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2)
在敲了画框又等了三分钟,仍旧无事发生后,殷大大放下手,强行让自己遗忘刚刚干的事。
他又试着下了一次楼梯,不出意外,再次回到了这个楼梯口。
不过殷大大依旧觉得问题不大,只要仔细想想。
沉吟了十多秒后,他眼睛一亮,有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这座城堡虽然时常显得阴森诡异,但却也不乏典雅庄重,尤其是它的主人精心打理的时候。
而今天晚上,被仆人们小心挂在窗户上的猩红色帘幔,被一个恶客一点都不温柔地扯了下来。
殷迟边扯边不着边际地想,希望如果活着回来,明天不会被城堡追究赔偿。
不,就算要赔偿,他也没钱。
这么想完,殷迟心安理得地摘下胸前游戏系统换装时给他们配上的雕花胸针,用锋利的边角划破窗帘,然后撕成一条条布,手动制成了一条绳索。
十分钟后,城堡二楼的一扇窗户,一根粗糙的绳子被甩了下去,紧接着是一团黑影。
晚上风不算小,殷迟在半空中被吹得晃晃悠悠。
他不是很方便地拿着手里的花,在半空中攀着绳子往下。
是的,这就是殷大大想到的破解方法,既然楼梯循环往复走不出去那我可以直接翻窗呀
为自己的天才点个赞。
虽然玩家们居住在第二层,但因为城堡本身巍峨庄重的建筑样式,一层楼就足有六米高,在距离地面大约还有三米的地方,殷迟心脏一跳,不只道为什么,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窗口。
在哪里,一道黑色的影子手正放在他用窗帘制成的绳子上。
城堡外没有灯光,巨大的树木遮蔽下,月光也影影倬倬朦胧暧昧,反倒是从他出来的窗口那里,透出些昏黄的烛光,也让那原本让人不容易看清的人影,被殷迟的眼睛轻易捕捉到。
他瞳孔一缩。
虽然隔着好几米的距离,还是在将近深夜的时候,但因为那些透出来的昏黄烛光,殷迟仍旧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了那道诡异的黑影,甚至他隐隐约约中,似乎还看到了黑影咧开嘴巴笑了起来。
在这种千钧一发的危险时刻,殷迟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有点走神,甚至还忍不住想道,这难道就是他未经允许破坏了别人窗帘的报应
“刺啦”绳子断开了。
往下掉的时候,他叹了口气,正要尝试去够一够树枝,减缓一下下降的速度,让自己至少不要摔断腿,在他没看到的地方,那些透过枝丫的月光突然变亮,碗延拉伸成一个“人”的形状。
腰上环绕上一双手臂,透过衣服传来冰凉的气息,如同清晨的薄雾,又仿佛夜晚的露水。
目光所及之处,突然全部变成一片虚幻朦胧的黄色,像世界都被盛大月光笼罩。
有什么遮住了他的眼睛。
眨了眨眼,殷迟明白自己大概可能看不到这位好心人、不或者说好心鬼的样子了。
手蠢蠢欲动,他有点想出其不意伸到后面摸一摸那个揽住他的“人”,要是能摸到脸就更好了。
别误会,殷大大不是作死地想非礼恩人鬼,他只是特别好奇,鬼到底摸起来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就像腰间手臂透出来的温度一样,冰冰凉凉。
不是,你确定自己还不够作死
但还没等殷迟自己作死,他突然感觉到一道冰凉的气息靠近了他的耳朵,然后耳垂就被舔、舔舔了一下
时间晚上十一点
地点城堡二楼楼梯口正对着的窗口的半空中
事件殷迟惨遭非礼,s对象很可能是一只鬼
脑子里奔过一群马赛克,殷大大忍不住思考,他现在如果往男人的致命弱点踹一脚,会不会遭遇报复惨遭摔死
最为让殷迟感觉到无语的是,明明被非礼的是他,然而非礼了他的这位鬼先生话说他为什么感觉是先生而不是小姐却像是被他非礼了一样,舔了一下后飞快缩了回去,殷迟甚至还听到背后传来的急促呼吸声,以及磕磕巴巴的道歉“对、对不起”
声音磁性好听,但因为语气太紧张,反而显得弱势。
他脑子里控制不住地蹦出一只小奶狗的形象,柔软顺滑的毛,水汪汪的眼睛,以及伸出来碰了一碰你的手就赶快缩回去瑟瑟发抖的爪爪。
殷迟沉思了一会儿,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大喊一声“非礼”,最后还是把这个不着调的想法揉吧揉吧扔脑后了,他开口对紧张地等着他回复的鬼先生道“没关系,色鬼先生。不过,可以把我放下去了吗。”
色、色鬼先生
色鬼先生月光凝成的身体溃散了一瞬,连颜色都变得惨白惨白。
殷迟不知道自己用四个字打击了一颗少男心,但他感觉到了抱住自己腰间的手臂摇摇欲坠了一瞬,并没弄清楚原因的殷大大补充道“我们已经在半空中飘了两分钟了,风有点大,有点冷,真的。”
话说重点是风大有点冷吗
脚重新接触到地面后,背后的人再一次开口,声音磁性低沉,却带着小奶狗一样弱弱的语气“刚刚对不起。”
殷迟有点无语凝噎,为什么明明是他被占了便宜,委屈的却仿佛是身后的这只鬼
色鬼先生道“我只是、只是想知道温暖的感觉。”
“没关系。”殷迟很快接受了鬼先生的解释,毕竟他刚刚也想摸摸对方,看鬼是个什么手感,同理可得,鬼想知道人类是个什么温度也很正常。
想到这里,非常擅长得寸进尺,且热爱作死的殷迟突然眼睛一亮,“不过如果你真的感到抱歉,不如让我摸一下。”
并没觉得这话奇怪的殷大大左眼写着“好”,右眼写着“奇”,额头上还印了两个字“作死”,趁机提要求道。
空气一时寂静。
殷迟咀嚼了一下自己的话,发现了引起歧义的地方,正打算解释一下,他的指尖突然碰到了一小片冰凉的皮肤。
像坠着露珠的花瓣,微凉柔软。
直到被长长的东西刷过指腹,殷迟才意识到他碰到的是对方的脸,而那长长的,是睫毛。
他心里涌出些奇怪的感觉,鬼的脾气都是这么好的吗
在殷迟忍不住想摸一摸这位鬼先生具体长什么样的时候,月光蜿蜒消退,指腹触感消失,笼罩在眼前的月色散去,在闭了闭眼重新适应后,他再度能够看见了。
身边理所应当已经没有了那位好心鬼的身影,殷大大眨了眨眼,觉得这位鬼先生脾气真好。
让人特别想得寸进尺的欺负一下。
啧,他突然发现自己可真是个坏蛋。
坏蛋殷迟总算还没忘了和他相约私奔的女鬼小姐,他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二十,还有四十分钟,慢悠悠地到了湖边凉亭里。
十二点的时候,熟悉的钢琴声准时响起,琴声悠扬悦耳,在空旷的湖面隐隐回荡。
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朦胧白雾,殷迟目光落在水里倒映的月亮,一道穿着红裙子的纤细身影突然飞奔而来。
雾气更浓了,而从雾中突然出现的少女脸色绯红,娇艳如盛开的玫瑰花,如果不看她走过的地方,那一个个血色的脚印的话。
她站在殷迟面前,目光紧紧盯着他“你昨天为什么没有来”
殷迟一愣,昨天
他眨了眨眼“我出不来。”
殷大大发挥自己爱情苦手写手的能力,开始胡说八道“有人拦住了我,为了能够来见你,我用绳索从高高的窗户中逃了出来。”
为了防止女鬼小姐继续问下去,殷迟非常不走心地,把出门带上的紫罗兰递到她眼睛下,目光含笑“你比紫罗兰还美丽,我看到它就想到你,这支花送给你。”
虽然至今仍是单身狗,但殷大大有一张渣男的嘴,并且现在正试图用这张嘴忽悠女鬼。
然而作为被送花人,女鬼小姐爱丽丝不但没有感动,还往后退了一步,眼睛里带着不明显的惊恐和忌惮。
她没有接紫罗兰,反而抽走了殷迟手里那一支属于自己的滴血玫瑰,折断花枝,将玫瑰别在了乌木一样的头发上。
殷迟眨眨眼,将紫罗兰插在胸前口袋里。
不知何处响起的钢琴声越来越大,而他面前,看似与常人一样的女鬼小姐唇色也越发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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