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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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低沉,盛勤吓得一震,下意识地问:“什么?”

“你说什么?”他反问。

沐怀朋满脸狠戾,比那天在国贸挨她一巴掌时更甚。

她担心他喝醉了要撒野,重心不稳地往旁边挪动,被人一把拉回来。

“你还想跑?”他用力捏住她的手腕。

门口的服务员听见动静重新们来查看,见两人起了冲突,局促地插话:“发生了……”

“出去!”沐怀朋扬声喝止。

来人没动。

他转过头去,怒目而视:“我叫你出去。”

服务生一脸为难,看向盛勤:“小姐你没事吧?”

盛勤根本不知道情况为何突然生变,用力推着沐怀朋的手腕,“你干什么啊?”

她喝了一晚上的酒,痛感迟缓,可仍被他捏得发疼。

挣不开推不动,盛勤明显心慌起来,忍不住大叫起来:“沐怀朋你冷静点!”

“你给我闭嘴。”

他气势不减,拉着她的胳膊将人提溜到一边,猛地松手把人放开。

盛勤心里害怕,警惕地后退,跟他保持距离:“你有话好好说行吗?”她捂住手腕,下意识地查看伤势。

沐怀朋冷声质问:“你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我玩什么了?!”盛勤一听他这种没头没脑的话就冒火,“你能把话说清楚吗?”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T恤,看上去休闲随意,比从前西装革履的打扮多了两分平易近人,可这会儿胸膛起伏,显然是在竭力克制怒气。

盛勤不甘示弱地跟他对峙,眼里是一片决绝,她想要是这人敢动手,她一定不会束手就擒,她一定……

谁知沐怀朋忽然冷静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似小刀似的狠狠剜她一眼,转身就走。

留下服务生和盛勤面面相觑。

“……你没事吧?”服务生小声。

她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嗓子都哑了。

******

盛勤在卫生间里缓了半天,酒劲儿上头,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又得罪了沐怀朋。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不知又是为了什么突然变脸。

盛勤一想到今天要在这人手下讨生活,只觉得头痛难忍。

她逃避地在卫生间里坐了十几分钟,做足了心理建设才回包厢。房间里老袁已经喝高了,手里捏着酒瓶正在回忆年轻时的风姿。

主位是空着的。

盛勤松了口气,故作镇定地回到自己位置。

郑智见她回来,忽然想起身边的那位一去不还,纳闷:“四爷呢?”

大家这才发现刚才两人前后脚出去,但沐怀朋一直没回来。

“是不是在卫生间?”

“他出去都多久了?”

老袁清醒了些,眯眼看手机给沐怀朋打电话,电话铃声响起,但一直无人接听。

“怎么了?”郑智问。

老袁笑呵呵:“估计有急事,可能先走了,以前也有过两次。”他环视一圈,“怎么样,都吃好了吧?”

老袁和郑智都不当回事,商量着要找个地方唱歌,问大家意见如何。

盛勤心里发虚,生怕沐怀朋会突然杀个回马枪,当着大家的面胡言乱语。

她没有发表看法,顺从地跟着一起离席。

******

一行人玩到凌晨三点,幸好第二天的飞机全是下午晚上的航班。

大家分了三个航班去不同方向,于是直接在酒店告别。

出发之前,盛勤紧赶慢赶地收拾行李,房间门铃作声,她跑去开门,收到一罐跌打损伤的药膏。

盛勤一头雾水:“谁送的?”

“沐先生。”前台小姐答,“说是涂在手腕上可以化瘀。”

盛勤懵然,低头查看双臂才发现右手小臂内侧有一团小小的淤青,碰上去有钝痛感,可她完全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弄出来的。

盛勤关上房门,看着那一罐小小的药膏,仔细回想昨晚,末了她把药瓶子直接放在了吧台上,并没有带走,拎着自己的箱子,下楼去跟宁杰小周汇合。

宁杰出差一个月,想女儿想得不行,一到家先要过两天家庭日,不着急开工,只跟两个助理约好时间见面开会。

盛勤得了空,回到北京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带上买的南兴特产去探望徐梦。

她从前信奉的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如今虽然没有倒戈小人之交甘若醴,但也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经营维护出来的。

徐梦不帮她是理当,帮她却是恩情是伯乐。

盛勤跟徐梦约好时间,直接去她的家里。

徐梦保胎结束,天天待在家里正无聊,听盛勤来了还挺高兴,亲自在小区门口接人,但一见面她十分惊诧:“你怎么成这样了?”

“嗯?”

“又黑又胖!南兴也太不养人了吧?”

盛勤窘迫,无奈解释:“天天军训啊,晒天阳当然黑。”

徐梦比盛勤大五岁,身材高挑挺拔,是非常有攻击性的那种美人,她性格也泼辣,看上去跟盛勤完全不是一路人。

“你这样哪儿行?”徐梦说,“我那儿多了一套小灯泡,你拿回家赶紧抹起来。”

盛勤正要推辞,电梯门开,她被人打断。

徐梦和电梯里的一对夫妻对视一眼,相□□头示意。

那夫妻外表相去甚远,男的又矮又胖又老又丑,女的柔弱清纯小鸟依人,盛勤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进了电梯,徐梦问盛勤对刚才那人感觉如何,绘声绘色地讲起故事。

那男人是江浙一带的小老板,跟原配双双辞了公职下海经商,那个年代遍地都是机遇,两口子很快发了横财。钱多之后小老板禁不起诱惑,跟厂里会计勾搭成奸,会计借肚逼婚很快上位。

这小老板理亏,把厂子留给原配和儿子,自己净身出户,重新开厂,很快又东山再起。

小老板和小会计没过几年安生日子,又和公司前台搞在了一起。小会计知道后放狠话说让这前台活不出他们市。前台妹妹人年轻,又是外地人,一面认怂装可怜说是马上分手,一面拿了小老板一笔钱躲去国外,第二年直接抱了个孩子回来认亲,逼得小老板公证了名下一半财产给这个小孩子。小会计知道后气得中风偏瘫。

如今小老板虽然没有离婚,但把生意慢慢移来了北方,跟着前台俨然一对恩爱夫妻。

“知道的说他是老板,不知道都说这人是散财童子,扶持了一个又一个。”徐梦笑起来,继而又摇头道,“现在的小姑娘真的牛逼。”

盛勤听起来只觉像是天方夜谭:“要是她没成功怎么办?未婚生子多难啊。”

“你看我困难吗?”徐梦反问。

盛勤又震惊了。

徐梦浑然不觉,报出一个数字:“生个孩子就这么多钱,不说你了,你的孩子一辈子都用不完,换你你干嘛?”

盛勤还没从徐梦的身份得到缓冲,想说不干,但面对那个数字,连自己都觉得这声“不干”心气不足。

******

一周之后,盛勤接到通知去开会。

上午宁杰先跟她签了编剧合同,她看见上面约定的片酬,心里吃了一惊涌起热意。

她不过是个助理,尚且如此丰厚,不知宁杰本人的酬劳得有多高。

盛勤又惊又喜,忽然觉得自己像是找到了职业发展的目标。

其实她非科班出身,之前又缺乏作品傍身,这价格并不算高。

但盛勤已然满足,这一部剧的稿费抵得上她过去好几年的收入啊,因此开会讨论私下撰写时都格外用心。

有了前期部队的一手资料,宁杰带着盛勤和小周熬了两周,交出了简易版的大纲。

老袁和郑智审读完毕,直接联系了国内三大平台谈发行。开会那天,唐风特意赶来跟众人汇合。

盛勤一见到唐风心里就很紧张,生怕再见到沐怀朋,但还好那天他有事并未出席。

一行人分坐两辆车直奔三里屯,平台方的一把手亲自下楼接人。

唐风很客气,握着南宫总的手跟人家道歉:“部里面开座谈会,四爷实在抽不开身,我先替一会儿,晚上还请南宫总务必赏脸。”

“不敢当不敢当。”这南宫总也是场面上的人物,自然明天唐风可谓沐怀朋的全权代表,见他如此放低姿态,马上表示不必客气,带头请人进会议室。

他亲自替两边人马做较少,再邀请唐风去办公室详谈。

两个人物走后,双方工作人员正式开始会议流程,这会一开就是一天,中途休息时间都没有,盛勤一直到快下班时才发现赵静芸的微信,说是来北京开教学研讨会,马上就到她哪里了。

会后,一行人从永利大厦出来,老袁挨着问人怎么走说可以顺路送人,盛勤心里惦记着赵静芸,很快跟大家分开去打车。

这会儿真是下班高峰,三里屯附近极难打车。

她在路边等了片刻,想去坐公交,看见车上乌央乌央的人少潮不得不作罢。

赵静芸有她的住家地址,可没有钥匙。

盛勤一直打电话,语音提示却一直回复无人应答。

她既担心赵老师去了那里无法进门,又担心赵老师和付盼盼。

要是赵静芸真碰上了付盼盼可怎么办,要是她看出了付盼盼的猫腻怎么办,一时之间不免冷汗涔涔。

盛勤站在路边发神,忽听见一声汽车鸣笛。

唐风降下副驾的车窗,主动邀请:“上车,这会儿不好打车。”

盛勤一怔,她不想跟那人再有私人联系,连他的助理也退避三舍保持距离。

“不用了……”

“快上来,这门口不让停车。”唐风催促。

盛勤委婉拒绝:“没关系,别耽误您。”

“没事,我到点去接四爷就行,还早呢。”

能跟在沐怀朋身边的人,自然有两把刷子,唐风微笑道:“我看你打不到车挺着急的,是不是赶时间?先上来吧。”

她没办法,只好拉门上车,坐在后排。

唐风问她往哪儿走,盛勤反问他去哪里,顺便把她放在一个方便打车的地方就行。

这个时间马上就要到下班高峰,这附近又是人流密集区,走出去两三公里都不一定能打到车。

唐风问:“你是回家还是去哪儿?说个大概方向我看看顺不顺路。”

“好。”盛勤心里还有几分警惕抗拒,没说是回家也没说不是,只报出地址跟他,“麻烦你了。”

唐风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笑得很温和:“咱们也见了好多次了,不用这么见外的。”

盛勤尴尬一笑,不知该如何回应。

路上的车流渐渐密集起来,尾灯接连亮起,晕开连成一片。

唐风拧开音响,没有贸然开口与她闲聊。

他们且走且停,走到光华侨附近更为拥堵。盛勤心里着急,一打开地图看路况又别无他法。过了片刻,赵静芸终于回电,盛勤连忙接起来:“妈妈我马上回来了。”

电话那头人声嘈杂,盛勤连连说喂,唐风适时关掉音乐。

“刚才在开会。”赵静芸匆忙说,“我们晚上有聚餐,一会儿吃了饭再去你哪儿。”

盛勤愣了下,小心地反问:“你还没去我那里呢?”

赵静芸说学校有安排,下午开会晚上聚餐,要聚完餐之后才有空。

这下盛勤总算是放了心,一边让赵老师赶紧去吃饭,一面让她发送地址,自己晚点去找她。

******

晚上九点,大都市的夜晚方兴未艾。

唐风接沐怀朋去和人谈事。

沐怀朋已经是喝了第二轮,人虽然没醉,但亦是疲乏难耐。

他抬手去掉领带,靠在后座里闭目养神,过了片刻,又叫唐风把报表拿来看。

“四爷,您先休息下吧。”唐风劝,从车上找出两颗解酒药和矿泉水瓶一起递给他。

沐怀朋接过药,混着冷冰冰的矿泉水一起饮下,翻开报表查看,“不了,一会儿估计有用。”

文件上的数字众多,他看得头昏眼胀,抬手捏了捏眉心,望向车窗外,一看仍然在学校里面不由皱眉:“怎么还没出去?”

“前面大巴车上客。”司机答。

下午部委的座谈会在XX大学召开,同时邀请了全国二十名不同省市的专家。这会儿正晚上聚餐刚散,接送专家们去酒店的大巴车堵在门口,正在等人到来。

沐怀朋摇摇头,专注地看起报表。

唐风降下车窗,想看路边标识是否有小路可出,抬眼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远远而来。

他准备打招呼,没想到那人挽着人一起上了前方的大巴车。

“奇了。”唐风奇怪道,“还真是有缘,盛小姐的妈妈居然也在这里开会。”

沐怀朋抬眸,视线从繁杂的财务报表里移出,看向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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