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飒一只狗10(1 / 2)
青色的纸鸟飞入半掩的窗内,停在男人的指上。
“计划有变,勿回月泽。”
纸鸟中传出月泽国司长离一的声音,内容仅短短八字。但这足以让男人了解分析出数条无法直说的信息。食指轻弹,纸鸟皱缩成团,悬在那瞬间被凭空出现的蓝火烧成灰烬。
月泽国他暂时回不去了,怕是和越来越残暴凶横的离王有关。
他受台辅所托,擅自脱离军队出来找寻丢失的神兽四相。四相丢失并未在月泽引起巨大波澜,因为当初,月泽国上下知道四相现世的人就屈指可数。离王将消息压下来了。
四相被带回来那天起,离王就一直表现得很抗拒,他不仅自己对四相神兽不问不顾,还禁止台辅璘凤与其接触。但四相当时受魔气侵染,需要远离外界淬炼净化,恰巧摆脱神兽日夜受人瞻仰看顾的命运。
屋内没点灯,但桌边的男人能将房间的每个角落,甚至每颗浮动的灰尘都看得一清二楚。眼珠微动,他能使视野范围扩张放远。
起身拂去桌上的纸灰,他走到床边。
那盒子被他放在床头,虽然盖着不过里面已经没声了,小心打开一看,里面的犬兽头颅果然酣睡着。
离王自然不敢靠近四相。他自己都清楚,他正往失格堕落的方向远去。他害怕失去神格,害怕四相是会因为他毁灭月泽的祸星,更怕因为新的神兽现世,旧的神兽会被他的失格牵连,率先消亡。
月泽国的王因爱疯魔的事,他们知道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让他们回去?
那正好。
这么想着,男人两手缓缓伸入盒中,他将狗头转移到床铺上,放在他提前拍松拍软的被褥里。对力道把控得得心应手,现在被他触碰的可能还感觉是羽毛擦过。
屏息退回到桌边,他坐直坐正,试图用自己的方法仔细探查‘四相’的状况。红眸骤缩似蛇眼,在他视野里四周一片血红,事物的轮廓模糊不已,唯有床上的那颗头在泛着点点金色荧光。
狗头上残留着魈犬的独有气息,但比他幼时记忆中的要纯净许多。不像魔兽,更接近妖兽或灵兽,只是神火淬炼未完就中断,导致四相原有的力量得不到引导就压缩回去。所以才会有‘狗头’的残缺形态。
因为四相入世时就已经被分食了,被那些死有余辜的愚民······
思索至此,男人周身的气势陡然凌厉,床上睡得正香的陆柳鎏似有感应,整个头一抖,刷的蹦起飞到天花板。
陆柳鎏:“谁开的冷风!是谁?!”
因为迷|药弄得睡昏头,还被莫名其妙冷醒,陆柳鎏此刻有点上火。转了几圈发现四周构造不对,这不是在那狭窄封闭的木盒里,而是陌生的房间,他这才向下看去。
河岸,厮杀,还有那双如血妖冶的红眼。陆柳鎏回忆起睡前的经过,缓缓落回床上。视线交汇不过数秒,桌边的人却突然咚的一声给他单膝跪下了。
“属下参见神君,方才多有冒犯之处,请责罚。”
那么他面前的便是那位大杀神,错不了。
“哦?谁让你来的?”
“回神君,这是台辅大人的命令,让属下来接您。只是月泽有变故,今后委屈神君先随我躲藏几日。”
这人衣着打扮不似月泽国的士兵,但却对他对自称属下,恭敬谦卑的态度不假。思索一番陆柳鎏放心下来。他自然而然的摆出神兽架子,完全忘记自己之前装死装傻的事。
“嗯,你是有错,但念在你态度端正,免你一死。你,你叫什么。”
“······属下无名,三军号位九。台辅已任命属下,誓死相护神君。”
怎么又是九?
陆柳鎏又想起了上个游戏世界里,被契合度‘9’字卡点支配的恐惧。幸亏这世界不显示数据内容,不然他肯定会生理心理双重不适。
“既然如此——哎,我先给你起个名吧?”
男人的头压得很低,听见陆柳鎏的话后迟疑了片刻才抬手行礼。
“属下全听神君吩咐。”
“嗯,既然你编号是九,哟,长得挺高的,气势也不错啊,昨天晚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那就叫你——”
陆柳鎏狗眼发亮,“九妹儿!”
无视对方几乎穿出面具的莫名冷意和可疑骤降的温度,狗头陆柳鎏非常这满意的名字,满意到开始在天上旋转跳跃,直接唱了起来。
“九妹九妹,漂亮的妹妹~九妹九妹,透红的花蕾~”
身为拥有新名字‘九妹儿’的大老爷们,男人似乎是默默接受了。他并未对此名点评,反而在陆柳鎏停下后问起了另一件事。
“神君,若您需要,属下可为您找副方便行动的身体。”
月泽国不能回,莨山国的线人又在这出没,此地更不可久留。可他们若要赶路,总不能让四相神兽一直保持辨识度超高的狗头形态。
“真的?身体?”陆柳鎏很是惊讶。
不会是杀了个人,然后再把他的头按上去这种丧心病狂的方法吧。
事实证明,陆柳鎏的确想多了。
那名月影死士只是割手放血,在地上绘制阵法符文,念完一段常人难以理解的晦涩咒语后,没有头部的‘人形’便出现在红光四射的阵内,且外形与死士相差无异。陆柳鎏飘过去悬在颈上,心念一动就自己和身体粘合在一起。
大长腿,硬腹肌,宽肩膀,无数热血男儿梦寐以求的霸王身材。
新属下竟如此合自己心意,狂喜的陆柳鎏突然有种想去舔人脸表达感谢的冲动。
但可能是初期还未适应,这具身体尤其是四肢陆柳鎏总协调不好,到头来他还是软趴趴的靠在榻上使唤死士。
“九妹儿,我渴了,给我倒杯水。”
“九妹儿过来给我捶捶腿,这边这边,有点麻。”
“九妹儿~九妹儿~”
······
诸如此类的呼唤间隔极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故意刁难对方,专挑芝麻点大的事吩咐。好在入住后死士就在房外设下禁令结界,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的声音,没施咒者的命令更无法进入,否则这将会是扰民引起公愤的结局了。
天已亮,用新身体操控双手掰脚趾,陆柳鎏看着九妹进进出出,抱来布匹就地为他裁剪缝制新衣。
虽然他没想到要求这些,只是提了句身上的衣服太黑,可那死士又是主动跪下请命,要为他重新准备。殷勤体贴得生怕他有半点不如意。
这边憋太久憋坏的陆柳鎏在床榻上嗑着瓜子,那边死士手执剪刀凝神裁剪绸缎。
布料看似朴素不是精品,但陆柳鎏能看到其上浮现的微光,大概是什么妖兽的血肉皮为原料,能在短短半天的时间里找来,该说不愧是月泽国的‘月影’么。
“九妹儿~”
“属下在。”
佩戴铁面具的男人即刻放下剪刀应声,静静听候安排。他好像没有脾气没有目的,只知服从,还是完全服从。然而他的行为举止里,陆柳鎏却总能找到一丝莫名其妙的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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