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天（1 / 2）

暮色降下时附近店家门口的灯笼都点亮挂了起来，街市上有人卖着各式各样的灯，有小孩子拿着兔子灯在街上追赶。

御流羡肩并肩和莫照尘走在街上，走了片刻站在卖花灯的摊贩面前，看了看挑了一只走马灯，付完钱后御流羡提着灯笼和莫照尘走到湖边。

周边有卖河灯的摊贩，还有男男女女在河岸放着河灯。

御流羡提着灯，借着灯光往人少的地方走，看着水边漂浮的荷花灯，转头看向莫照尘，“下次还陪我来好吗？”

“好。”莫照尘没有拒绝，安静陪她在河岸边散着步。

或许今天是他陪御流羡离人间烟火最近的一次，以往他也不过匆匆路过，从未有过停留，甚至不会去看众生，此刻却有些不一样的感受。

御流羡看着顺水漂浮的河灯，粉色莲花被烛火映得通红，映在水面上。

“师父记得答应我的事。”御流羡忽而转过身看他，眼里是灯火映着的光亮，如星辰璀璨。

莫照尘知晓她是担心自己，他也不知道落日魔渊的结界是什么状况，也不知道此行会发生什么事，不过他记得自己说的话，记得自己答应御流羡的所有事，记得曾经许过的诺言，哪怕是以前，现在，未来，他都会做到。

“我记得，一直都记得。”莫照尘注视御流羡的眼睛，微微低着头亲吻她。

御流羡眼前的阴影退开，忽然天空炸开一支烟花，照亮了半边天空，连同眼前人的面孔映在她眼里。

她微微踮起脚，吻在他唇角，“我等你回来。”

御流羡眼睛因为笑容而弯起来，耳边的烟花一支接着一支响起，在半空绽放，亮光淹没了漫天星辰。

莫照尘眼中只有御流羡的笑，周边所有的色彩都被摒弃身后，他低低应了一声，说了一句，“绥绥，我心悦于你。”

烟花的声响遮住了大半他的声音，御流羡隐约听见他说的话，瞪大了眼睛看他，半晌又眼睛弯弯笑起来，“我也是。”

御流羡转头看向天空的烟花，眼中的光明明灭灭。

莫照尘见御流羡眼睛看向天空，微微侧过脸看向头顶的烟花，焰火的光亮照在他脸上，熠熠生辉。

御流羡目光转向他时正好看见，嘴角微勾，又看了一眼天空，开口，“师父，我们回去吧。”

莫照尘回头低声答应下来，和她往回走。

身边的人潮仍旧热闹，偶尔路过宗门弟子，都当没看见两人。

御流羡见了有些好笑，却没想到正好撞见如锦和温煦。

她摸不清两人状况，并未说话，微微点了点头，和莫照尘离开这边继续往前走。

御流羡偶尔和莫照尘说两句话，看见有卖面具的摊贩，停下来看了看，随手拿了一样青面獠牙的丑陋面具覆在莫照尘脸上，又将面具移开，对比了一下，一个是俊美无俦的玉面郎君，一个是凶神恶煞的恶鬼，御流羡摇了摇头将东西放回去。

“遮起来不好看了。”御流羡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身后的烟花还在放着，御流羡回过头看向头顶，又转向莫照尘看着他的眼睛，微微笑了一下。

离开城镇，莫照尘带着御流羡架云回去，夜风吹过二人的衣袖，发丝被风扬起，夜空中的明月照着大地万物，包括同样渺小的两人。

第二天清晨莫照尘便离开了，他们也该准备启程，离开时御流羡对待在树上的红羽抬起一只手，“是跟还是不跟呢？”

红羽扑棱了一下翅膀落在她手腕上，抓着她的衣袖。

御流羡带着它上船，便让它随意飞，也不管它跑到哪个弟子房间偷灵果吃，坐在船舱里有些无聊发着呆。

“怎么了，照尘一走你就没精神？”纨音见她这样有些好笑。

“我只是担心，若是结界补不好怎么办？”御流羡担忧道。

纨音听了这话，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们现在能做的，只能等了。

外面有人敲了一下舱门，御流羡抬头看过去，见是司雪衣，有些诧异。

司雪衣朝纨音行了一礼，看向御流羡，“御仙子有空吗？能否借一步说话？”

御流羡看了纨音一眼，不知道她找自己做什么，起身出去和她来到船舱外，走到后面的甲板上才问，“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了你和上仙的事，只是求证一下，好死心。”司雪衣看着御流羡道。

御流羡靠在旁边的船舱木板上，看着司雪衣清丽无双的面容，“你不再争取吗？”

司雪衣闻言微微摇头，“我师父带我过来说联姻时，他看了我一眼，完全的陌生人眼神，虽然如此我还心存侥幸，觉得他这样一个人也挺好的，但这次出了意外。”她看向御流羡道，“平心而论我不讨厌你，也不会做自己讨厌的事。”

御流羡嘴角一扬，“为什么你现在看得开？”

她不明白书里的司雪衣是否也有这个觉悟，但是眼前的司雪衣，对她来说才是真实的。

“关于上仙的传言太多了，但我没想到，他会为了一个人，为了你，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司雪衣说着，看向后面逐渐远去的蜀山，叹了口气，“叨扰了。”

“不会，美人见我总该给几分面子。”御流羡语气轻佻。

司雪衣看了她好一会，才道：“你和外面说的一点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