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座（1 / 2）

7

那天到最后大家都兴奋得不行，运动会结束几周了还有人私下里讨论那天女生群起表白的盛况。

顾怀生只得笑笑，幸好后来没有女生追过来表白。

就当是少年少女们的一次笑闹吧。

只是那天操场上周祁不见了，后来顾怀生说好像看见他了，问他怎么不见了，周祁说上厕所去了。

运动会结束后几周，就进行期中考试了。

考完老师讲卷子，班上的同学还在讨论刚出来的成绩。

顾怀生第一，697。

第二名是班上的一个女生，傅莹，692。

第三名才是周祁，680。

顾怀生想问周祁哪里丢分了，但是周祁前段时间冷冰冰的，顾怀生有些悻悻。

想起上周六班上大扫除，最后只有周祁一个人去倒垃圾桶，自己凑过去说帮他。

周祁却躲开了自己的手，说：“不用。”

然后就两只手提着垃圾桶走了。

顾怀生看着周祁冷淡的眉眼，觉得自己是在自讨没趣。

回座位上写了会儿题，抬头看教室里的钟，快下课了周祁还没回来。

顾怀生想，也许周祁直接去吃晚饭了，自己不要这么多事，凭白讨人嫌。

下课铃响了，顾怀生就跟着班上几个男生一块儿去食堂吃了饭。

一群男生勾肩搭背地往回走的时候，顾怀生好像突然在操场拐角看见了站在那里的周祁。

就是周祁。他一个人站在那，微垂着肩，身边却没有他拿出去的那只红色塑料的垃圾桶。

顾怀生和这几个男生分开，往周祁那边跑去。

“你不是倒垃圾吗？怎么在这站着。”

周祁抬眸看了一眼他，“垃圾桶坏了，老师说让我在这等他拿一只新的。”

顾怀生又问，“老师呢？”

“在楼上。”周祁指了指。

顾怀生说，“你不知道去吃饭吗？大家饭都吃完了。”马上上课了都。

“不想吃。”周祁冷淡地说。

顾怀生真的被周祁这狗脾气弄笑了。不管他了，爱吃不吃。

“那我先回教室了，你别迟到了。”顾怀生也学着周祁的“冷淡”，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只说一声“哦”就走的样子。

晚自习的时候，数学老师让大家做题。

顾怀生正写得忘我时，就听见身边周祁的肚子叫了。

很小的一声，但是的确是周祁没错。

顾怀生拿眼角余光去看周祁，发现他还保持着做题的姿势，眉目间专注极了。

但就顾怀生和周祁这段时间熟悉起来，就能发现此时周祁只是保持着姿势，并没有动笔做题。

顾怀生有些好笑，心想：让你狗脾气不吃晚饭。

周祁的肚子又叫了，这次声音还要长一些。

顾怀生也停了笔。

一只面包从顾怀生的桌下，递到了周祁的怀里。

周祁以为顾怀生要笑他，却低头看见怀中多了一只白皙的手，几根好看的手指握着面包。

透过透明的塑料包装袋，可以想见这只手中握住的面包，一定松软而可口。

顾怀生每每想起那晚在周祁家洗澡，周祁告诉自己的事。

对着周祁的冷淡，就怎样都生不起气来。

若以身换之，顾怀生觉得自己绝做不到周祁这样。

照顾重病的母亲，还要保持学业成绩。

接受母亲的逝世，自己打工支撑学业与生活。

面对同学的欺负或是孤立，周祁只是沉默而冷淡。

他这样难，却还这样默默用力。

在贫瘠的土地里拼命扎下根去，坚定而期待，一定要开出一朵怎样的花来。

周祁……应该值得更好的人生啊。

顾怀生收回思绪，不自觉侧头看了周祁一眼。

那天周祁接了面包，感觉应该没那么冷冰冰的了。

最后一节是班会课。班主任居然宣布换座位。

给的解释是说，刚开学让大家熟悉熟悉，现在考试了，按成绩选座位，希望大家认真读书。

同学们哀号遍野，也只得陆陆续续走出教室排队。

顾怀生本来想和周祁说自己还选原来的位置，结果周祁看都没看自己就出去站队了。

顾怀生只好跟着去排队。

顾怀生第一名，最先走进教室。

他直接坐在了原来的位子上，看着门外站在第二个的周祁。表示：我还和你坐一起啊。

周祁也在往教室里看，顾怀生和周祁对视的时候，感觉周祁好像的确不冷冰冰的了。

傅莹走了进来，却直接坐在了顾怀生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