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打球吧（2 / 2）

左晨旭在喝水，听到这儿，“噗”一声，全喷了出来。

魏雨歇一脸“赞叹”的看着卫云齐。

陈嘉淮捏住他的脖子，问：“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是怎么考高分的？”

三个人坐上公交车，三点多的公交有座位，他们坐在后排看着窗外，魏雨楼很快就和几个哥哥熟络起来，不再像一开始那么羞涩，男孩子们聊得开怀，魏雨歇从旁边边听边笑，顺便监督着自己的弟弟别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我姐就是一只母老虎。”怕什么来什么。

“你说什么呢你？”魏雨歇捏住魏雨楼的脸，“是不是想让我背打你？”

卫云齐笑得不行。

实话实说，魏雨楼实在是可爱，首先他长得就很好看，魏雨歇的相貌在女孩子中不能算特别出挑的，但魏雨楼绝对是小男孩里出类拔萃的样貌。

现实就是，如果一个孩子长得好看，那么他再调皮捣蛋，都是可爱的。

这个看脸的世界已经在这些孩子们身上粗具规模。

卫云齐又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嗯……长相随自己的父亲，并不好看，又因贪嘴长得很胖，嘴上还喜欢吐脏字。尽管很多时候弟弟的调皮捣蛋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但还是弄得卫云齐非常厌烦。

卫云齐有时候很庆幸自己长得一点儿都不像自己的父亲，父亲的相貌本就不出众，再加上鲜有笑容，显得陌生而冰冷。而卫云齐个子高挑，骨架子比例好，脸虽然没有左晨旭帅得惊为天人，但也算是不错。

他明白，自己肯定是很像自己的亲生母亲，尽管他没见过，家里人也从未提到过她。

卫云齐有时候觉得一个孩子对这个世界最初的描摹，完全靠大人的主观臆断做笔墨，明明是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人，但只要她不出现，身边的人也不提及，那血缘仿佛也没什么联系，更不会有什么感应。

他不可能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在街上看到一个人，就能感应到她是不是自己的亲妈。

简直荒谬。

左晨旭和魏雨楼开始谈起了漫威，魏雨歇对这个不在行，她在一边儿仔细端详着正在发呆的卫云齐——

这个男孩儿，第一眼看上去不算出众，但是很耐看，眉目舒展，杏核眼，瘦瘦的脸，线条硬朗，但脸颊又有点儿婴儿肥，明朗中又带着可爱。

她又看看陈嘉淮，这家伙眼睛不大，但是细长，像一片柳叶，嘴唇很薄，皮肤白皙，有点像脸谱曹操的设定，再加上他不言不语，气质清冷，总给人一种聪明狡黠，能洞悉一切的感觉。

魏雨歇忽然觉得左晨旭不愧是公认的大帅哥，帅哥的朋友也不会太差，不过，他们三个完全是三种气质。

从异性角度来看，女生们大多还是都喜欢左晨旭这种类型。

魏雨歇和魏雨楼上室内的篮球馆篮球课，两个人不在一个班，魏雨楼是少儿班的排头兵，魏雨歇则跟着一群初中男生上课。

大概在五六年级的时候，男生的身体素质就开始上来了，因此魏雨歇这个女孩子跟他们打起比赛，肯定是跑得慢跳的矮。但她的技术出奇的细腻，一看就是儿时基本功练习得很好，再加上身体柔韧，脑子清晰，打起来居然凭技巧完全不落下风。

三个男孩儿张着嘴惊叹，本来打篮球的姑娘就不多，更何况魏雨歇是从小就打的练家子。

他们仨拿着自己的篮球在室外的篮球场打了起来，夏天的下午，阳光猛烈，他们找了一个有树荫的半场，和几个路人打了几把野球，时间随着篮球擦网的声音一分一秒的溜走，太阳渐渐斜下来，透过树荫，打在塑胶的篮球场地上，叶影斑驳。

篮球场有一种特殊的皮子味儿，不好闻，但每个打篮球的人都熟悉，也很习惯。

不知道打了多久，魏雨歇和魏雨楼已经下课了，从体育馆里走出来找到他们，三个男孩儿喘着气，汗如雨下。

卫云齐去买了五瓶冰的青柠味脉动，分给他们两个，递给魏雨歇一瓶，又递给同样中途休息的魏雨楼一瓶，五个人坐在路边儿的几个长椅上，边喝冰饮料边看着其他场的人们奔跑着打球，有几个大学生打得特别好，技术细腻，三个男孩儿的眼里放着光。

卫云齐忽然觉得很开心，特别开心。

好久没有这么畅快淋漓地打过球了。

自从自己搬离三民街，就很少有机会和两个兄弟像以前一样，打球打到晚上九点十点还不回家了。虽然自己现在住的小区里有球场，但却没有了那群和他一起打球的兄弟。

小姑娘魏雨歇令他刮目相看，还有魏雨楼，虽然他还小，但也打得有模有样的，他们姐弟俩在篮球上都很有灵性，卫云齐已经可以预见，以后魏雨楼长到和他现在一样大的时候，打球不会比他们差。

走出师大的校园，天边已经泛起晚霞了，夏天天黑的晚，天还大亮着。左晨旭问卫云齐要不要一起回去。卫云齐摇摇头，说：“我要直接回我现在住的地方。”

“那好吧，你认路吗？”魏雨歇故意问道。

卫云齐沉默了三秒，从书包里掏出手机，说：“我跟着导航走就好了。”

“那好。”魏雨歇搂着魏雨楼，“那我们直接回家了。”

“行。”卫云齐点点头，沉吟片刻，又说，“那，我们，以后还一起打球吧。”

“我们三个都很喜欢打球的。”左晨旭补充道，“下次我们一起打球吧。”

魏雨歇笑着点点头：“好啊。”

卫云齐和左晨旭、陈嘉淮以及魏雨歇姐弟告别，他们几个坐一班公交车回去，先上车了。卫云齐在车站等着，人有点儿多，他的车还来得特别慢，一直等到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他才登上公交。

卫云齐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看着窗外车灯闪闪——又堵车了，但他并不着急，他喜欢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去，车来车往。

他想和他们一起打球，他想回到三民街。

格外的想。

耳机的歌唱着：“letitgoletitgocan’tholditbackanymore”

这是今年二月上映的《冰雪奇缘》的主题曲。卫云齐看了，虽然对迪士尼的小公主并不感冒，但着的确是部好电影，他最喜欢的便是电影里的这首歌。每当他看着冷冰冰的，没有人在意他的新家，每当他无数次的午夜梦回，回到和奶奶住在三民街的时光，每当他因这些事情心泛涟漪，难过不已，他都会用这首歌来抚平心绪。

“letitgoletitgocan’tholditbackanymore

（随它吧，随它吧，回头已没有办法。）

letitgoletitgoturnmybackandslamthedoor

（随它吧，随它吧，一转身不再牵挂。）”

卫云齐跟着耳机里的声音轻声哼唱着。

反正冰天雪地我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