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天（1 / 2）

门外的清风缓缓吹过，御绍贤端药进来，看着已经昏迷半个多月的御流羡。

等莫照尘找到他的时候，他才知道御流羡因为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也才知道枫临和越笑宸想要做什么。

谷主若华一推着轮椅到了院子里，他双腿骨头早已坏死，一时半会没办法医好，只能借助轮椅走路。

他见莫照尘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便过去和他聊起天来。

虽然他是医谷谷主，但有十几年没有出来主事了，他师弟枫临为了独揽大权，将他双腿毒坏，扔到一处山崖下。

若华一也不知道自己命算不算大，被人救起后就一直住在那，后来救他的老者过世，他也未曾离开。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争不过师弟枫临，只是没想到十几年过去，医谷竟到了如此地步，就连他徒弟都离开了医谷。

大半时间还是若华一在说，莫照尘只是偶尔回应一声。

这些天解除若华一知晓他脾气，如果不是他徒弟在这需要救治，恐怕也不会待在这。

御绍贤像往常一样准备喂御流羡喝药，却见她眼皮动了动，他顿住拿着药碗的手，眼睛眨也不眨看着她。

御流羡救出来时手上还在滴血，身上的血液流了大半，因为换了他师妹思静静的血，倒是没让她失血过多而死。

只是思静静身上的毒十分难解，若不是莫照尘知道只有若华一救她，找出若华一隐居的地方，恐怕这天下没人救得了她。

等了许久御流羡微微睁开眼睛，她像是有些茫然，看着头顶的床帐发呆，过了会才眼珠才转向自己这边。

“哥……”御流羡尝试叫了一声，才发现自己喉咙嘶哑。

“没事了，先起来把药喝了。”御绍贤扶着她起来，喂她喝完药后才放开她，让她靠着床柱坐着。

“谁救我的？”御流羡眨了眨眼忍不住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你师父找到你的，你已经昏迷半个多月了。”御绍贤伸手抚摸她鬓边的头发，好一会才端着药碗离开，“我去叫你师父进来。”

御流羡微微点头，看着周边的环境，不知道自己是在哪。

过了片刻有人进来，御流羡抬眼看见对方没什么神情的脸，微微笑着朝着他伸出手。

莫照尘走到她身边坐下，看着她伸出的手，无视了过去，“好多了吗？”

御流羡也不生气，身子探过来抓着莫照尘的手，重新躺下盖着被子，“你陪我一会，我睡着了你再走。”

她刚醒，现在喝过药又有点困倦，很快就睡了过去。

莫照尘等她睡着后才收回手，将她手放回被子里盖好，低头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不愿意再想起那天看见的场景。

他将御流羡抱在怀里的时候，甚至控制不住自己身上的杀气，他未见过御流羡虚弱成那个样子，无论怎么叫，她都没有睁开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心弦好像紧绷挣断，莫照尘不知道那是什么情绪，只是单纯不想让御流羡变成毫无生气的模样。

她该是怎样的？莫照尘说不上来，他只是想她应该还是那样活泼，没大没小和自己师兄师姐斗嘴，不论遇到什么也能很快镇静下来，修为日益增长却不急于求进，就算有无数个问题总会问自己，而不是藏在心里让别人去猜。

莫照尘并不讨厌御流羡在自己身边吵吵闹闹，他知道她做出的决定，说的话都没有什么坏心，她不介意其他人的身份，不介意他人是妖是鬼，无论是谁都能同等对待。

她是和碎清梦完全不一样的人，莫照尘说不上来这种感情，却并未到那步，只是想如果久一点能看清自己心情，就告诉御流羡，他是不是喜欢她。

这段时间是他想的最多的一段时间，往常有了杂念他会在落雪崖站上一天，只是现在怎么也静不下心。

总归她了醒过来，莫照尘不愿再看见御流羡虚弱的模样，不想再经历一回那天的事，自己说的话总该算数，他说要好好护着她，便不会食言。

见御流羡睡熟了，莫照尘才起身离开房间。

过了几天有弟子过来说枫临从地牢里逃出去了，打伤了不少看他的弟子。

若华一听了消息，让御绍贤带他去地牢看看。

医谷的牢里没有几个人关着，若华一过去后看见最里关着枫临的牢房被破开，那些受伤的弟子都救回去养伤了。

这里并没有什么好看的，若华一准备离开，旁边牢房关着的越笑宸看见若华一，请求他救救思静静。

闻言若华一微微摇头，“她早就没有生命迹象了，你跟我这么多年，还看不出来吗？”

“可是……可是师兄说师父可以救她！”越笑宸看向若华一身后的御绍贤，“师兄说过的！”

“笑宸，她已经死了。”若华一神色淡漠提醒对方，“若是最初那几天，我还能救，但现在她已经成了一具尸体，根本不会醒过来。”

“师叔说只要有师兄妹妹的心，她就能醒过来，所以……”越笑宸有些颓丧的低下头，自言自语不知在说什么。

若华一听见他的话，叹了口气，“你也看见了，师弟这么说，不过是骗你一时而已。这天下并没有什么用人的心，就可以让另一个人起死回生的事，你学了这么多年的医理，连这些都不明白吗？”

他说完就不再看越笑宸，推动轮椅离开了地牢。

外面明媚的阳光和身后阴冷潮湿的地牢形成鲜明对比，若华一似乎想到什么，问御绍贤，“你小妹今年几岁了？”

“今年刚满二十。”御绍贤回答。

“时日无多了，尽力而为吧。”若华一只说了这些，便没再说什么。

御绍贤沉默许久，才开口，“师父，她真的没有救了吗？”

“或许有，但没有人愿意一命换一命。”若华一微微摇头，“你也不要对她约束过多，各有天命。”

“我不懂，当年韶音离开我无能为力，为什么如今我依旧没有办法？”御绍贤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若华一知晓他一直压抑着自己，他想了许久，才开口，“你要为她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