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爱人和糟糕原配(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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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宁初夏依稀想起,自己当年小时候还真流行过这种类型的小说,当时这样的小说还颇受欢迎,虽然她自己并不喜欢看,但也能理解这种类型的小说为什么会受到欢迎。

毕竟青春期时大家的幻想那大多都是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而这种爱才是全部的类型更是备受追捧,配对的男女主身份越是有不可逾越的难关越是充满魅力。

只是成年以后回首去看,这样的小说大多有数不清的槽点。

就比如乖巧可爱的女生为什么非得要配个混社会的小混混,配对也就算了,怎么会还有堕胎流产之类恍若坐上了飞机拉不回来的情节

宁初夏觉得这小说讽刺,其实是因为男主人公的姓名。

这位名叫高知卓的英俊教授、完美男神横看竖看,那不就是原身的丈夫吗

而那书籍里被吐槽得厉害,千夫所指,罪有应得的糟心原配就是原身。

可在她的记忆里,故事那可就完全是另一个版本了。

宁初夏正想到这,木门便被敲响,她这才懒洋洋地从床上起来,一打开门看见的便是站在门外转身就走的高妈妈。

高妈妈转身转得飞快,宁初夏眼尖,正好捕捉到了她脸上凶狠的情绪,这一看就是生气得厉害的样子。

而她走向的方向是高瑾幸的位置。

年纪四岁的男孩正是虎头虎脑的模样,剃了个圆寸,可以看出圆圆的头型,脸上略微有些肉,可四肢却还是纤细的,微微低头时便能瞧见那长长的睫毛,让人看着心都变软。

而现在高瑾幸正坐在沙发上玩着小汽车,他玩乐的方式很是简单,将车从沙发的这头滑到那头反复往来,乐此不彼,而在这期间,他几乎没发出一点声响,要不是车子划过沙发时那略微的声音都要让人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宁初夏看向高瑾幸,眼神里便有了满满的怜爱,在原身的故事里,这孩子应当是最倒霉最可人怜的那一个。

听到了来自奶奶的动静,高瑾幸便立刻抬头,宁初夏正好对着高瑾幸看过来的目光。

男孩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得能见底,那瞧见妈妈出现的喜悦情绪几乎没掩藏住,可即使如此,他还是没敢动弹从沙发下来。

事实上对于四岁的高瑾幸来说,这沙发绝对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关卡,他自然知道从上面下来不会受伤。

高瑾幸那握着小汽车的手不动的,眼神看似在看奶奶其实是略过奶奶看着妈妈,可在瞧见奶奶那黑着脸的表情后他便迅速低头又看回了小汽车。

宁初夏将这一切收到眼底,心里不禁抽疼,原身最歉疚的就是这个儿子,而事实上这孩子确实已经受到了不少伤害。

但凡养过这个年纪的孩子便会知道,孩子们是不太记得大人的教训的,他们被教训时是真心实意地怕了,真心实意地认错,可化身金鱼七秒记忆说忘记就忘记的时候那也是绝对不带半点掺水的完全忘记。

而能让这样的孩子都铭刻在骨子里的“乖巧”只有不断输出的“暴力”,当然,有文化的高家人并不会用真正的暴力,他们所擅长的是冷暴力,其中高知卓更是冷暴力的王。

宁初夏当然知道高妈妈特地来敲门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桌上的碗筷和无人准备的午饭吗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打算开口哪怕和宁初夏说一个字,毕竟他们高家人在做哑巴上很有一套。

而这,才是原身一切糟心事的根源。

在原身的记忆里,童年的回忆是很灰暗的,曾经勉强算是恩爱的父母在一起创业做生意后便成了每日不定时随机爆发的活火山,两人在外人面前还勉强能撑着体面,可只要一回家,不,是一避开人,就会立刻发生争吵。

都说好朋友一起创业会反目成仇,可爱人一起创业,那也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宁爸爸和宁妈妈唯一不会避开的人就是原身,他们在原身面前歇斯底里的争吵,把能想到的一切不好听的词汇都用在对方的身上。

原本就因为父母争吵恐惧又害怕的原身,还成了两人争吵的祭品。

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宁爸爸和宁妈妈吵架时很喜欢把原身抓过来“罚站”,似乎是意识到这样她不够有参与意识,他们便热情地为她加了个位置,那就是引发一切的“罪人”。

“你看,初夏都这个年纪了连打扮收拾都不会,还不是怪你这个当妈的不会教自己平时天天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女儿当然跟着你学。”

“呵呵,你天天在初夏那说什么自己多有本事,结果这刚愎自用把女儿都影响到了吧学校里的老师上回还和我说呢,这孩子性子特别轴,怕她和人相处不好,你怎么一个大男人连个管孩子都不会。”

这还不够,他们还会分别找女儿私下谈话,谈话内容并不复杂,那就是在女儿面前大肆攻击对方,不断地告诉原身,这个家是被你父亲母亲给毁了,这样争吵着的他们完全没有离婚的打算,可即使到了女儿成年,这争吵还是没有结束过,只是又为女儿加了一条罪名,如果不是为了女儿,他们是肯定不会留在这个家的。

虽然家里的钱越来越多,可她很少因此觉得快乐,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宁初夏格外害怕任何的争吵,长得出挑的她几乎是个没有脾气的人,朋友里如果有人要先低头那一定是她。

她格外向往着婚姻,从来不知道幸福家庭是什么模样的她格外想通过结婚拥有一个幸福的家,而在她临近毕业的时候,她遇到了高知卓。

两人认识后不久,原身便在高知卓的追逐下沦陷,她在高知卓身上看到了所有她向往的东西。

高家人交流时永远是轻声细语的,家中常常保持宁静,而高知卓也从来不会对她大肆发泄情绪,就是学习工作里遇到了不顺的事情也会自己排解,她觉得自己找到了她一直在寻觅的那个对的人,于是她和高知卓闪婚了。

可婚后她没等来琴瑟和鸣,没等来幸福家庭,等来的却是无穷无尽的冷暴力。

是,高知卓确实不会像父亲和母亲那样动辄发怒甚至破口大骂,满嘴巴都是极尽侮辱的言语。

可沉默并不比责骂好受。

她只知道每一次的冷战都来得莫名其妙,上一秒对待她还算温和能应一句话的男人下一秒便会立刻沉默又冷淡,纵然她怎么撒娇说话都绝不会理会。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只知道自己惹丈夫生气了,诚惶诚恐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可下意识地便开始道歉,为自己也不明白的错误认真思过。

好不容易把人哄好她才松了一口气,可这样的平和并不会持续太久,下一次莫名其妙的冷战便会到来。

可她对家庭和感情的维护并没能传递到高知卓那,两人之间像是被搭建上了一堵牢不可越的墙。

原身身在其中不能发现,可宁初夏清楚地看到发生在她身上的改变。

她越来越敏感,越来越小心翼翼,将察言观色变为本能,在发觉丈夫不开心时下意识地就开始讨好,并习惯性地自我检讨自责,认为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才会导致这个结果。

发现自己怀孕之后,她本天真地觉得这会是个改变的契机,却没想到儿子出生后这一切只有更糟。

出现在她生活里的她曾经认为是个好人的婆婆居然和丈夫一样是个冷暴力达人,母子俩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在生气时一句指责都不会有,只是立刻冷了脸全然把你当做空气,她有时候都感觉自己就好像真成了空气,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明明她身处其中已经被逼到快要崩溃,可身边所有人还以为他们是什么从不吵架的家庭,不少人都在反反复复地对她念着,她有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完美丈夫,她应该要惜福。

后来就是小说里的那段故事了,原身确确实实时常和丈夫争吵,但恐怕没人知道发起争吵的人是高知卓而不是她。

她确实是歇斯底里,可她只找过余觅双一次,剩下的功夫全都用在了丈夫身上。她自然也怪和丈夫在一起的那个学生,可她更责怪的是丈夫,无论是身为老师有悖师德和学生走到一起,还是身为孩子的父亲她的丈夫不负责任选择出轨都是罪恶的。

她的所有失控,都是因为丈夫不愿意给她一个答案,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以至于要受到这样的“惩罚”,如果她没错,那么他们的问题又出在哪,她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得不到一个幸福的家

可她无论是发火乞求,高知卓都一言不发,不给她一个答案,直接玩起了消失不见,原身的找人便又成了她不依不饶闹事的证据之一,身边所有的人好像都站到了高知卓那边,说她个性那么糟糕,高教授一定是忍耐了很久,如果是他们那也会出轨。

那场车祸来得突然,原身只记得丈夫打着转弯选择了保护他自己,将她暴露在了危险之下,虽然她从未有期待,可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失落。

灵魂滞留在人间的她瞧见了丈夫和余觅双历经“千辛万苦”走到了一起,她这个前妻被人称为错误的一段,被留下来的高瑾幸并没有忘记母亲,对于这个新出现的年轻亲切的继母他极其排斥,最后因为“伤害”继母,“不服父亲管教”被送到了原身的父母那,灵魂状态的她跟了儿子很久。

她看着高瑾幸对精神暴力深痛恶觉,可囿于童年的影响,他又不自觉地在现实中控制不住地进行这样的行为,然后陷入自我厌恶的循环。

她甚至都没有去看一眼后来的高知卓和余觅双幸不幸福,只是这么急切地痛苦地看着儿子自我挣扎,而在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始终活在父母带给自己的阴影之中――

她竭力维持的幸福的家庭并没有给儿子带来幸福,只有一片散不开的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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