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萌一只羊03(2 / 2)
但与生俱来的强大听力,是不允许他无视周遭的任何一处细微变动的。
湖边那片草丛先是传来哗啦水声,随后有物体爬行穿过矮灌木,窸窣响动断断续续。诺尔离去的脚步倏然停顿、
他嗅到了食腐鳄的恶心臭味。
食腐鳄是高级野兽中的异类,这群家伙总是躲在水里,如果有野兽或兽人之类的靠近会悄悄潜行靠近,抓准时机后立即群起攻之,把猎物拖进水里咬死,它们还不爱吃新鲜的血肉,把猎物大卸八块晾上几天才分配。
今天湖边除了他,能被当成‘猎物’的就只剩下中毒濒死的幼崽。
哼,真是便宜那群食腐鳄了。都不用多费力气,直接把半死的猎物拖下水,然后你一口我一口的咬烂,让肉漂在水上几天就能吃了。
一步一个深深的脚印,在这片地上近乎无敌的雷克斯兽,遇到仅次于某个难题的棘手困境。
——我想和爸爸,一直一起
——最喜欢爸爸啦
都怪那只聒噪幼崽在他耳边重复的说这些话,搞得他快分不清现在是真的听到对方在喊,还是这仅仅是他在回想。
庞然大物走得越远尾巴甩动得越猛,锯齿状的牙咬得咯咯直响,诺尔在山丘顶端重重踩了一脚,毫无征兆的扭身狂奔。他气愤得震声怒吼,其吼声之凶悍威慑,竟然惊起四周百米内群鸟乱飞,弱小野兽恐惧逃窜。
折回原地的他,远远就见那群包围幼崽的食腐鳄被他吓到,却还是试图将幼崽迅速拖回湖中。
诺尔一甩尾,五只匍匐在地的食腐鳄被他砸向高空,余下躲过一劫的食腐鳄不敢再动幼崽的心思,连忙窜向湖泊。他却不想放过,咬碎拧下它们的躯体头颅,混在一块吐出,血肉模糊。
此刻爆发的无底愤怒源于他对自身的唾弃,却被他逐步转移,最终发泄在那群试图伤害幼兽的恶心家伙身上。
左后肢踏在幼崽跟前,诺尔刚好将其罩在自己身下。先看了眼幼崽确认死活后,他才冰冷蔑视落地重伤的食腐鳄。
再一次用咆哮喝退湖中所有瑟瑟发抖的食腐鳄,诺尔恶声恶气地放话。
“统统给我滚!!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再出现在这,任何!一个!角落!”
那阴森尖牙在食腐鳄眼中是最恐怖的噩梦,一声声音浪相比火山喷发有过之而无不及,很多食腐鳄甚至没听出他在说什么就退到另一边的岸上,拼了命地在陆地奔逃。
他们的行动引起连锁反应,四周早被吓破胆的小族群顿时乱成一团,散开后拖家带口,往更深处的森林躲藏。
一场百年难遇的大迁徙,就这样被诺尔促成。从此这片草原,将会只属于他这只肉食猛兽。
但给他屁用都没有。
不,还是有用的。
心情糟糕的诺尔俯身,细短前肢却怎么都揪不起软绵绵的昏迷幼崽,他愤慨地低吼抒发情绪,随后歪着头凑近,舌头一卷便把白团含入嘴中。
果然还是这样最方便安全。
狂奔时他一直小心含着幼崽,避免对方撞上自己锋利的尖牙,白天故意放慢速度走了一下午的路程,在他全速前进后只是几分钟就到达。峡谷有处高于地面的洞穴,那里是他睡觉的地方,能遮风挡雨,不受小型野兽打扰。这还是他保留下的‘贝内利兽’习性。
轻松蹬上洞口钻进昏暗巢穴中,诺尔将幼崽放置在干净的角落,凑近仔细嗅着对方的气味。
“太好了,还活着······”
这句话脱口而出,如今他再怎么纠结烦恼或瞧不起自己都没用了。
而他也明白,从食腐鳄嘴下救回幼崽之后,他只剩下一个选择——像当初收留他的母兽那样,将这因为巧合认他为父的幼崽抚养长大。
用鼻尖拱了拱幼崽软到不可思议的小肚子,诺尔呼出鼻息,对这舒服的触感有些入迷,但眼下还有最重要的事要做。
成功说服自己充当‘父亲’角色,诺尔不多停留,转头跃下洞穴赶往解毒草的生长地。
洞穴里,本该昏迷不醒的陆柳鎏缓缓睁眼,翻身抬起前肢观摩这沾满可疑粘液的身躯,他的声音无比沉重,包含深深的悲痛与绝望。
“666,”他以双蹄掩面,欲哭无泪道,“我不干净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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