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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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覆到温季瓷耳侧,似是轻笑了一声,玫瑰的香气吹入他的耳间。

“哥哥,我要你背我。”

温季瓷一怔。

桑酒的声音是丝线,她永远主导着一切,另一头牵扯着他的心脏。她每轻扯一下,他都义无反顾地跟随。

步步沦陷。

寂静中,温季瓷听到了他的声音:“好。”

温季瓷弯下腰,桑酒抬起手臂,轻巧地覆在他的背上。纤白的手勾住温季瓷的脖颈,是温柔至极的刀。

无声又缓慢地勒紧。

温季瓷直起身来,桑酒轻轻地倚在他的背上,那处柔软也不经意靠在了那里,带着玫瑰香气萦绕在空气里。

他彻底僵住了。

这一瞬,以温季瓷的背部为中心,酥麻之感开始迅速蔓延。漫到他的脊背、脖颈、四肢……

以倾覆之势,瞬间沉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清楚地认识到,桑酒真的长大了。

桑酒丝毫不知道温季瓷的想法,她觉得不舒服,趴在温季瓷背上,挪动了一下位置。

她这一动作,两人的距离更近了。

触感丝丝分明。

温季瓷更僵硬了。

温季瓷看不见桑酒的脸,但触觉却被无限地放大,他从没想过,一个人的感觉可以敏锐到这个地步。

他也从未想过,他的心脏竟然会这样剧烈地跳动。

清晰地传来,却又无处可逃。

似往常一样,令他欲罢不能。

温季瓷忽然庆幸,此时是夜晚,看不清他越渐抿紧的薄唇,也看不清他眼底灼灼升起的躁意。

黑夜藏匿了他所有的欲望。

万幸。

这时,扰乱温季瓷心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桑酒咦了一声:“哥哥,你的耳朵怎么红了?”

桑酒奇怪地看了几眼,刚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红了?

温季瓷缓慢地长出了一口气,没说话。

“难道是被蚊子咬了?奇怪,大冬天哪来的蚊子?”

桑酒自顾自猜测道。

桑酒想了想,她俯下身来,凑到温季瓷耳边,关切地说道:“哥哥,我帮你吹吹。”

她轻轻地吹着温季瓷的耳侧,试图把红降下来。

温季瓷僵立在那里,她的气息很冷,却似火一样烫着他的颈侧。

温季瓷深吸了一口气,隐忍着情绪:“桑酒,我没事,你不用……”

还未说完,桑酒皱眉又嘟囔了一句。“怎么还是这么烫,可是你又没有生病……”

桑酒不满地盯着温季瓷变红的耳侧,为什么还是这么红?她忽然抬起手,纤白的手捂着温季瓷的耳侧。

她的声音似隔着一层纱。

“这样吧,我的手很冷,帮你降降温。”

温季瓷瞳孔蓦地紧锁,胸腔里如雷声振动。

她的气息和味道肆意地缠绕在一起,她所做的每一个动作,甚至她所说的每一个字。

都是对他的考验。

他们靠得太近,温季瓷几乎能想象到她衣衫下令人遐想的轮廓。

温季瓷蓦地闭上了眼,暗骂了一声。

操。

温季瓷的喉结缓慢地滚动,他深吸了一口气,思绪骤然停了,结束了甜蜜的煎熬。

这时,温季瓷一只手揽着桑酒,另一只手抬起,准确地抓住桑酒的手。缓慢地,一点一点移开了不安分的小手。

桑酒微怔,他的指尖很冷,触及那一瞬间,像是雪蔓延了上来,令人心颤。

温季瓷侧头,对上了桑酒的眼睛。他抬眸,眼底是望不见底的深黑,昏鸦般覆盖了全部绮念。

幽暗中,他的声线喑哑低磁,深沉难测。

“桑酒,别闹了。”

桑酒听话地放下手,安安静静地趴在温季瓷的背上。

过了一会,她忽然说了一句:“哥哥,今晚天气这么好,要不我们去花园走一圈吧。”

“嗯。”

月色笼罩着花园,温季瓷背着桑酒,缓缓地走在石径小路上。桑酒懒洋洋地勾着温季瓷的脖颈,脚上的高跟鞋随着走动,也晃晃悠悠的。

空气很安静,桑酒不经意垂眼。

从她的角度看,能看到温季瓷极为优越的眉骨,料峭的鼻梁。

他的领子松松散开,往下延伸,颈线微微绷紧,似是晕了雪的清透,清清冷冷。

桑酒感慨一声,她这位哥哥比娱乐圈的男明星长得还要好看,太赏心悦目了。

桑酒转了转眼睛,坏笑着凑到温季瓷耳边,小声地说:“哥哥,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背上不安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温季瓷不自觉放缓了呼吸:“什么?”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

她轻轻笑了一声:“长得很帅。”

其实楼月和庄澜也这么觉得,只不过她们对温季瓷的惧怕,远大于欣赏。

“哦,有多帅?”

温季瓷薄唇不自觉勾起。

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什么,状似不经意问道,语调漫不经心的:“和宗遇比呢?”

空气停顿了几秒。

“你怎么又问起宗遇了?”桑酒没好气地说,“哥哥,你是小气鬼吗?”

温季瓷没说话。

桑酒又问:“哥哥,你是小气鬼吗?”

他依旧不答。

这时,空气中响起桑酒愉悦的声音,一声又一声,落进花园里。

“哥哥?你怎么不回答我啊?”

“哥哥?”

“哥哥?”

“……”

她一声声叫着,唇角笑意越来越深。

像是在乐此不疲地玩一个游戏,游戏的主人是她,而温季瓷被她困在那里,她第一次在游戏中占了主导地位。

或许是因为和温季瓷关系变好的原因,今晚桑酒的话特别多。

“温季瓷,我有没有告诉过你……”

她认真地说着:“虽然你脾气不好,特别爱生气,有时候还很小心眼,你的缺点那么那么多,可是……”

“可是我现在很开心。”

温季瓷心一跳,凝神听着。

桑酒看着前方,心里涌起淡淡的酸涩,但是却又被此刻的欢欣所覆盖。

她的声音轻轻细细,一字一句道。

“其实很早以前,我就把你当做我的哥哥了……”

桑酒没有发现,她刚说完这句话,温季瓷脸上的血色就寸寸褪尽,整个人像是游魂似地僵立在冷风中。

他讽刺地想,哥哥?

他以前有多么期盼她念出这两个字。

现在,他就有多痛恨这两个字。

桑酒没有察觉到温季瓷的不对劲,她笑着低头,软声道:“喂,温季瓷,我不轻易夸人的,你不给点反应吗?”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温季瓷,紧张一点点漫了上来。

她就像一个向大人讨要糖果的小孩,期盼而殷切地仰望着他,仰望着她从前不敢靠近的神祗。

他的回答是糖果,也是毒药。甜还是痛,全在他一念之间。

依旧是死寂,温季瓷默不作声。

此时,他的心情苦涩又复杂。

哪怕他逼自己将全部的情感都藏匿心底,哪怕他明知道她的一个眼神就可以摧毁他所有的坚持。

但他一直都清楚,他根本无法欺骗自己,他回国就是为了那缥缈的一点点可能。

剖开他的心,一分是她,十分也是她。

可是她却告诉自己,她一直当自己是哥哥。她还在问他,怎么不给她一个答案?

他又该怎么说?

此时,温季瓷心底卑鄙的欲望叫嚣着,告诉她自己肖想她很久了,告诉她自己无时无刻不想侵占她的心。

可是。

他可以不惧怕别人的反应,可以不惧怕别人的眼光,却独独在意她的。

不想就这么说出口,连表面的平静都失去了。

温季瓷忽然觉得,他快要窒息了。

许久,温季瓷僵硬地垂下眼,僵硬地看向地面。月光拉长了两人的身影,温柔地缠绕在一起。他的脸色又苍白了一瞬。

像是他和她之间的羁绊,一寸咫尺,一寸天涯。

桑酒见温季瓷又沉默了,她抿了抿唇,忽然抬起手,冰凉的指尖轻轻地扯了扯温季瓷的耳朵。

她低着头,娇俏的嗓音再次覆上温季瓷的耳侧,小心翼翼地催促道。

“温季瓷,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她其实有点紧张,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感觉她和温季瓷距离这么近。

温季瓷为什么不说话?他是觉得她太唐突了吗?

早知道她就不问了……

桑酒胡思乱想着,她没发觉,此刻,她完全被温季瓷的反应所牵引。

迎着冷白的月光,温季瓷极轻地闭上了眼,他忽然开了口。

“桑酒,你不是要听我的回答吗?”

桑酒呼吸一滞,不知怎地,她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温季瓷的神色比雪还要凄冷,霎那,他却慢慢地笑了。唇边的笑意薄又淡,悠悠地散在夜里。

他没有抬头,也没有睁开眼。

像是欺骗自己似的,声线暗暗哑哑,似嘲讽,似无奈。

“我说……如果你开心的话,那我也很开心。”

寂静中,温季瓷又自嘲般地笑了,他的声音空荡荡的。

“这就是我的答案,你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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