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七十五条咸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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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楚楚条件反射的朝着那只手上咬去,她尖利的虎牙咬进肉里,一丝浓郁的铁锈味随之涌了上来。

口腔内充斥着血液的味道,她微微一怔,抬起头看向身后。

姬钰眸中含笑,唇角微不可见的扬起一个弧度,真是尖牙利齿,比小时候咬人还疼。

“你……”她刚张开嘴,还没发出一声蚊子叫的声音,便被他重新捂住了嘴。

望着他被咬的鲜血淋漓的手指,沈楚楚吞了吞口水,望着他的眸光中,不禁带上一丝愧疚。

早知道她就看清楚再咬了,幸亏她及时停住了口,要不然这手指头险些要被她咬断。

姬钰看她垂着头的模样,不知怎地就突然想起了他在军营里养的一只狼犬。

每次狼犬犯错的时候,便会用可怜巴巴的眼神偷偷瞄他几眼,而后坐立不安的垂着脑袋,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他忍不住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在她头顶抚了抚,细软的发丝带着淡淡的暖意,像是触碰到了挂在天上的金乌。

姬钰的动作很轻,几乎只是触碰了一瞬,便立刻挪开了手。

沈楚楚歪了歪头,不明就以的看着他,他怎么这么爱笑?

似乎每一次见他,他都在笑。

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他这样开心?

若有若无的低吟打断了她的思绪,因拍打肌肤传来的声响近在咫尺,听得她恨不得当场挖个坑埋了自己。

这座假山一共有两个洞,一个空间比较大,另一个则夹在缝隙中,间隙只足以盛下一人。

在刚刚那紧要关头,姬钰将她扯入了假山的夹缝之中,而夹缝与那山洞只有一壁之隔。

姬七将军和嘉答应两人的一举一动,她都清晰可闻,也正是如此,她尴尬的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

两人背后紧贴着假山,硌的沈楚楚后背有些疼痛,但现在不是她矫情的时候,她只能忍了下来。

姬钰眸光微沉,不动声色的将手掌垫在了她的身后,将她的身子与石头隔绝开来。

伴随着姬七将军的一声低吼,沈楚楚紧绷着的身子,终于稍稍的松了松。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幸好姬七将军动作快,若不然她在这夹缝中躲着,憋得她气

都喘不过来了。

嘉答应匆匆忙忙的穿好衣裳,两人一先一后的走出了假山,像是没事人一般,朝着马球场走了回去。

两人前脚一走,姬钰就抱着沈楚楚从夹缝中跳了下来。

他的手掌轻轻的松开了她的细腰,哪怕是手掌离开之后,他的掌心还残留着她身上的体温。

沈楚楚没有察觉到他的失神,她从衣袖中掏出一条手帕,仔细的将手帕缠在了他受伤的手指上。

“对不住,本宫以为是贼。”她在他指尖上打了一个蝴蝶结,声音中带着些愧意。

姬钰不着痕迹的将话题岔开,面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娘娘叫臣来此,是想请臣看一场春宫戏?”

沈楚楚的小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武安将军瞎说什么呢?

她怎么会知道姬七将军会跟嘉答应来这里,还胆大包天的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这种苟且之事。

要是她提前知道,她绝对不会来这个茅房,反正马球场的茅房多着呢。

武安将军也不管管姬七将军,姬七将军胆子未免太大了,若是被别人发现了,姬家满门都得受连累。

等等……她也是别人,武安将军不会为了维护姬家,就将她杀人灭口吧?

沈楚楚往后退了两步,紧张的吞咽了两口口水:“将军,本宫不……不会出去胡说八道的,你冷静一点!”

姬钰挑了挑眉,嘴角笑意更浓:“臣觉得只有死人的嘴最严实,娘娘以为呢?”

沈楚楚疯狂的摇着脑袋:“本宫是属鸭子的,鸭子的嘴又硬又严实,你放一万个心!”

他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是属鸭子的,他看她不是属鸭子,她是属老鼠的,胆子跟老鼠一样小。

空气中回荡着他爽朗的笑声,她一脸懵懂的看着他,半晌才回过神来,他这是在吓她呢。

若是他真想杀了她,方才就不会在姬七将军发现她之前,将她一把扯走了。

她有些疑惑,就算姬七将军和武安将军再不合,姬七将军与后宫嫔妃偷欢,这都是要诛九族的大罪,武安将军就这么相信她?

相信到愿意将姬家的命脉交到她手中?

这未免太过草率,她对姬家没什么好印象,姬家能垮,她高兴还来不及。

若非是姬家有个武安

将军,她真是希望狗皇帝能将姬家那一群害虫都清理干净。

“将军,你今日要小心一些,姬七将军要对你动手。”沈楚楚咬紧了嘴唇,将自己的猜测说出了口:“听闻姬七将军送了将军一匹马,本宫以为那马被做了手脚。”

“本宫今日身体不适,参与不进击鞠比赛中,追月还是归还给将军为好。”她想了想,又添了一句。

姬钰垂下眸子,笑容淡淡的回了一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娘娘今日熏的什么香?”

沈楚楚一愣,什么熏香?他在说什么呢?

见他丝毫不将此当一回事,她有些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她跟他说正事呢,他怎么都不放在心上?

万一真的出事了,这可是要命的!

姬钰敛住了笑意,温声道:“不必了,追月已赠与娘娘,往后便是娘娘的坐骑。”

“娘娘无需忧心,臣不会有事。”他的嗓音淡淡的,带着一抹轻描淡写的从容。

沈楚楚叹了口气,最好是不要有事,她真是被嘉答应搞怕了,每次只要嘉答应掺和进来,事情就会变得复杂起来。

嘉答应真不愧是宫斗文的女主,陷害别人都是一环扣一环的,一不小心就会被嘉答应套进去。

“既然将军心里有数,本宫便也不多说什么。”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轻飘飘道:“本宫先走了。”

姬钰没有拦着她,他看着她的背影,神色中带着一丝温柔缱绻。

沈楚楚走出几步,忍不住侧过头:“将军有空还是管一管李氏的性子,不然她闯了祸,还是要将军来收拾烂摊子。”

今日李莺莺也就是走了狗屎运,撞上她这个好脾气的了,若是原主在这里,又或者李莺莺冲撞的人是咖妃,那李莺莺必定要被狠狠惩治一番。

这次是因为一双鞋不依不饶,下次谁知道李莺莺还会干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原来李莺莺代表的是内阁大学士,而如今,李莺莺的一言一行都与武安将军息息相关,再不加以管束,怕是要闯出大祸。

沈楚楚刚说完这两句话,心里就开始后悔,她真是脑子犯浑了,此乃武安将军的家事,她这是多什么嘴?

冷风拂过面颊,她掐了自己一把,脑子总算清醒多了。

“本

宫多言,将军勿怪。”

说罢,她便急匆匆的离去,两只脚来回倒腾的飞快,就差跑起来了。

姬钰垂下眸子,望着手指上缠绕的绢帕,那小巧可爱的蝴蝶结,舌尖泛起一阵苦涩。

沈楚楚没去马棚找临妃,这么长时间过去,碧月应该已经带着临妃回比赛现场了。

马球场被划分为两片区域,一片是男人击鞠比赛和休息的地方,另一片则是后宫嫔妃与大臣家眷们比赛和休息的地方。

休息和观战的空地上,临时搭建了一个宽阔的大棚子,外表看起来像是帐篷一样,只不过这是敞篷的帐篷,前面是敞开的。

因为是男女分开的,司马致和大臣们都在最北边的棚子里,沈楚楚离开这么长时间,倒也没人引起旁人的注意。

准备参加击鞠比赛的女子们,手里都牵着自己的马,这一次她们不再攀比首饰服装,而是改为攀比自己的马。

沈楚楚刚一靠近,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嗓音,在人群中扯着嗓门炫耀:“这是我夫君给我买的,名唤透骨龙,听说价值连城呢!”

她抽了抽嘴角,抬头朝着声源看去,果不其然,她一眼便看到了李莺莺尖酸刻薄的嘴脸。

李莺莺真是生怕害不死武安将军,说这一匹马价值连城,不过是李莺莺的虚荣心作祟,什么透骨龙,说白了就是黄骠马。

黄骠马的确是好马不错,但晋国世面上有不少这种马,次一点的几百两银子,好一些的最多也不超过五千两。

说什么价值连城,武安将军便是有钱有势,手底下也没有富裕到,可以用一座城池去换一匹马的地步。

这种话在私底下说说倒也无伤大雅,但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胡说八道,只会让人以为武安将军富可敌国,难免会令人多想。

得亏男女是分开的,若不然这话要是传进了狗皇帝的耳朵里,免不了他会疑心多虑。

沈楚楚不想瞎掺和人家的家事,更没闲到去当场揭穿李莺莺。

反正这里都是些女眷,懂马的就是听个乐儿,不懂马的也就是羡慕一番,没人会跑到狗皇帝身边嚼舌根。

棚子外头的基本都是些未婚待嫁的贵族小姐,沈楚楚一进棚子,便瞧见了坐在最中间正在喝茶的太后。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太后的面色,除了有些苍白之外,似乎精神还不错,根本就不像是咳过血的模样。

这又不是演电视剧,动不动就咳血,咳完血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照旧该吃吃该喝喝。

如果真的到了咳血的地步,说明内脏已经损毁到了无法逆转的地步。

这古代没有先进的医学科技,不能通过吃特效药来稳定病情,基本上咳血就是濒死之症。

沈楚楚咂了咂舌,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像太后这种手上沾满鲜血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领盒饭?

不出意外的话,太后就是装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自己,太后拿着茶杯盖撇了一下杯中的茶叶沫,呷了一口茶后,不紧不慢的抬起头,朝着四周扫视而去。

沈楚楚连忙垂下头,埋着头绕开太后,往左侧走去。

今日来的人太多,又是个娱乐局,因此无需多礼,她也不用特意上前去给太后请安。

若不然人人见到皇上和太后都行一次礼,她们不嫌烦,皇上和太后也嫌烦。

这休息的场合并未说明谁必须要坐在哪里,她实在不想挨着太后这个老妖婆坐下。

她还没刚瞄准了座位,只差两步远走到那座位处,空气中便响起了嘉答应柔柔的嗓音。

“娘娘这是去哪里了?怎地风尘仆仆的?”

嘉答应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棚子的人都听清楚。

沈楚楚吸了口气,神色淡淡的转过了头:“嘉答应真是有趣,不过是出去透口气,你如何看出本宫风尘仆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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