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的会馆生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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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周,时薇已熟悉了自己的课表和各位讲师。

有妆容精致、秀发乌黑飘逸、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女老师,自动讲述一些暴露年龄的经历;

也有永远身着格子衬衫、骑着自行车如风般飞速掠过校园的男老师,最喜爱在课堂上播放他精心收集的反战或反映战乱地区人民痛苦生活的视频;

还有在学生中有“学问之神”外号、永远言简意赅的中年沉默男老师,喜欢在吸烟点安静不语地边抽烟边听韩国同学当面叨叨关于他本人的坏话(当韩国同学后来听说他曾在韩国生活过15年,痛悔不已);

也有温文尔雅、谈话如和风细雨的老教授,心情一好就带上全研究室的同学去吃大餐……

而当樱花谢落、绿枝抽条,时薇便已从一个手足无措的新人变为e大校园中静心学习、从容生活、掌控自己节奏的众多学生之一。

时薇所住的留学生会馆,除了每层20间左右的单人房间外,每层还有三个公共空间:整体呈长条形的厨房,有两面墙都几乎排满了整齐的半开放式小柜,供留学生们放置自己的厨具、食器和调料等;还有面墙是整排水槽,另一面墙则是一排抽油烟机和灶台。

还有个角落是分门别类的垃圾桶,上方挂着写了每日由谁负责简单清洁和垃圾分类排班表的白板。

房间的中心则是3张干净的白色长桌,以及一些可以叠放收纳的圆形塑料餐椅。

另有通风和光照都很不错的洗衣房。

多个洗衣机、烘干机一应俱全,还有一定的晾晒空间。

每层楼走廊的尽头,是一间有书桌、书柜、沙发的公共休闲室,没有给自己房间申请独立网络的学生可以在这里轮流使用公共网络。

被这儿比国内宿舍便捷且完备很多的生活设施震慑后,时薇渐渐与同会馆里其他各国的留学生们半生半熟地social起来,并很快明白一个道理:最好在你头一次和一个外国人打招呼的时候,就问清楚他的姓名并记住发音,不然时间久了,你每次与ta相谈甚欢时都不知如何称呼,并且没有脸再问出口……

韩国的同学最爱小团体扎堆,每周五晚都要开噪音趴体。

年龄阶层分明,有谁比自己稍微大一点点都得明明白白叫姐或哥。

每晚聚众做完吃净泡菜大餐后,都要疯狂大声猜拳,直到决出胜负,负者洗碗。

荷兰人最难理解:帅如国产男装广告里白人男模的荷兰男同学,喜欢在大清早捧杯浓浓牛奶坐在餐厅长桌旁懵逼脸发呆,或在别人都急匆匆冲下坡去上学时抱着一捆法棍安然悠哉走回宿舍,又或者在某个休息日突然大清洗、在洗衣房挂满五颜六色的四角大内裤。

身高一米八、强悍如牛的荷兰女同学,性情豪爽而生活习惯邋遢,生日时呼朋唤友、熟的不熟的都一起叫上到居酒屋喝个酣畅淋漓,而日常做饭的锅碗瓢盆甚至咖啡杯却能一人占用一整个水槽,并光明正大说:“我每周四会准时洗碗的。”

意大利男生长了张歌剧男主般轮廓鲜明、气质阴郁的脸,在厨房大展身手时也会一边唱着歌剧般洪亮如钟的曲调,一边暴力剁碎一个又一个西红柿熬出新鲜浓香的番茄酱。

意大利女生实话说身材并不苗条,但曲线分明,话虽不多每每打照面而朝人微笑时,总透出一种慵懒性感的自信。

时薇隔壁的隔壁是一个乌兹别克斯坦女生,准确说,应该是30岁左右的女博士生。

她棕黑色的长卷发梳成粗马尾,身材偏胖,每次擦肩而过都可以闻到很浓的香水味,日语极其地道,几次在食堂偶遇她都极力向时薇和郑莹夸张宣扬每周断食辟谷1-2天的好处。

二楼住了一男一女两个泰国学生。

男生有八分之一的中国血统,而长相上也确实很像是中国同胞。

他在泰国一所很好的大学攻读药学,但自称最大兴趣是做饭,经常制作蛋包饭、pancake、牛排、海鲜炒饭之类鲜香四溢的菜品,并乐此不疲地分享给大家吃。

泰国女生的外形有些酷似《初恋这件小事》中的小水,清纯、沉静,不笑的时候似乎有种深邃的优雅,笑起来又纯真得像个小女孩。

同楼层还有一个学医的台湾男生,第一次对话的契机是他新搬来时经过厨房被时薇爆炒的泡椒鸡胗吸引,站在轰轰烈烈的油烟中滔滔不绝地开启了从医生在台湾如何服兵役、到日本妇女老年时期患关节炎比例非常高、再到他如何一边吃饭一边观看《沉默的羔羊》等等的对话。

这两层楼还有来自菲律宾、爱尔兰、白俄罗斯、非洲等年龄层跨度很大的同学们,只是时薇因为英语口语不咋地,与他们的交流仅限于照面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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