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求人无用（1 / 2）

即便殷人和怀桑用尽所有办法保持母柳面目不腐,可事实证明，殷人之前自信满满“承诺”根本没有成功。

殷人会在冬日派人去山顶开采冰块窖存，也有来自上百个方国贡上奇珍异宝,来自巴朱砂，来自鬼方白胶，各种在其他国家看来极难取得珍贵药材和奇特之物，在殷不过是殷王随手取来常物,在这种情况下,无论他们想做什么,都有庞大物质基础支持、

殷人确实有保持尸身维持一段时间技术,那是为了让在盛夏死去大王能够有尊严在经过祭祀后离开人世而使用办法,而在这个各方面条件都达不到庞国,能维持个两三天让母柳脸不烂都已经算是极限，尤其母柳生前身体就不好，内脏和血液本来就有病变,一去世后情况更差。

经过这么多天折腾，每个人都变得比死去母柳还人不人鬼不鬼，殷药人歧似乎已经彻底放弃了，他一边干呕着一边说：

“没人能让她更好一点了,这根本不是人能干得成事！”

他们每个人都想为子期上位争取时间：

怀桑用一个又一个谎言误导王女，用亲人之间信任让她主动提出调查不存在事情，浪费她时间、分散她心神,就为了不让这位聪慧继承人发觉到汤宫不对；

殷人们强忍着失去首领悲痛,将他尸体作为道具摆在汤宫里任他静静腐朽,就为了躲避怀桑所说每日盘旋鸮鸟们窥探。

现在，现实狠狠甩了他们一个巴掌，告诉他们有些事，虽然计划重重，但依然有人力不可实现之时。

“一切都是天意。”

已经被迫“冷静”下来子期反倒是所有人里最坦然那个，“瞒不住太久，说不定王女还没走出去两天路，就能接到消息回来了。”

“天意，天意，呵，天意……”

怀桑喉咙里发出难听嘶哑呼喝，眼中犹有困兽再斗之意，“区区天意，怎能挡我……等等，天意？！”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精光大盛，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

“对，人做不了事，那就不用找人！”

子期和满屋子殷人都傻了，以为这位野心勃勃却隐忍一生王师终于因为功亏一篑而疯了。

唯有这位被当做“快疯了”大人物，居然又重新振作起来，丢下一句“你们想办法再维持一天”，径直离开了这座昏暗又腐臭斗室。

离开汤宫王室，怀桑秘密前往庞城巫殿。

他开始庆幸上次自己引井人进入庞城时，那些笨头笨脑井人并没有真杀掉大巫和巫女喜。

身为庞国王族，还是被母柳最为信任弟弟，怀桑知晓一个历代只有王母与大巫一系才知道秘密——这世上真有鬼神。

但和大部分故事里那种能移山倒海神明不同，巫殿里召唤出来鬼神更像是被征询一个对象，只不过因为这个对象是“鬼神”，所以能回答一些凡人办不到事情。

他姐姐母柳，曾经就因为召唤了某个强大鬼神，在二十年前解决了庞国灭国危机。

这是庞国最大秘密，也是庞国这么多年来经久不衰、度过一次又一次危难真正原因。

虽然按照母柳说法，只有庞国最初那位王母血脉能召来神明，而且只有女人能成功，但怀桑对此嗤之以鼻。

在庞这样与世不同国家生活了几十年，怀桑对所有有关性别定论都嗤之以鼻。

这世上那些被认为只有女人能做好事，男人也能做好；反之亦然。

除了生孩子，没有什么事是只有哪一种人不能做。

就如同只让女人掌握染织技术，只让王母为王一样，怀桑一直怀疑只有王母能“降神”是另一个为了维持女人地位而做出谎言。

而现在，他就要尝试着戳破这个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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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房间巫女喜在看到屋子里多出来这个人时，整个人都是懵。

巫殿和庞国是两套体系，虽然他们有着同一个祖先，可平时并没有太多来往，就连王女这样尊贵继承人如果没有什么合理理由来巫殿，都得偷偷摸摸，先得到大巫替她隐瞒允诺。

王师怀桑虽然位极人臣，可他是男人，并不负责祭祀，会来到巫殿，就更加让人讶异了。

“这……您是怎么进来？”

巫女喜愣了下，然后立刻意识过来。

“您在巫殿里安插了人？”

巫喜不是普通人，在大巫培养下过了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也了该了解不少事，于是她立刻明白自己说了蠢话。

整个庞国大族都有女孩在巫殿学习各类知识，这位王师也不例外。

他有好几个女儿在巫殿里学习医药和文字，另外有一个是作为祭祀时助手被培养，都住在巫殿里，能来往自如。

心里已经对那几个女孩产生了不满，巫喜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她看着这个血缘上舅舅，叹了口气：

“无论你是为了什么来，你现在走话，我都可以当你没来过。”

她虽是大巫继承人，可巫术学马马虎虎，长处在管理巫殿和医药上，这位王师不是普通人，在庞国基本没有什么他搞不定事情，会这么偷偷摸摸来找她，必然不是好事。

可惜怀桑根本不给她退缩机会，直接道出了自己来意。

“母柳生病了，我需要请神。”

巫喜第一反应也是王师脑子不好了。

“要请神？那得让母柳找大巫啊！”

“我知道你也可以做‘神使’。”

王师从女儿那得知巫殿曾经关闭过一阵子，且巫殿里频生异象开始，就知道巫喜已经从大巫那里学会了“请神”。

“母柳已经病重了，没办法离开汤宫来请神。”

他曾在母柳请神主殿外寸步不离地守卫过，亲眼见识了巫殿里火焰和幡子无风自动样子。

“母柳病重？为什么外面一点消息都没有？王女呢？王女为什么没有侍疾？”巫喜狐疑地扫视着怀桑，“就算母柳生病来找我，更该做应该是请我去看病而不是请神吧？”

“母柳不愿让其他人知道她生病，包括王女。”

怀桑沉着脸说，“这病已经病入膏肓，母柳只想再拖一阵子，人力不可为，只有请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