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狂犬.17（2 / 2）

……

由于两个人都不是拖泥带水的脾气，买好了必需品之后，便启程向着港口黑手党的总部折返。

不过东京距离横滨到底是有段不近的距离，等他们了抵达目的地，已经是暮色沉沉，即将步入漆黑夜晚的交界点。

对此时的千山鸟而言，与第次来到此地没什么区别，不禁以新奇的目光路四下打量着，直至跟着恋人进了首领办公室才略微收回视线。

不过他还是将宽大办公桌后的人影收入了眼底。

与他想象五大三粗的构画不同，作为首领的男人身形单薄，相貌并没有十分威严，看起来倒是挺平易近人的。

尤其是对方伏身于案几工作的模样，微妙地给人种好像脊背都要被无形重量彻底压弯的社畜感。

虽然他没怎么踏足社会，不过瞥见森鸥外危险的发际线，便深觉自己的想法没有错。

——再往后退退，都要赶上我爷爷了啊……

不远处，不知自己正受到同情的男人抬起眼，露出双色泽发暗的狭长紫眸。仅仅是如此而已，他周身的气息就倏尔发生了转换，仿佛有令人惊惧的暗色扩散开来。

屋内原本松散的气氛骤然紧绷。

好似是为了制造谈话氛围，旁侧落地窗上的黑帘降落下去，彻底盖住了外界最后丝亮色。

“欢迎回来，千山君。”

森鸥外撂下手的钢笔，习惯性地交叠十指抵住下颌，好更方便自己审视着面前的两员得力干将。

其实关于本次千山鸟失踪的情报，已经被人以书面的形式呈交于他的桌面——包括何时落水、飘往何处、发现地点与接触的人群，以及借宿于哪里，通通都写得清晰无比。

唯独对方为什么会反常态地向自己人出手这件事，还暂时找不到原因。

但他并不着急诘问，只是状似关切地安慰道：“这几日流落在外，真是辛苦了。因为是为组织效力时出了差错，所以有什么需要补偿的地方，现在就可以提哦。”

“这么大方吗……”

傻乎乎的少年果然上当，丝毫没有怀疑对方是不是在诓骗自己，赶忙积极地开始争取福利，“我的话没什么好说的，倒是龙之介连日来四处奔波，累得要命。能不能给他放个长假，好好休息下？”

“可是芥川君好像……”

正在探索他新画风的组织首领微微挑眉，将目光投落于他的身后，随即露出很为难似的神色。

森鸥外作为个经常雇佣童工的黑心老板，日常是以压榨出部下们的全部价值为己任，哪里有主动给人放假的时候。况且，组织内部的人手的确不够用，连他自己都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分头来处理数不清的件和应酬。

而最让他省心的，除了眼下出差去镇压西方小势力的原也外，就是每天积极主动申请任务四处跑的芥川龙之介。

毕竟为了得到曾经教导者的认可，外加本身是个没什么善恶观念的类型，芥川可远比天性向阳的千山鸟要好摆弄得多。

所以让他就此松口，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不过他贯爱假惺惺的装好人，自然不会直接拒绝此番提议，而是将问题抛给沉默寡言的青年来否决。

结果出乎预料的是，被点名的家伙居然声不吭的垂着眼，完全副默认的态势。

——这是被灌了什么新型迷魂汤吗……？

黑发男人嘴角抖，带出几道无语的细纹。

幸好（？），作为提议者的少年及时拍拍自己的胸口，非常积极地毛遂自荐道：“有什么任务全部都交给我就好啦！我会连同龙之介的份起完成的！”

“虽然你如此积极令我很感动，但芥川君的工作……”

“龙之介根本不适合拿刀拿枪的跟人战斗啊！”

未等森鸥外说完话，千山鸟便回过身，把执起自家恋人修长的手指，以痛心疾首般地语气道：“这双手是多么的完美，只适合用来写写件之类的！您不觉得自己是在破坏件艺术品吗？！请以后给龙之介安排书类的工作吧，拜托了！”

“……”

“……”

森鸥外难得不知该说些什么，仅仅以沉重的视线凝视着猛然惊醒般的芥川，无声地进行着交流。

【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芥川君？】

【……请拜托您定不要听从他的建议。不然，在下现在就切腹自尽给您看。】

永远逃避着书工作的青年目光死气沉沉，明显是想杀了刚刚纵容千山鸟的自己。

毕竟，再傻也是自己选的、自己选的、自己选的，怪不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