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 2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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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我一眼,短暂而平常的一眼,却再次令我面红耳赤。只听他继续说道“在北国,巫师曾是比王族还要受人敬重的存在。市面上一度全是关于巫术与炼金术的书册。农业与商业得不到重视,农民们纷纷丢下锄头,贱卖田地,倾家荡产地研究巫术。因为除巫术以外的商品滞销,其他国家的行脚商慢慢不来北国。渐渐地,即使北国大开国门,鼓励通商,欢迎外来人定居,最终还是变成了一个封闭的国家。有的人甚至把我们称为巫国。”

这是我难以想象的景象,竟然会有尊崇巫术的国家。有段时间,我们村庄的女人甚至被禁止穿深色的斗篷。只要穿黑色斗篷,手持木制手杖,哪怕不是女巫,也会被当成女巫抓走。蓝伯特的国家竟然盛行巫术,真是奇怪。

“后来呢我听尤利西斯说,你驱逐了女巫”

他笑了笑“举国上下,只有他觉得驱逐女巫是我的决策。想要驱逐女巫的人并不是我,是我的父王。当时,巫师的影响力过于强大,已经到了能随意抗拒国王命令的地步。为了集中权力,恢复王权的威慑力,他和大主教演了一场戏。”

大主教梦中那个身穿紫袍的主教吗

“刚好那时,母后生了我。父王和大主教替我编造了一个完美的身世。一个能使百姓长寿、使国家昌盛、神选的王,却将受到巫术的迫害,百姓还有什么理由不排斥巫术所有人都认为我是神选之子,是未来的王,却不知我只是皇室集权的工具。”他的口吻还是那么平静,指关节甚至随意地轻叩着膝盖。

原来这才是那场预言的真相吗

他从出生到成人所经历的束缚,只是一场关于权力的谎言

我张了张口,想要安慰他,却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达到安慰的效果。假如我自以为背负着使命出身,为此牺牲了天性与自由,心甘情愿地被各种教条禁锢,到最后却发现是谎言,是骗局,我什么也不是。我会怎么想呢

大概会很难过,承受能力差者,说不定会崩溃。

他发现真相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因为预言的存在,北国所有巫师都被驱逐,关于巫术与炼金术的书册均被焚烧成灰。我的父王看似温和软弱,没什么大智慧,其实手腕比谁都强硬。为了使预言逼真,防止巫师卷土重来,他严格按照预言安排我的人生,禁止一切娱乐活动”说到这里,他撑着下颚,玩味地笑了笑,“你知道么,只要长年累月地经受巫术的洗礼,人体本身是能抵抗一部分巫术的。所以,一些小巫术,对上了年岁的大巫师不会起什么作用。”

我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那你”

“谎言说上成千上万遍,就会变成真话。随着时间的流逝,知道预言真相的人,或老死或被处决。虚假的预言就成了神的指示。为了让我保持绝对理性,不被巫术迫害,也为了使国长久地昌盛,大臣们集思广益,想了不少好办法。七宗罪只是其中一种。”

幻境中我只能看见画面,听不见那些人的心声。我以为一切都如预言所说,蓝伯特是天生的、至高无上的王,肩负着重大的责任,被万民敬仰与期待,为了防止“魔鬼住进他的躯体”,才被禁锢本能和天性现在,却从他的口中听到另一种真相,才发现所谓的责任,不过是国王的谎言;所谓的未来,不过是虚假的预言;所谓的王,不过是政治博弈的牺牲品。但他所承受的和被禁锢的,却是真实的。

责任是沉重的。不是每个国王都会以国民的未来以己任,就像不是每个母亲,都会呵护亲生儿女一般。这么一想,他的过去简直是一出令人惋惜的悲剧假如你从出生开始,就以为自己肩负国家的未来,背上压着重大的责任,自愿牺牲娱乐、情感和自由,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却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一场骗局。预言是假的,责任是假的,所有的牺牲都毫无意义,只有被禁锢的本能与天性,是真的消失了。恐怕我会当场崩溃,他却用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说了出来

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会显得虚假。况且,我也不怎么会说话。想了想,只能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拍拍他的肩膀。

下一秒,蓝伯特忽然握住我的手,把我拉到他的怀中,低下头,盯着我的眼睛“你在可怜我么,罗莎。”

不知是否我的错觉,尽管他的模样看上去有些脆弱,身上却再度散发出那种危险的气息。像被猛兽盯上一般,我有些僵硬,但怕他多想,强行若无其事地说道“我怎么会可怜你呢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和最出色的男人。哪怕预言是假的,哪怕我从未去过北国,你在我心目中,也是最适合的王。”

“最优秀和最出色”他缓缓地说,“你对奥菲莉亚也说过这句话。”

我不是一个擅长言辞的人,能说出这番话已是不易。停顿片刻,我干巴巴地说“你们两个都很优秀。”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出了错,他身上的黑气莫名越来越浓烈,那种雄性求偶般腥膻的气息越发强烈,他眼中的侵略性也越发明显“我不喜欢你提及任何人,哪怕是奥菲莉亚也不行。我想让你的眼中只有我。”话音落下,我的脸颊已如发烧般滚烫,他却用一根手指顶起我的下巴,继续露骨而直白地说道,“我记得我说过,你跟它亲近,会让我感到嫉妒,为什么你还要跟它亲近呢”

不行了。脸上感觉已经能烙铁了,心快要跳出胸腔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推了推他的肩膀“蓝伯特,你变得好奇怪,是不是七宗罪的关系”

“罗莎真聪明。”他用冷静的语气说这种情迷意乱的话,真的要命了。

我喉咙发干,心跳一下重过一下“刚才是嫉妒,那现在是什么”

“贪婪。”

“那接下来,是不是还有怠惰贪食什么的”

“没错。”他松开我,朝我微微一笑,“我已经想要吃掉你了。”

我打了个寒噤,感觉他这句话没有任何暧昧含义,是真的字面上的刚想说什么,两片滚烫如火烧的唇覆了下来,带着接近恐怖的占有欲,蓝伯特吻了我。

亲吻结束,他用大拇指关节擦了擦嘴唇,还是那般冷静的口吻“罗莎,你今天最好离我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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