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嫁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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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无所撇了撇嘴:“那会我抱怨来着,师尊还不许我说,说是我们玄寂山委屈了郁公子,嫁妆不要也罢…”

荆舟唇角抽了抽:“行吧,想起来了。”

戚无所凑近了笑:“真想起来了?”

荆舟含糊的嗯了嗯,心中骂了声原主不是东西,尽干糊涂事。

戚无所刚要离开,又被荆舟叫住:“对了,山里吃穿用度一律照旧,千万别省着,钱的事我来解决。”

戚无所迟疑片刻,才应下离开。

喜房中又只剩下荆舟和少年两人。

少年嘴唇仍没一丝血色,躺在榻上闭目养神,浓长的睫毛时不时颤一颤。

荆舟坐到榻边上,替他掖好被子,闲闲发问:“脖子上的指痕,是怎么一回事?”

少年仍合着眼,嘴唇紧绷着,半晌没搭理荆舟。

荆舟也没脾气,笑着化解沉默:“身为男子,下嫁玄寂山与我结道侣确实挺委屈的,但也别和自己过不去,有脾气撒出来就好了,有什么不痛快日后尽管说,日子还长着呢。”

顿了顿,声音放得更低:“这病我会给你治,灵脉也会想法子,可能一时半会好不了,但我保证,一定让你恢复如初。”

言罢,他起身到院子里替少年煎药去。

阴雨初晴,天幕灰沉沉的,几缕烟气从药棚里飘出,一院子的药香。

药炉旁蹲着一个少年,拿着蒲扇扇炉火,荆舟看背影下意识的叫了声无所,对方回过头,站起身颔首行礼道:“师尊,是我。”

他抬头,荆舟对着那张和戚无所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怔愣了半晌,才有点尴尬的扯了扯唇角:“怎么突然过来了?你身子不好,天冷别在外边呆着。”

此人,正是荆宗主的二弟子,戚无所的双生弟弟戚无谓。

两人生了张一模一样的脸,性子却截然不同。弟弟戚无谓平日寡言少语,一句话蹦不出十个字,因天生魂魄有损不适合修行刀剑,只得成日闷在屋中研究机巧之术,好在他性情内敛心细如发,很能沉得住气,出手之物精巧脱俗,是个手艺人天才。

“我来搭把手,”戚无谓又转过身扇药炉,“师娘如何?”

荆舟在旁打水洗碗,擦干:“不担心,仔细的养能调理好。”

毕竟,人可是有主角光环加持的。

倒是面上毫无波澜的小弟子戚无谓…他早在九岁时就已经知道自己活不过二十四岁,如今他身体病弱,一年四季靠汤药吊着半口气,比起屋内病怏怏的郁辞,情况更糟糕。

戚无谓嗯了声便继续煎药,荆舟担心他受寒,想夺过蒲扇自己来,他却固执的不给:“屋里闷,弟子想透透气。”

“是吗?”荆舟看他倔,笑了。

“师尊进屋陪师娘吧。”说完这句话,戚无谓不再言语,专心致志的扇炉子,荆舟揣测他脾气,便也不再勉强,应了话回屋去对付他新过门的小道长。

新过门的小道长…荆舟被自己逗乐了。

他进屋,唇角的笑意未来得及收敛,刚巧撞在少年眼里。

荆舟也懒得掩饰,直接笑开了:“醒了?好些了么?”

少年斜斜卧在榻上,脖子上的指痕在乌黑垂发间若隐若现,因决明长老刚施了针,他面上浮起病态的红:“荆宗主遇到什么好事?可与我分享一二?”

荆舟从善如流调侃:“你没事,不就是值得欢喜的好事么?”

少年也浅淡一笑,笑得虚弱却好看:“既然荆宗主出了聘礼,嫁妆一事,我会同沈家人讨回来,我们玄寂山该拿的,绝不会少一分一毫。”

荆舟微微一愣。

我们?玄寂山?嫁出去的小道长泼出去的水?对方这话显然在表明自己立场。

他由衷觉得这攻略对象太有意思了,定定的看向对方道:“沈家想必不会乐意。”

少年扫了荆舟一眼:“他们自然不乐意,但与我没关系。”

“你不担心此后和沈家撕破脸?之后回去不好见人?”

“我既然同荆宗主结了道侣,自然没有要回久霖城的道理,除非荆宗主后悔这门亲事,打发我走。”

顿了顿,又笑道:“还是说,荆宗主已做此打算了?”

荆舟微眯着眼看他,这家伙,在试探自己。

他不知对方意欲为何,只当他身为男子又远嫁缺乏安全感,遂坦荡又温和道:“实话说了,我荆舟,这辈子只结一次道侣,结了就绝不撒手。”

这话说得风轻云淡,越淡却越显得真,荆舟自己差点都信了自己。

少年有如实质性的目光落在荆舟身上,顷刻又移开:“荆宗主这承诺太重,在下,不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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