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天（2 / 2）

莫照尘听见她问，沉默片刻微微偏过眼睛，只招了云准备离开这里。

御流羡并未在意有没有回应，和他回到落雪崖后，御流羡去茶室给自己煮了一壶茶，莫照尘坐在她对面，问她秘境里的事。

御流羡都一一回答，给他倒了一杯清茶，“师父三年都没出去吗？”

“出去做什么？”莫照尘端起杯子吹了一会，品了一口茶看向窗外。

“师父一个人待在这里不无聊？”御流羡问。

“这么多年习惯了。”莫照尘将茶杯放下，外面风吹进屋，带着清雪味道，“雪化之后的大比，你还去吗？”

御流羡似乎才想起来有这么一件事，云天大会参加一次就够了，便摇了摇头，不打算去了。

莫照尘倒是意外她的回答，不过御流羡的决定他并不多加干涉，既然自己决定好了，便也不再管。

御流羡和他在茶室坐了一会，忍不住一直看着他，莫照尘注意到她视线，疑惑问：“怎么了？”

“师父，你真的一点都不想我吗？”御流羡胳膊放在桌子上托着腮，语气里带着些委屈。

莫照尘并未回答，御流羡看着他好一会，见他仍旧无动于衷心里有些失望，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她低下头想了一会，心想自己是不是太主动了，还是要学其他姑娘家矜持一点？

御流羡开始自我怀疑，想了半天忽然想到一件事，她又不是女的，为什么要矜持？

而且看上去莫照尘比她还矜持，御流羡一只手按着自己唇瓣，胡思乱想不知道想了多久，等回过神时莫照尘并没有坐在对面，她四处看了看，才发现他站在茶室外面，看着外面水流聚集的潭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茶室外雪还在下，御流羡起身走出去，在屋檐下停了一会，打开伞出去站在他身边，将落在他身上的风雪遮住，抬头看向他。

莫照尘罕见没有用灵力护体，那些雪花落在他身上随着体温融化，随后又被新的雪覆盖。

御流羡抬手拂去他肩上的清雪，不解望着莫照尘，“师父，你怎么出来了？”

莫照尘垂下眼看她，面上的神情有些辨不清，御流羡不解看着他，以往她问什么，莫照尘就回什么，怎么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样。

莫照尘的视线从御流羡的眼睛滑到她微微开启的唇，似乎又想起那天夜里的吻，他微微闭着眼睛移开视线，“想些事。”

“嗯？”御流羡顺着他目光看向外面的潭水，水面上微微冒着热气，旁边还有细小的瀑布流下。

“你问我这三年有没有想你……”莫照尘清冷的声线伴着风雪，让御流羡微微眯着眼细细聆听。

半晌没有听见后半段，御流羡像是看出来莫照尘的迟疑，歪着头看他，“师父在犹豫什么？”末了她又笑着道，“师父，我也只是随口一问，不用放在心上的，你想我或者不想我在乎于你，不用顾虑我的。”

“不是。”莫照尘下意识反驳，他忽而反应过来抿着唇。

御流羡似乎反应过来，忍不住想逗逗他，故作生气板着脸道：“师父，说你很想我很丢脸吗？”

莫照尘偏过头不看她，御流羡见他似乎是真的躲着自己，一时笑出来，伸出手拉着他衣袖有些撒娇意味，“师父，既然你说不出口，你就点头或者摇头，让我知道好不好？”

对方沉默半晌，才回头看她，轻微点了点头。

御流羡眉目瞬间舒展，嘴角含笑，“你最好啦！”

莫照尘实在说不出口，他也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承认自己动心，细数这些天他偶尔出现的错觉，御流羡离开的时间不算短，但是对修仙岁月来说也不算长，只是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御流羡眼睛里亮着光，周边的风雪好似都不在意了，只在心里想莫照尘承认他想自己，是不是就是表明，他有将自己放在心里？

她并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同样的，若是认定的事，她会一直等下去，直到有一天自己放弃为止。

偏偏她做事显得决绝，所以唐遥若时常以为她很冷漠，其实不是这样，她只是不愿回头而已。

御流羡伸出手勾了勾他的手指，握住他指尖，莫照尘没有挣开，御流羡瞄了他一眼干脆直接握住他的手，将伞递过去撒娇，“师父我手酸，你帮我拿着好不好？”

莫照尘默了片刻，接过伞看着御流羡明艳如花的脸，自己手被她握在掌心，他想了想没有挣开，辨不明自己的心境。

御流羡看着伞外的风雪，好像有停的趋势，伸出一只手去接。

“我好喜欢落雪崖。”御流羡轻声说着，随后转头看着莫照尘，见他也在看自己，抿抿唇还是笑了出来，“你在这里我哪都不去。”

莫照尘看着她眼中倾慕和欢喜，眼睫微微垂下来，轻轻应了一声，“嗯。”

御流羡未曾想过他会回应自己，可是一旦这个时候来了，她发觉自己反而更加贪恋，她顺从自己的心开口，“你就只看着我好不好，等我能和你并肩同行，好不好？”

周边的雪停了，四周一瞬间静了下来，只听见瀑布落下的水声，御流羡看着他好一会，有些紧张握紧他的手。

莫照尘察觉到了，他听见有积雪滑落树叶落在地上，好像周围都在等自己的答案，他微微合上眼睛，反握住御流羡的手，轻微点头，“好。”

一瞬间乌云破开云层，金色光线落下，耀着世间山河。

御流羡扑过去抱住他，莫照尘一时没料到她动作，手里的伞落了下来，“流羡？”

“你不许骗我。”御流羡抱紧他，将脸埋在他衣服里闭上眼睛，闻到他身上清淡的熏香味道。

莫照尘犹豫片刻，将手放在她发上抚摸，轻声承诺，“不会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