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2 / 2)
但是一旦闭上眼,独属于这个房间和周遭物品那多年不变的气息就涌了上来,仿佛带她顺着时间的索道滑向了回忆的大海。
那几年正如现在一样躺在小床上时,曾多少次为白天他的一句话一个举动开心或难过得辗转难眠,又有多少次因他而起的心理波动,使得自己虽呆坐在书桌前心思却不由自主地飘远。
时薇不由自主地觉得,虽然这些年远离家乡、尽可能独立生活、成为社会人的经验让自己成长和理智了许多,可内心某些角落,依然像一个小女孩牢牢怀抱着幼年最爱的玩具一般。
对那些明明已经足够遥远、且或许早已被对方遗忘的记忆,不舍放手。
而那些彼此错过的时间和空间,已变成如广阔峡谷般深邃的间隙,横亘在25岁的自己和邢夏之间,并不如一诚以为的那般容易跨越。
春节短短的7天假期,大家此后又聚了两次。
照例一起回母校看了老李,在他家边品尝师母准备的丰盛午餐,边肆无忌惮地聊起高中时候那些不敢跟他探讨的话题甚至八卦。
另一次是在大家复工前最后一天,一起爬山登高望远,并约定来年春节再聚。
时薇返回a市后的日子很平静。
工作上她憧憬的是以更快的速度、更高的效率完成任务,再逐渐承担更有难度的工作之外,也希望能在夜晚和休息日保留一些呵护自己兴趣、休养生息的空间。
而现阶段每当她更高效地掌握一项工作或技能,只会涌来更多琐碎而不明确的并行任务,使得压力就像滚雪球一样逐渐累积,令她终于懂了那句“工作,其实是做不完的。”
而她在a市的社交圈也极为简单,除了室友和同部门年龄相仿、谈得来的三五好友,似乎也没有再认识什么新朋友了。
时妈所期盼的“该找的对象”也似乎没有一点要出现的迹象。
这一年的国庆假期,时薇在第一天被安排到公司值班。
10/1,气温适宜却令人昏昏欲睡,时薇在办公室里不急不缓地做了些list上节后要处理的工作,到点便准时离开了办公室。
去吃了曦姐曾带她去过的美味小面,又顺势走到了有曦姐中意的驻唱男子表演的咖啡馆——“thetiming”。
仍坐在上次那个书架旁的角落里,她一边慢慢慢慢地喝着一杯柑橘味低酒精气泡饮,一边听着20:00准时开始的驻唱表演。
今晚的歌似乎以民谣为主,一个声音很清亮的女歌手唱起了花粥的《遥不可及的你》:“……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感伤不是因为我突然的成长不是有天有人向我递一颗糖而是我终于走到了你的身旁
我从前相信这世上有一个温暖的人只为我悲喜为我阻挡着人间的锋利……
而事到如今终于明白我命里没你……
我的执迷不悟感动了我自己你却还是一样遥不可及所以我开始向往着远方想去那些曾经有你的地方……”
听着听着,时薇的眼泪竟不经意间滑落下来。
之后的6天假期,也很是神奇。
除了10/7那天曦姐、爽爷从老家返回a市后,大家一起去吃了顿海底捞外,整整5天半时薇除了倒垃圾和买菜都几乎没出门。
说不上是平时工作压力大、难以拥有静下心来读书和看纪录片的时间,还是一想到节日期间作为观光城市的a市,会被多少出行的家庭和情侣所挤满就恐惧……总之时薇就是给自己放了个微缩版的“悠长假期”。
每天醒来就已是10-11点,煮个鸡蛋、蒸点地瓜或土豆玉米之类粗粮、再加半只水果便是早餐,看书到1点左右,再正经煮饭和炒菜,午餐吃完洗完又去午睡补一补平时不足的睡眠,醒来看看好评的电影或剧,晚上再做饭吃饭洗碗倒垃圾,回来玩玩游戏到12点洗洗睡。
也不是感觉不到自己的颓废,有那么一两次,午睡睡过头,醒来已经是黄昏。
天色渐暗而想起菜还没买,时薇简单洗把脸换身衣服,迎着脸上浮现倦怠而欣慰笑容的人们回家的反方向,匆匆出门去菜市场。
这种时刻,内心总浮起一种不知从何说起的小小悲凉。
感觉自己就像一片被大风吹离树枝却无处停泊、毫无归属的渺小叶片。
这个月的下旬,时薇迎来了自己的26岁生日。
温柔的曦姐约好了公司里关系要好的几个同事:陶姜晨、欧阳敏、刘钰、谢瑗,一起到家里来为时薇开庆生会,并且比平时更加卖力和仔细地打扫起了卫生。
平时大大咧咧、不善表达的爽爷竟然一反周末睡到12点的常态,一早8点就起来冲去超市拎回来3大袋蔬菜、水果、饮料、零食,一到家就鼓足干劲、乒乒乓乓开始备菜。
刚睡醒就看到这一切的时薇,十分感动,给了俩人各一个大大的拥抱之后,也迅速加入到打扫和备菜的行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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