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乖孩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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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轻卿听了,心道:原是老皇帝美色惑心。

冯勇锐接着道:“为了这道运河,天下壮丁尽数征用,日夜开挖,还觉不够快。天子又下旨下至十五、上至六十,无论妇孺老幼,尽数充做河工。

运河直线而挖,所阻城镇通通摧毁,为河道让路。河道沿经之地,家家户户,无人不受此运河之祸祸。亡家破产,卖男卖女,坑害得万民百姓,流离失所。

所用督工,无一不是朝中奸佞,日夜督工,严刑重法,追逼膏血。一条河道完成,亡死百万人,沿河之地,一条通南至北的运道,无处不是白骨堆地,哀鸿遍野,怨气冲天。”

程轻卿听了,也觉残酷。

又听道:“如此也就罢了。妹子,姑父和告知你皇帝下江南后发生了何事?”

程轻卿摇头答道:“未曾。”

冯勇锐道:“皇帝携妃江南一游,一直虎视眈眈的斯罗国攻入京都,幸而穆老将军领兵相抗。

一时京都无人不请圣驾回京主持大局,谁想那狗皇帝贪生怕死,缩在江南避兵祸两年,幸而穆老将军神勇,将敌兵驱京都,然而一人之力总是有限,北方仍是有许多地方遭敌国侵去,战乱不断。

后来现在的大丞相,当时他还未似如今这般权势滔天,只是个三品文官,被掠去了作人质,战争方停息。”

程轻卿问道:“后来呢?”

冯勇锐长笑一声,道:“后来?后来狗皇帝回到京都后,又做起他个窝囊酒色皇帝,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红笙诞下他的龙子时,难产而死,祸国妖物终于天谴。”

程轻卿心头不适,原书中沈芷遥总说孟冠城出身卑贱,一个侯门贵女大有看不起当朝皇子之意。

如今一听冯勇锐如此激进地看待他的母亲,遂问道:“红笙固然有失,但如今她死了又如何?当今陛下不仍沉迷酒色,这会儿又该怪谁?是怪天下所有美人吗?皇帝守不住自己,便要女子为他担罪名吗?”

冯勇锐一愣,料不到静婉的表妹说出这般话。

程轻卿见他言言语语,厌恶红笙之极,说毕,也不想再与他说甚么,遂欲要告退。

不想冯勇锐思量片刻,哈哈大笑,声音洪亮道:“妹子不愧是姑父之女。”

程轻卿一听,这是什么废话?

接而那冯勇锐伸出粗厚的大掌,拍拍程轻卿的肩头,道:“想不到妹子有这般见识。此事确是表哥失见,把罪祸尽归一个女子,实不是大丈夫所为。受教受教。”说着,朝程轻卿拱拱手。

程轻卿没想到他如是这般反应,人一待她好她就人家软下性子的毛病又上来,盈盈行礼道:“阿卿拙见,表哥莫要见怪。”

冯勇锐爽朗笑道:“你这般好的姑娘,不知谁有福气了。”说道这里又道:“我家那弟弟,妹子你还记得吗?”

程轻卿语塞,又不能说不记得,遂道:“有些印象。”

冯勇锐道:“无妨,过几日便能相见。”

程轻卿应了声,寻了个由头便告辞回房。

一路看山玩水,终于到得江南沁州府。冯氏的娘家是沁州当地的富户,数代人经商,到得冯氏这代便是有三子一女,故冯氏格外受母疼爱,而来京城冯家舅舅乃大哥,执掌家中事务。

下得船来,上了冯家派来迎接的马车,一路穿街过坊,停在一所庄严古朴的大宅院前。

程轻卿还未下得车,只听车外一声苍老带着哭腔的呼唤道:“萱儿啊,我的儿啊!”

程轻卿正疑惑萱儿是谁,忽见冯氏对面抹眼泪。

程轻卿恍然:原是阿娘的闺名,外头应便是她的母亲,我的外祖母了。

此时冯氏下车与等在车下母亲抱哭在一起,二人前几天皆以为今生再也无法相见,此时哭得格外凄情,在旁之人无不纷纷抹泪。

冯氏见程轻卿下车来,忙收了收眼泪,拉着她的手道:“娘,这是阿卿。”

程轻卿看到这位鬓发如银、衣着华贵的祖母,连忙见礼,道:“见过外祖母。”

礼毕,又见一众冯家人站在冯老太太后面,程轻卿一时不知如何称呼。

好在冯老太太立时上来搀住程轻卿的纤手,那眼泪又下落,流入面上道道沟壑,“好孩子,好孩子,你和你娘受苦了。跟祖母来回家。”

一手牵着程轻卿,一手拉着冯氏入宅内,身后十数人簇拥在后。

到得冯宅大堂,只见正中摆一紫檀雕竹节纹案两边紫檀雕花椅,下首左右两溜八张黄花梨方扶手椅,铺设庄丽奢华。

冯老太太携着程轻卿坐在身旁,招媳妇儿孙来厮见,先是老太太的两个儿媳妇,给程轻卿盈盈起身,一一拜见过。

那大舅妈拿了两个玉如意程轻卿,二舅妈塞了两支金镶珠石点翠簪为见礼。

程轻卿恭敬谢过。

接而是几个同辈的表姐妹表兄弟,程轻卿一一厮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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