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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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捏了一下他的脸,担忧全写在他的脸上,岂会不知他什么心思?“不会!”

“不会嫁人?”枸杞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又耷拉下脸,“老头子的遗命,你会不听吗?”

若是平常,老头子说得,他们不一定听,但这是遗命……

“我没说会违抗爷爷。”三七杏眼转了一圈,“我自有办法,收拾收拾,我们趁早下山,早一些办妥此事。”

自老头子去世至此,三七从未笑过,枸杞看着她勾起的唇角,不禁觉得后背发凉,每一次三七生气,都是这样笑的。

三七要收拾的东西不多,只带了几件换洗的男装,出门在外还是男装便于行走,还有就是带各种药,装了满满的一个背篓,这才心满意足的坐下来喝杯水。

订婚与否,她其实并不太在意,反正婚她自己会退,重要的是爷爷的手札。既要不伤爷爷的颜面退婚,又要拿到札记,她得好好思忖。

想到还有爷爷信里提及收起来的东西,药柜底层最里边放了一个小箱子,里头放着一个册子,她随手翻了翻,里头全是人名,想来是爷爷记下来未收回的人情。

他行医多年,并不是次次医治完就取物件,想不到要什么,便声称改日再来取,要人一个承诺,这些人通常也会给个信物,老爷子倒也不会拒绝。

总之,他不会白白医治人。

三七知晓很多人欠他恩情,也知晓他从未回头找人要过还恩,没成想他竟记下来了。

将册子收起来,箱子里有各种信物,有玉佩,也有石头……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小石头,这都能当信物?这些东西她没有拿,只拿了册子,并非想去要回人情,而是册子是爷爷亲手写的,带着留个念想也好。

刚入冬不久,边关的风却是特别凛冽,带着沙直往人脸上招呼。

天色渐暗,官道上的树大多光秃,有的只是个干枯的树桩子,风一吹来便灌到里头似在哀鸣,显得有些诡异,一辆马车往前跑着,只不过拉车的不是好马,故此跑的并不快。

赶车的老汉一边驭马,一边冲车里说:“小哥,今晚就在这歇吧,虽说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总好过晚上过燕子岭。”

“燕子岭怎么了?”马车里传出软萌的童声,紧接着帘子一掀,钻出个小脑袋,“大叔,你快说说。”

语气里难掩兴奋,正是枸杞。

“这燕子岭闹鬼。”赶车的老汉说起那地方,身子就哆嗦了一下。

燕子岭其实就是一片林子,这一带的树木全是光秃秃的,零星有几棵还算长得不错,可是燕子岭的树木长得特别好,鸟儿在里头筑巢的也多,一有人经过,常有百鸟齐飞的景象,故此得名。

靠近边关,龙蛇混杂在所难免,一路的官道别说是鬼,人都不多,一眼就能看见老远的地方,即便是想杀人越货、打家劫舍,在这样的地方难免是太显眼了些。

林子挨着官道,不过从林子里穿过到下一个镇倒是近了很多,往那儿走的人自然就不会少。

也是邪门,林子里总闹出人命,白天经过那地方都阴凉阴凉,更遑论是晚上,死在那儿的人多了,久而久之就说那儿阴气重,闹鬼。

不说还没事儿,赶车的老汉一说完,枸杞就来了精神头,越想去那儿看看,活到五岁还没见过鬼,怎么都想去碰碰运气。

老汉不敢往前去,别说抄近路穿林而过,就是挨着林子走官道都不敢,给再多银子都愣是不走了,有银子没命花有什么用?

只得下了马车,让老汉往回赶。

“二位小哥,劝你们一句,真别去,我们就在马车上凑合一宿,明儿个一早我再拉你们过去。”老汉看着眼前这对兄弟俩。

“大叔,你回吧,我们自己走。”穿着一身朴素男儿装的三七没将这话放在心上,将药篓子背起来,对着老汉挥了挥让他走,扭头就往燕子岭走。

她说出口的声音宛如一只惨叫的乌鸦,枸杞缩了缩脖子,甚是嫌弃,次次和三七出门她总是这般将自己的嗓子弄得似一个粗旷大汉,一点也不寻思她即便穿了男儿装看起来像个酒楼跑堂的店小二,音色明显不搭,还乐此不疲的非要如此。

枸杞对于她的恶趣味难以理解,不过这是自家三七,再嫌弃也得跟着,身后背着个比他人都大的包袱蹦跳的跟上她。

老汉见拦不住他们,只得叹了口气,驾着马车转了方向,往来时的路“哒哒哒”跑远了。

对于三七和枸杞而言,餐风露宿乃是家常便饭,两人压根没把闹鬼当回事儿。

在林子里走了约莫一盏茶,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飘来,隐约还能听见打斗声,两人齐刷刷的蹿上树,从高处往那儿靠近。

篝火旁躺着几个人,俨然已经没有了气息,一位姑娘正慌乱的逃窜向一辆马车,后头追着的十几个人。

有两名护卫打扮的人骑在马上,马车的赶车位子上也有两人,这四个人看起来都功夫不弱。

“救……救救我……”姑娘衣服散乱,一头栽到了马前,晕了过去。

“英雄救美?”马车里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随即帘子被掀开,冒出一张唇红齿白的娃娃脸,一派世家公子的打扮,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笑意,完全没将杀过来的十几个人看在眼里,伸长脖子瞧倒在地上的姑娘,“小模样不错,那这事儿本少爷管了,难得能当回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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