从自己房间里拿了一个针脚粗劣的布偶,就表示自己不看了。
“我们回去吧,阿浮姐姐。”
章蓉蓉忍不住问她,“你不多待会儿吗?”
“再待下去,也是触景生情,我已经悲伤的够多了,不应该再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面。”这番话从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口中说出来,理智地让人觉得有些冰冷。
章蓉蓉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论心性,她觉得快二十岁的自己,别说和沈浮相比了,连范柚都比不过。
沈浮看向她拿出来的几样东西,问道:“这些是什么?”
范柚将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给她讲解,“这是我娘最喜欢的发簪,别看是木头的,是我爹亲手做的,那时候我们家里没有钱,娘买不起漂亮的头饰,爹偶然捡到了一块上好的木头,就决定用这个给娘做一把簪子,这是他一点点刨出来又一点点磨平的,做了好些时候。”
“这是我娘给我做的娃娃,我娘以前在家里,就没做过几次针线活,为了哄我,专门做了这个娃娃,不知道把自己的手扎了多少个洞,可惜小时候我不懂事,嫌她做的不好看,还为这件事情哭闹过好几次,是我爹看不下去,狠狠地揍了我一顿,我才知道这个娃娃是我娘千辛万苦做出来的。”
“这是我爹的账本,我爹没读过书,没什么文化,认得的字也不多,每天收了多少钱,发了多少钱,全都一笔笔地用自己的方式记了下来,从来没错过一次,所以沧海会的大家才会对他服气,愿意听他的话……”
沈浮叹口气。
章蓉蓉眼神黯淡。
范柚将三件东西抱在怀里,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将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忍了下去。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去过范家以后,几人没有在京城久待,就坐船回了京城。
同船的还有押运复兴会成员的绣春刀。
因为小乞儿的主意,除了头目以外,绣春刀还活捉了不少复兴会的成员。
经过细挖,出人意料地捉到了几条大鱼——这里面竟有两人,是倭国贵族派到复兴会镀金的二代子弟,知道的消息多,骨头软,压根没扛住几轮刑罚,就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交代了,甚至提议如果绣春刀的人愿意放过自己的话,他们可以为绣春刀鞍前马后。
其气节之低叫人目瞪口呆。
以至于绣春刀的人都忍不住跟沈浮吐槽,“有好几个复兴会的还没来得及审,就因为看管的时候大意了一下,不是抢了咱们的刀剖腹自尽就是一头撞死在墙上,我还以为这复兴会的人都是什么硬骨头呢,啧啧,我都替那些撞死的人觉得委屈。”
苦苦保守的秘密,人家转头就全部揭露的出去。
换谁都觉得委屈,不过这事儿不是发生在绣春刀自己身上,他们也就是幸灾乐祸说说风凉话罢了,这次抓到大鱼,整个余杭的绣春刀都高兴的很,鱼越大,升职的机会越高嘛。
沈浮没有过问他们到底逼问出了些什么,只是承诺如果遇见了困难,可以随时找她援手。
幸运的是,回去的这一路,都还算的平安。
因为坐的是官家的船,所以这一路上既没有遇见水费,也没有漕帮敢胡乱收费,走哪儿过迎接的目光都是恭恭敬敬的……
倒不是说这些帮派人士对朝廷有多么尊敬,主要是船上架着一台火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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