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2)
关蓓蓓那条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
收信人虽然看见了,却没有回复。因为为时已晚。
她们上车时,他已经到达。
没有打扰。
跟着那辆公交回到城区,在她订的民宿周边街区停下。
不知等了多久,才看到她送着小孩步行前往上课地点,他仍坐在车里,从后视镜里目送她背影很久。
再过了一会儿,她单独返回,接着,又等了一个半小时,她再次下楼,到了接小孩的时间。
这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半。
老城区安静且昏黄,路旁晚樱绽放。
夜晚容易让人感性。
他脑海中将与她生儿育女的场面一一想过,捉不实,摸不透,一切只是想象而已。
为什么有的人拥有全世界人都想要的一切,却不珍惜?
他又庆幸,幸好那个人没珍惜。
林斯义等在楼下。
听说那孩子老师姓黄,那就是黄老师家楼下。
她上去十分钟后,楼道间感应灯一层层亮,像跳跃的琴键终于弹奏到他眼前。
今晚得发生点什么。
他想。
“哥?”见到他,她十分吃惊,一双眼瞪大,好像他会吃掉她一样。
甚至牵着鹏鹏往后退了一步。
林斯义听到自己的叹息声,装若无其事走向她,然后伸手,示意她把鹏鹏的书袋递给他。
起初她没动静,见他执意伸着手不动,才低垂着眸,把东西交给他。
路上,又问他为什来这里。
能为什么?
想她。
想到茶饭不香,世上一切都褪去原先的亮丽。像黑白电视机。
跟她说了说自己的工作,做完事怎样来到她这里,顺便看看她。
她跟他聊这些年的他的职务变化,间或心不在焉作几声恍然大悟感叹,佯笑夸赞他。
到了民宿。
鹏鹏主动上楼开门,那是道密码锁,小家伙聪慧,自己高兴就往楼上奔,打开锁先蹦进去。
林斯义听到楼上门砰一声磕上时,克制了一晚上的情绪像火山爆浆,滚烫浓烈,寸草不生。
一开始怕撞着她,他手掌垫在她脑勺后,力道也的确大,他被自己拥住她往墙壁撞去的力度,撞到手麻。
“唔!”她惊恐,大概原本只是要和他单独告别几句,将鹏鹏哄着先弄上去,纯粹好心,结果引狼入室。
“耳朵……”林斯义心碎了,叫她时,甚至不会接吻,五年了,他忘了怎么接吻,如果再不回来,他连勃.起都不需要有,身体就废了,也不会觉得可惜,反正都是报应,跟着她一起死去就对了。
“哥……”她尝到他的泪,仍没良心的叫他哥。
林斯义恨她,他的吻,他的眼泪,通通充满恨意,“叫我名字……”
“哥。”她固执,她平生最恨叫人哥,却在回来后,口口声声对他不离这个称呼。
“耳朵……”林斯义在她唇上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死啊?”
她挣扎,想离开。
不回答这个问题。
林斯义低头凑紧,含住她舌头密不透风,他呼吸剧烈,已经烫着她,她连两颊都开始红,耳垂也泛着粉,甚至连鼻尖都红起来,是生气了……
生气也好。
总比和他装着好。
林斯义吻她,往彼此都换不过气的吻法里吻,他激烈,克制不住冲动,想听到她声音,和感受她的温度,“耳朵……耳朵……”并不断叫唤她,整个楼道都几乎听到他残喘的声音,她听不见,一直推拒他,“真的是你吗?”
林斯义问她。
她忽地不再挣扎,偏着头,用颧骨抵着他的进犯。
林斯义亲她耳廓,亲她这半边脸颊,亲她唇角缝逃跑出来的气息,求她,“跟我回家。把过去五年每一分每一秒都补回来,我们在一起,行不行?”
她摇头。
林斯义就说,不行也行,你在哪我在哪。
她发怒:“别这样!!”
“别哪样?”林斯义激动,质问她,“你不想我?不想我开始那五秒为什么停顿?你用五秒钟想了我,每一秒都抵一年,我们在一起,我把鹏鹏当亲生行不行或者我去结扎,我们从此只有他一个孩子!”
“不要……”她哭了。
“我逼你了吗?”他也伤心,到底要他做到哪一步?
“你不要这样……”
“我问你哪样呢?”林斯义望着她,用潮湿的眼神望着她。
“不要为我付出,不值得……”
“那就是付出的不够多,不然你早回头对吗?”他笑,在她唇上呼吸说,“温温,我爱你,每年每天都在想你,有时候怕自己意外去世,没见着你最后一面,没告诉我这辈子想和你合葬在一起,那就把我送去天空,随风散,散到你面前,或者放在土壤,不要火葬,让我做你后花园里花肥……”
“林斯义!!”
“喊得好。”他笑得眼泪往下坠,“恐怖吗?我还想过比这个更恐怖的,你知道我怎么活得,我就是这么活得,白天在外面人模狗样,晚上想学我妈一了百了……”
“林斯义……”
“我就逼你了,可怜可怜我这副残破的躯体,和我千疮百孔的心,复合好吗?”他说完这句话,就想安静,等等她的回复,但是楼道里突然一道由内而外推开的门声,伴随着成年男性踏出的步伐力量声,同时响起。
他一开始没往那地方想去,以为是隔壁人家,但她住的一楼,声音从他们靠着的这堵墙边响起,接着,他听到一道更加明确的声音,迫使他不可思议睁开眼。
“呦,这就找到新欢了?”对方围着一条浴巾在腰间,头上是同色毛巾在擦湿发,脸上笑容吊儿郎当,嘴角斜挑着,不怀好意的眼神。
林斯义看到那个男人的一瞬间,所有热切与冲动都被瞬间浇灭,他听到自己被泼成一堆潮灰,发出又软又迅速塌下去的覆灭动静,“邹……”
胸膛里的女人没让他叫全这个人的名字,而是大力推开他,林斯义也确实被她轻易推开,他身子摇晃了两下,才单手抵住墙壁,拦住她去路。
想必此时他眼神一定很可怖,她唇瓣才惧地近乎发白。
“……怎么回事?”他问。
她不答。
眼神惊惶。
“需要帮忙吗?”那个男人在上头笑问。
林斯义感觉自己撑在墙壁上的手聚成了拳,他谁也不看,就盯着她。
“你进去。”她眼神看着他,但声音是对的那人。
对方“哦”了一声,轻飘飘带门进去。如果不是沐浴用品的味道残留,林斯义几乎以为刚才那一幕是幻觉,现在,轮到她来告诉他,到底是不是幻觉了。
“我得回去了。”她却这么说。
林斯义几乎被自己逗笑,他问,“他在你家洗澡,不解释一下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
“离婚不离家是吗?”
她以头顶沉默回应。
林斯义无法继续撑住墙壁,而是把自己像一块软肉,放倒在了她身上,他们静静靠往墙壁,他听到自己的哭声,“耳朵……我没法再做更多了……”
“我等你五年……不打扰你三年……回来后你有他我尽量保证你名誉……就现在我放肆一回……你就要彻底杀了我对吧?”
“林斯义……”
他给了她机会,再继续等等,当她叫出他名字后,但他等得太久了,所有的尊严都在地上被踩踏,他还是个男人,得顾及着最后一层皮,遮蔽着可怜的从地上被捡起来的破碎心,好好收敛安葬,所以等不来她的解释就算了。
他离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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