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木叶之敌(1 / 2)
夏躺在旗木宅的床上,盖着被子却没有睡着。她能感到四下藏在黑暗中的暗部忍者,在房梁上,在窗外的树上,在门外,尽管非常小心,但她还是能感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警惕和不友善的气息。
她闭着眼,一夜没睡。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她就听见隔壁传来了布料摩擦的声音。她听见旗木卡卡西坐起来,仔细地叠起被子,蹑脚走出卧室去浴室洗漱,然后又静静悄悄地走到了厨房里,一阵细小的锅碗瓢盆相撞声,冰箱被不断打开关上,水龙头的出水声,开火声,在液体中搅动的声音,渐渐地一股无法忽视的饭菜香味幽幽飘进了夏的鼻子里。
她的胃部自动对这饭香起了反应,咕噜噜地蠕动起来。
她捂着空空荡荡的肚子,在被子底下滚动了一会,咬牙挣扎,没一会忍不住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卡卡西见她乱糟糟地跑出来,眯着朝她笑了笑。夏啪啦啪啦地跑到他身边看锅里在煮什么。
大米在锅里翻腾,红色的虾和蟹肉缀在珍珠一般的米粒间,卡卡西手中的饭勺一搅动,香气四溢。
夏扒着灶台,口水快流出来了。
“先去洗脸,一会就能吃了。”
夏昨夜躺在被褥里还在想着要怎么给旗木卡卡西找不痛快,现在在这股饭香里全忘了,脑子里只有那股诱人的香气。
用螃蟹和大虾煮的粥,太奢侈了,太香了。她咬了四个月树皮和菜根,以及快忘了上次能吃到这种好东西都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她又啪嗒啪嗒地往浴室里跑,卡卡西在她身后嘱托:“把你的头发也梳一梳。”
夏想要朝他大喊“多事”,但一嗅到空气里的大米香气和海鲜香味,话倒了嘴边就变了。她边跑,边咕囔一声“知道了”。可她一脸水渍地跑出来时,头发还是乱糟糟的。手上握着昨天的梳子,站在灶炉旁,一边紧紧地盯着锅里翻腾的粥,一边心不在焉地梳头,梳掉了好多头发都没察觉。
煮了一会,她觉得这粥熟了能吃了,就一直在催他,但卡卡西一直都在说再等等,再等等。一直等到了锅里的米被煮散了,变成了一团酽酽的糊糊,散发着诱人的气味。卡卡西这才用两块毛巾垫着,握着锅把把粥端上了餐桌。夏立马递上去一个碗,眼睛闪着贪婪的光,手里还握着筷子和勺子。
卡卡西的饭好吃,非常好吃,特别特别好吃。光凭这一手手艺,他到哪都能活得很好。甚至要告诉夏,原来的自己就是贪图他的厨艺,想骗个厨子回家,她都信了。
卡卡西的手艺被逼出来的,小时候旗木朔茂任务繁忙,经常不在家,他就学会了做一些简单的饭填饱肚子。后来倒是有人愿意给他做饭,但是森光夏的手艺……不提也罢。他在家里承担了买菜做饭的职务。哪怕在他最消沉,最想死的时光里,也没忘记每天思考下一顿要做什么,回家前去菜市场买菜。这饭不是为他自己做的,作为一个忍者,只要啃兵粮丸就能活下去,但森光夏不成,她只愿意吃好吃的东西,不好吃的东西一概不碰,兵粮丸那种东西更是难以下咽。
其实森光夏也没这么娇气,他也经常能看见她在自己家时面不改色地吃干净她自己做的饭菜——那可比兵粮丸难吃多了。
后来卡卡西渐渐想明白,这都应该是为了给他一个念想。就像森光千绘,那个优秀的女忍者并不怕死,但她怕自己一死,自己的姐姐就被旗木卡卡西吃得死死地再也翻不了身,然后千绘就会变得格外怕死。他每天想着吃饭的问题,也就没那么多时间去想死亡之类的事情。有几次,他也真的是在想着要是他死了,森光夏就绝不会好好吃饭了,才拼死地从死亡边缘跑回来。
但森光夏并不会这么说,她只是每天吃饭的时候都要把饭粒都舔干净,然后一脸满足地摸着鼓鼓的肚皮鸡蛋挑骨头。
她这副无赖的懒散模样是从不在外面拿出来的,要是让她那些单纯地相信这她是个不拉屎不放屁仙子一般的追求者看见一定给会幻灭到不相信现实。
卡卡西见多了,每次只会翻个白眼,告诉她不想吃别吃。
“那可不行!”她的表情好像他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整个木叶我也就能吃得下你的饭了,你要把我饿死吗?”
这是何等强词夺理、半点逻辑都没有的话,但是他信了。
没有他的话,森光夏会被饿死,所以他不能死。
小夏吃饭时那副狼吞虎咽的样子和森光夏如出一辙。卡卡西一直都没想明白,森光夫妇也没饿着过森光夏,她那种仿佛饿了好几年一样的狼吞虎咽是怎么养成的。
“因为我是个饿死鬼嘛。”森光夏说了一句,随即举起被她舔干净的饭碗,大喊,“虽然水加少了米饭太干了,但还是再来一碗!”
就如同现在,夏举起被她舔干净的饭碗,大喊:“再来一碗——唔,要是再煮一会就好了,米饭入味得还不太够。”
“挑剔死你算了。”十六岁的旗木卡卡西撇嘴,不情愿地接过森光夏专用的蓝色花瓷碗。
“是是——”现在的卡卡西笑眯眯地应下来,接过蓝色花瓷碗,又帮她盛了一碗粥。
吃完饭夏瘫在榻榻米上放空思维,卡卡西收拾碗筷、洗锅洗碗。
七点准时,卡卡西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手机,关了闹铃。
“该吃药了,小夏。”
“唔,知道了。”
她翻了个身,瞧着卡卡西洗洗涮涮的背影,眯起眼睛。她没有去碰茶几上的药,而是把手伸进沙发缝隙,掏啊掏啊,碰到了想要的东西立马握住,一抬手臂,一把森光夏藏起来的匕首便显露出来。
那是一把相当漂亮的匕首,刀鞘与刀把一般粗细,通体白漆,像是一根短棍。
她感到周遭的气场一变,许多暗部蠢蠢欲动,她甚至听到了几声刀剑出鞘的声音。
她只当自己没发觉,匕首在稚嫩的手上转了一圈,她握着刀把,抖掉刀鞘,用闪着寒光的刀刃划开了快要愈合的手臂伤口,四个血色的字再次变得鲜红起来。
刚刚完成最后一个笔画,她手里的刀就被卡卡西收走。
卡卡西手持染血的匕首,面色阴沉地俯视夏手臂上的伤口。这下男人倒是有几分传说中冷血六代目的可怖模样了。但鉴于他还穿着粉嫩的小花围裙,可怕的气氛到脖子以下就被破坏掉了。
夏抬起胳膊,舔干净渗出来的血珠,血腥味充盈着口腔,有点昏沉的大脑再次清晰起来。
卡卡西捏着刀的手越来越紧,手臂上的青筋凸起。他沉默了一会,在她面前坐下,把匕首交还给夏,然后挽起袖子,把小臂上那个结痂的伤口放到了夏面前。
身边传来几声轻微地骚动声,有人似乎忍不住要下来阻止卡卡西,但被一声轻微但清脆的敲击声阻止了,那一声后,所有暗部忍者回归原位,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夏和卡卡西,再没有其他动作。
夏记住了敲击声发出的位置和那人的气息,非常的冷淡,几乎于无。
她拉过卡卡西的手臂,用小刀在他的手臂上比划了一下,几次刀刃都贴着血管动脉上的肌肤滑过去了,房梁上的暗部再次骚动起来,敲击声迟缓了几秒再次传过来。
经验不足啊。
卡卡西无奈地看着非要逗暗部玩的夏,夏朝他笑起来。挑起眉头,问:“你确定?”
卡卡西点头。
“你这样下去,有可能会真的变成‘普通人’哦。”
“没关系。”卡卡西微笑,语气十分随意,“反正我都退休了,象征作用大于实际作用,就算变成普通人也没有关系。”
夏抬起头仔细瞧着卡卡西的脸,但他带着面罩什么都看不出来,于是她用手指拉下了男人脸上的面罩。旗木卡卡西面罩下着实长了一张好脸,脸上的伤疤和嘴角的痣也没有破坏这张脸的美感。
那是一种冰冷的长相,不论是薄薄的嘴唇,直线条的下颚,还是那个尖翘的鼻尖都显露着长了这张脸的人该是个冷冰冰的性格。但旗木卡卡西的嘴角又翘着一个温和的弧度,眼睛里有着温暖的笑意,把那副冰山似的长相融化成了五月的湖水。
夏见他神色里并没有半分犹豫,便低下头,用刀尖沿着原本的伤口,重新划下咒语。她舔了下刀尖上的血渍,自己的血和卡卡西的血参杂在一起,她费了点魔力将两人的血液分开,提取出卡卡西血液里的信息。
大拇指摁在伤口上,被血液染红,渗入指纹。
“名即是咒,我,萨莫弗莱克,将‘普通人’的名字赋予六代目火影旗木卡卡西。”
松动的咒语被加固,那是一个比上一次要牢固很多的咒语,卡卡西相信这是因为这次的咒语里出现了本人的名字,他记住了“萨莫弗莱克”这个名字。
那些孩子离开夏后,并没有走很远,昨天后半夜就被带回了木叶。
名叫新野的男孩被送进医院进行治疗,而其他孩子接受了简单的检查,确定身体没问题后被送进了孤儿院。
木叶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收养,即便随着经济强大,孤儿院慈善意义在不断扩大,但最开始木叶设立孤儿院的目的还没有消退。忍村的孤儿院即是赎罪也是手段。收养孤儿可以为忍村增加人口和忍者,许多间谍和根部忍者都是孤儿,只有这样的人才会一心一意地效忠木叶,愿意为木叶做脏活。
因此第一批要排除掉的其他忍村送进来的间谍。而在剩下的、真正的孤儿中,其他问题都可以暂时忽视,唯独不能带回来自我意志太过强烈的孩子,因为这样的孩子是灌输不进木叶至上的想法的,在他们心里没有任何东西会比自己更重要,不小心的话,说不定还会养出几只白眼狼。再之后,才是身体因素和是否有成为忍者的潜能。
木叶的孤儿院也是在几年前有了雷门和borderless的资助,以及药师兜接手了孤儿院后,才开始不出于战略意义考虑去吸收人力资源,而是人道主义地开始大规模收养所有孤儿。在此之前想要进入木叶的孤儿院并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药师兜亲眼去看那群被上面送来的孩子们,发现里面还有几个是孤儿院在他接手前没有接纳的孤儿。
这几个孩子,因为各种原因被放弃了。有些没有提取查克拉的才能,有些身体有缺陷,年纪又都不小了,警惕性还强,被木叶强行带回来,根本不会对木叶感恩戴德,也不会融入到木叶的集体里。
没想到他们不仅活了下来,还回到木叶。
他有点惊喜,他在接手木叶孤儿院后曾经派人去寻找过那些被放弃的孩子,但一无所获,有一些还能找到尸骨,更多的都消失在天地间,不知道腐烂在哪里。
那几个孩子看到自称孤儿院的木叶忍者却并不开心。他们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所有人都被木叶忍者领走了,他们那么开心,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泥潭,唯有自己被剩下了。
“不符合标准。”“残疾。”“没有才能。”“年龄太大。”“个人意识太强。”各种各样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他们就是被这一条条原因被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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