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3)(2 / 2)
陆小山啧了声,“合着你就为这事儿在家闷了这么久?告诉我啊,我替你照着打一副呗。”
姜致瞪他一眼,说:“算了,凡事讲究个缘分,丢了便算了。”
陆小山哦了句,又瞄一眼她,一声铜锣响,报幕的人便走上台。
“欢迎诸位光临咱们梨花园,新戏目《玲珑锁》诸位听好咯。”
姜致和陆小山不再说话,转向戏台子,幕布缓缓拉开,旦角踩着步子上来。姜致问:“《玲珑锁》?讲什么的啊?”
陆小山挤眉,“我哪儿知道啊,听完就知道了。”
今天来的人不多,除了陆小山和姜致,稀稀拉拉还坐着几个人。咿咿呀呀地开唱,难得这出戏讲的不是痴男怨女的故事,讲的是一个知己的故事。
姜致看得入神,陆小山偏头和她说话:“哎,这人是不是蠢啊。”
姜致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忽然一声尖叫划破了某种安宁,姜致被吓得脊背一僵。陆小山没比她好哪儿去,拍着脑门儿刚要骂人,便听见下面有人喊:“死人啦!”
陆小山脸色一变,话都哆嗦起来,“什、什么玩意儿?”
姜致也是惊到,张着嘴,看着戏台子上戛然而止的水袖,像柳絮轻飘飘地滑落。
场面乱起来,有人报官,有人想往外跑,又被拦住。姜致叹了口气,气定神闲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红茶急得不行,“老祖宗,您怎么还喝茶呢,这可怎么办啊?”
姜致平静下来,觉得没必要紧张,一来他们又没做什么,查也和他们无关,二来呢,这还坐着陆小山呢,陆太师的公子,一般人都要卖个面子。
她急什么?她叹口气,其实还是有被吓到,毕竟忽然有个人死在自己跟前,这事儿怕得梦几回。
而且,她总是心里隐隐不安。
姜致又喝了口茶压惊,陆小山也是猛灌了口茶,“这叫什么事啊,今天出门忘记看黄历了。啧,早知道我不叫你出来了。”
姜致被他逗笑,笑意还未到达眼底,便僵在脸上。
“哟,陆小少爷也在呢。”孟复青一身玄色官袍,望过来一双似笑非笑的眼。他步子不紧不慢,走到姜致旁边位子坐下,“姜姑娘,幸会。”
姜致笑意全无,她开始赞同陆小山的话了,今天出门忘记看黄历了,黄历上说今日不宜出门。
孟复青这表情,一看就不是对她没印象,姜致甚至从他话里听出了一种咬牙切齿,想来是清白之身被她夺去十分不满了。
陆小山似乎认得孟复青,“青爷,巧了,你也来听戏?”
姜致都觉得被陆小山蠢到,孟复青穿的官袍,显然是来办案的。她可记得,孟复青被称为“上京鬼见愁”,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六亲不认,想来陆太师这个面子他是段然不会卖的,不仅不会卖,说不定还要杀杀陆小山的威风。
陆小山被孟复青盯一眼,一拍脑子反应过来,“哎哟我这脑子,青爷,这事儿可和我们没关系。”
孟复青垂下眼,什么话也不说,还顺手从旁边抄起姜致的茶杯,嗅了嗅。这个简单的动作唤醒了姜致的记忆,她恍惚记得,那天晚上他也曾趴在她肩头轻嗅。
姜致不自在地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陆小山这傻缺还没看懂颜色,一个劲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哎,青爷,我认真的,我们是守法老百姓。出了事儿我们都不敢添乱,就这儿老实坐着等你来。不信你可以问梨花园的人啊,问我的小奴才也可以。哦对了,咱们是不是得说说情况,啊这个情况啊,当时就……”
姜致微抿唇,觉得不忍直视,余光微瞥,视线里青爷的喉结轻涌,一滴茶水顺着脖子往下,落进他折得工整的衣领里。姜致抬眼,目光落在他的唇上,唇色很有精神,正贴着她曾喝过一口的茶杯边缘。她被蹭掉一块的口脂还留了个残印,似乎七零八落,一部分在她唇上,一部分在孟复青唇上,一部分在茶杯壁上。
陆小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口都说渴了,又猛灌了一口茶,期待地看向青爷。
青爷说:“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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