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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就挣到当保姆时半个月的工资,林凤音兴奋得一夜没睡着,满脑子都是钱钱钱,只差许愿让钱砸死自己算了……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鸭蛋知道妈妈昨天辛苦了,自个儿默默地在院里背书写作业,张春花边扫院子边跟街坊聊天,他还嫌声音吵到妈妈,说了奶奶一顿。
老爷子看着天气不错,寻思回羊头村看看庄稼,油菜该开花了,顺便把家里粮食再带点过来,不用花钱买。
张春花这半个月在县里闲舒坦了,也不爱下地干活,假装没听见老头的话,搓着手准备出门找新街坊们开展她的“东家常西家短顺便吐槽儿媳”的大业。
“干啥呢,吃肉你不客气,让跟我回村种粮食就跑得比兔子还快,老不要脸,也不看看哪家公公婆婆是靠儿媳妇养的!”
张春花老脸臊得通红,怕他越骂越难听,让街坊听了去,她还怎么立足?急道:“你才老不要脸,又不是不去,嚷嚷个啥真是的……”
鸭蛋看着他们背上背篓出门,估摸着这两天都会在村里,心里倒是欢喜。爷爷奶奶不在家,家里都安静不少。
当然,最重要的——妈妈懒得做饭,要么带他和姐姐下馆子,要么直接给他们钱,买熟食回家吃,他们想吃多少就能买多少,剩下两毛三毛的就名正言顺成为“跑腿费”。
果然,林凤音才刚起床,就听见儿子叠声问午饭怎么办,啥时候吃他出去买熟食。
“去去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算盘,咱们没钱,得省着花。”
鸭蛋扁扁嘴,表面写作业,心里小人却暗自发誓:等自己长大能挣钱了,一定要给自己很多很多跑腿费,买两块钱的菜给个二十块跑腿费,爽歪歪。
林凤音把老两口煮好的猪食盛到猪槽里,看着五头肥猪吃得噼啪响,心情也爽歪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发现猪在县城比在村里长得快多了。
“在呢凤音,你公公婆婆呢?这就是鸭蛋吧?”门口不知何时进来个中年妇女,身材小巧,面色白皙,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的确良衣服。
林凤音嘴角的笑意僵住,心头不由自主涌上一股酸楚,直呛喉咙。
“鸭蛋都长这么大了,小娃真是愁生不愁长,这才两年没见都快让外婆认不出了。”
鸭蛋听见“外婆”,这才没躲开她的魔爪,支楞着脑袋被她摸了几下,张了张嘴想叫“外婆”,发现妈妈似乎不太开心,索性也不敢叫了。
来人正是刘巧花,凤音的亲妈。
林凤音扯扯嘴角,这亲妈还不如后妈呢。自从把她卖给向家九年里只来过两次,一次是她生鸭蛋,提着十个鸡蛋就上门了,张春花看她亲妈都这么不把她当回事,可不就可着劲的糟蹋她嘛?月子里连鸡汤也没让她喝上一口。
因为被娘家人放弃的人,不配。
别人的娘家人是出嫁女的靠山,她的娘家可不是。两年前来羊头村请兽医,这才又上女儿家走了一趟,可惜林凤音不在家,顶多就跟老两口打个照面,毕竟连她亲外孙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
呵,林凤音冷笑一声,世上竟然有这样的父母。
刘巧花被她盯得不自在,决定先下手为强,埋怨道:“你这丫头,搬来县里也不说一声,还做起生意赚大钱了,要不是村里老刘叔看见,我们还不知道你要做大老板了呢!”
“摆地摊卖衣服就挣大钱,那你来摆呗?”
刘巧花一愣,“你这嘴巴怎么……以前没这样啊。”
“怎样?牙尖嘴利?以前就是软柿子随你们拿捏是吧?”一想到十六岁的自己被嫁给二十七岁的大龄剩男,而且是心有所属压根不把她当回事的剩男,林凤音就意难平。
什么系统,她的一辈子,全他妈是被婚姻毁的。
她不招待,刘巧花也不用她招待,自顾自进屋,四处打量,“在县城住这么大房子……啧啧……你这小日子是越来越好,可怜你弟还没个着落。”
林凤音装没听见。
弟弟林大龙比她小两岁,今年二十二,在农村还算不上“老大难”,真是司马昭之心。
鸭蛋左看看右瞧瞧,作为小孩对外婆会有天然的好感,那是娘胎里带来的。终于见到念叨了多年的外婆,可妈妈又貌似不喜欢……算了算了,还是乖乖写作业吧。
林凤音喂过猪,见她妈乐颠颠,旁若无人的爬上二楼,把每个房间看了个遍,心里愈发不爽。跟鬼子进村似的,都没问问她这几年怎么样,为什么辞职,买房的钱哪儿来。
本还抱有两分侥幸,现在看来,她又自作多情了。
“叫她下来,我要锁门。”
鸭蛋怔了怔,“外……外婆,锁门啦!”
刘巧花探出脑袋,“干啥去?”
“我妈带我下馆子去!”林凤音想捂儿子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要下馆子,那就是天上下刀子也得去。
果然,刘巧花“噔噔噔”跑下来,愈发笃定女儿这日子是富得流油了,一路念叨林家怎么艰难,大龙讨不着媳妇儿,林老根风湿复发走不动路,她也天天头疼脑热没药吃。
她跟张春花终究不一样,林凤音内心深处也不想骂她,索性充耳不闻,只跟儿子说话。
平时他们都会去利民饭店照顾黄美芬生意,此时也不例外。三人一进店,黄美芬就迎上来,“凤音来啦,先坐一下啊,听老林说你服装生意不错,咋不声不响就做起来了?”
“哟,这位婶子是……”
“黄阿姨,这是我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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