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又栽了(1 / 2)
两人已经开始互相反串了,你是杨贵妃,我是唐明皇,你是虞妙弋,我是楚霸王。
“今日里败阵归心神不定。”
“劝大王休愁闷且放宽心。”
“怎奈他十面敌难以取胜。”
“且忍耐守阵地等候救兵。”
“无奈何饮琼浆消愁解闷。”
一人一句,你不争我不抢,既是敌人也是知己,当然,敌人是单方面的。这边周老板正举着酒杯“对影成三人”呢,顾老板却想把这第一人给弄死。
船夫听了这么久,却没品出点儿读书人的气质,品不出杨贵妃的娇媚嘶哑,品不出唐明皇的无奈哀伤,唯一听出来的,就只有虞姬的绝望与项羽的惶恐。
这耳朵都快听木了,只盼着赶紧把这两位爷凑到一起,别在祸害这俩已经生了茧子的榆木耳朵了。
两艘船渐渐离近了,船夫看清了西边那搜船上那人的相貌,暗叹一句,这人真是漂亮,漂亮的跟天上的仙女儿似的。
他懒洋洋的倚在船上,手边拿着的陶瓷杯子也没他那么白,遮住了小半张脸,反倒让人觉出一些“欲遮还羞”的味道来,一双上挑的丹凤眼,凤尾和那面颊扫上了大姑娘的胭脂,也不知道是被酒气熏的还是唱戏唱的,亦或者是这位仙人被凡家的姑娘偷了个香,这脸到现在还红着,像红玛瑙,也像红宝石,就连开春时的新桃,也不过如此了。
这一身朴素的衣裳,却不显得灰蒙蒙的,倒叫人只想往他身上再多添些珠宝玉石,好像怎样的东西用在他身上,都不会显得俗套蒙尘。
乌黑的长发随意散着,光这点,倒是跟顾老板很像,像是一对长的不怎么相似的兄弟。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想到了几年前的情景,不由得笑了一声,又相继转过头不理人。
反倒是周雨徽大度,先叫了顾纤语一声,“师哥?”
“诶,师弟。”顾纤语笑眯眯的占他便宜。
可就在这两声之后,有人突然扯着嗓子叫道,“顾老板,周老板,您二位怎么不唱啦?我这还备着瓜子儿呢!”
他们木着脸瞪大了眼睛,尤其是周雨徽,坏了坏了,他都忘了这是在南京的湖上,而不是在行天舟里,由不得二人胡闹,这下要遭了,来南京的这一趟怕是消停不了了。
可还没等两人想好说词,两位船夫就替他们解了围,他扯着嗓子高喊道,“不唱啦!两位老板一同唱了这么久,够我们好几天的戏票了,够本儿了!”
“是啊是啊!这不二位老板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可不得好好的寒暄一番吗?”
“诶,也是这个理!”那位爷又扯着嚎了一句,好像整个馆子都随着他震上了三震。
“哎呀,”周雨徽率先反应过来,有些可惜的站起身挑开帘子,“两位师傅有没有兴趣入了我们梨园的行当?好久没听着这么正的老生了,你们南京真是人才辈出啊。”
这不唱戏的时候,周雨徽的声音也很好听,跟一汪春水似的,淌进人的心里,也只有这样的声儿,才配得上这样的样貌。
两位摇桨的船夫对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周老板过奖了,嚎上个几十年,谁都能练成这样。”
“是吗?”他还有点不死心。
“是啊,师弟。”顾纤语起身站到了他对面,就这么看着这位假洋鬼子装,冲着西边那位摇桨的师傅说,“王伯,嫂子这就快生了,您要不早些回家去?周老板上我这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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