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天（2 / 2）

御流羡在崖下待到日薄西山，转头看向潭水上的瀑布，若有若无的水滴溅到她皮肤上，她微微敛着眼睫。

感觉到身边的风不正常的流动，转头看过去，见莫照尘落在身边，微微歪着头看他，“师父，你怎么过来了？”

“怎么到这里来了？”莫照尘抬头看向不远处雪白的瀑布，水冲进潭水的巨大声响，淹没住周围的其他细小声音。

“想一些事。”御流羡手轻轻抚摸身边的沐白，这几个月它长大不少，已经不是先前的幼崽。

御流羡略微沉吟，“其实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师父可以打开那座宫殿，还是其实别人也可以，只是刚好碰巧是你。”

她隐隐约约想起那天落水时，好像有个人影，但是想不起来他的模样，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梦，只记得自己很在意。

“我想不明白墨琉说的神是谁，想不明白为何木槿说你身上有他主人的气息，想不明白我姐姐留给我的信，想不明白我自己到底是真的存在吗？”御流羡说完看着趴在地上的沐白，微微蹲下身坐到它身边，靠着它搂着它脖子，沐白脑袋蹭了蹭她。

莫照尘无法回答她这些问题，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质疑自己的存在。

此时的太阳落下大半，天空彩霞漫天，金色的光从林叶落下，瀑布上都镀了一层光。

莫照尘许久才问：“流羡，你觉得什么才是真实的？”

御流抬眼望向他，看着夕阳余晖落在他的发上和脸上，一时出神，随即她微微摇头，“我不知道。”

“凡事皆有定数，若你自己怀疑自己，便没人会信你了。”莫照尘叹了口气，她情绪从回御家一趟就不太稳定，莫照尘未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开解。

他想了想，和御流羡道：“你跟我来。”

御流羡茫然看着他，不知道莫照尘要带她去哪，起身跟着他上了云。

莫照尘带她去了云天大殿后面的禁地，御流羡看着眼前有守卫的地方，有点疑惑。

只是见莫照尘出示令牌后，那些人就放行了，似乎并不太严格。

御流羡跟着他进去，入眼只是很普通的山洞，而后又走了一段才发现又是一处人间仙境。

御流羡惊讶看着眼前的山谷，附近有着清透湛蓝的湖水，有几只仙鹤在水里站立，远处是一间茅草屋，有名少女抱着猫坐在门前，看见莫照尘带人过来，有些惊讶朝屋里喊，“师兄，照尘来了。”

少女一身翠色衣裙，裙摆如同水面一般，走动间波光粼粼，头发只简单挽了个发髻，簪了一支白玉步摇。

莫照尘带着御流羡走过去，御流羡此时仍旧有些摸不着头脑，总觉得有点奇异。

她抬头看着与外边无异的天，跟着莫照尘几步后小跑到他身边，“师父，这是什么地方？”

“我师父在这隐居。”莫照尘回答完，便不再言语。

御流羡愣了一下，低头怀疑自己记忆是不是有问题，她记得设定上莫照尘他们的师父早就去世了，怎么还活着呢？

她想不明白，不过这个世界似乎已经偏离了书中的世界，御流羡也不清楚怎么一回事，只跟着莫照尘走到茅草屋前。

少女率先出来，随后走出一名四五十岁续着长胡子的男人，一身蓝色布衣，比少女穿着要朴实许多。

少女跑过来看御流羡，御流羡也没有怵她，两人互相打量对方，御流羡看着她笑，“姐姐看我做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少女有点奇怪问，“照尘还是第一次带人过来。”

“御流羡，姐姐叫什么？”御流羡问。

少女又看了她一会，转头看向莫照尘，“你没告诉她就带她进来？”

“这是我师叔，沉蕴。”莫照尘没回少女的话，而是转头和御流羡介绍，“这是我师父。”

御流羡这才转头，恭敬行了一礼，“弟子御流羡见过师公师叔公。”

“哦，你徒弟。”沉蕴反应过来，随即又疑惑，“你徒弟不是碎清梦？”

御流羡没答话，看向一旁的莫照尘，对方回复沉蕴，“逐出师门了。”

“奇怪……”沉蕴听了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转头看向自己的师兄。

“今日过来有事？”季少陵并未理睬自己师妹看过来的目光，只是奇怪莫照尘怎么突然过来。

“照尘想和师父借用沉水镜。”莫照尘微低着头道。

御流羡站在一旁沉默，倒是沉蕴好奇御流羡，又看了她几眼，御流羡下意识抬头对她扬起笑容。

“沉蕴。”季少陵没说什么，转头看向一旁的沉蕴。

闻言沉蕴答应一声，手中法印迅速结起，紧接着旁边的湖水大亮，湖上的仙鹤全部定住，水面瞬间变了一个模样，泛着淡淡的荧光。

莫照尘和季少陵说了一声，便带御流羡往湖上走去。

沉蕴随手下了一个屏蔽结界，和自己师兄说话，“照尘怎么会带人进来，连碎清梦都没带进来过。”

“看着就好。”季少陵淡淡道。

这边御流羡跟着莫照尘，见他一步步走在水面上，看了一会才抬脚上去，见脚下是实地，却没有自己倒影，她小跑几步跟上，拉了拉莫照尘衣袖。

“师父，这个是什么？”御流羡并未见过这样的法器，有些不知所措。

“仙器沉水镜，可以照出你心中疑惑。”莫照尘回答，“我给不了的答案或许它可以。”

说完莫照尘施法，有阵风吹来，眼前的场景迅速换了，御流羡望着自己熟悉的世界，一时有些惊讶和怀念。

莫照尘看着周围奇怪的高楼大厦和路上的人流，看向御流羡，“这是你心的镜面，为何如此奇怪？”

“这是我前世的事。”御流羡摇摇头，“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回到这里。”

莫照尘不再多问，道：“有什么想问就问吧。”

御流羡看着他想了想，又环顾周围熟悉的场景，许久才问：“我会找到答案吗？”

随后画面突然静止，所有的场景破碎不堪，化为细碎光斑消失，很快他们又回到湖上，御流羡有些茫然看向莫照尘，“为什么？”

“这说明沉水镜无法给你答案。”沉蕴站在岸边看着二人，怀里抱着猫。

季少陵已经不在了。

御流羡微微皱眉思索，她想不明白，自己想知道的事连仙器也回答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