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看(1 / 1)
今年暑热难耐,纵使是到了八月底的晚上,却依然燥热的很,以至于齐悦晚上都没有胃口吃得太油腻,只用偏清淡一些的饮食。
什么大鱼大肉肥鸡肥鸭的一概免除,只让厨房做了几样酱瓜小菜,搭配甜咸二品粥羹,汤是才庄子才送上的鲜虾冬瓜汤,清热解暑,鲜香浓郁,天气热的时候来上一碗,只觉得痛快。
想来四爷应该也是很满意,直痛饮了三大碗,见齐悦放下了筷子才停下让人送上茶水洗漱洁手,又特意品茶磨了两个孩子一会,见她们脸色确实郁气消散了才将人唤来摸着她们两的手道“现在吃完了饭,想必你们的火也降了些,当着阿玛的面,你们姐弟再把刚刚的事说一遍。长幼有序,先听札喇芬说。”
他把头扭向札喇芬询问道,可札喇芬这会却觉得有些没意思起来,她比弘昭大好几岁呢,又上书房念过书,哪里不知道是自己的错处,刚刚只是气急了,现在当着阿玛和额娘的面,要说是为个糕点的事争执,实在是有些丢人。
只见她扭捏了好一会儿,还是闭紧了嘴巴没开口。
“好吧,既然札喇芬不说,那弘昭,你来,你是苦主。”胤禛没有逼着札喇芬非要说个大概的意思,只把目光移向了弘昭。
可弘昭此时也有些意兴阑珊,总不能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讲吧。
他一向不爱因为外事打扰自己,可今天却恰恰是因为外事主动找上了额娘,还跟小孩子一样告状,实在是丢人。再者说,凭什么札喇芬不开口,偏偏要他开口呢,有这个借口在,他便也闭紧了嘴巴,只默默摇头不语。
“怎么刚刚还一肚子火气,现在都安静下来了,这么说,你们两都没话说了都没了错处”胤禛问道,见两个孩子齐齐点头,突然脸色一板训斥道“我看可未必札喇芬,你身为姐姐,又比弘昭多念了那么多的书,难道连不问自取的道理也不懂吗先生也是这么教你的擅自拿取了就连道歉也无,这就是你学的礼若是如此,还是不要去书房念书了,学而不思,学而不守,又有何用”
胤禛难得下了重话教训女儿,以往可从来没见他对札喇芬说一句狠话来着。
但是
干得漂亮
齐悦在孩子背后默默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说话稳准狠,怪不得十四阿哥小时候那么怕他呢,说又说不过,态度又凶狠,有一个这样的哥哥,十四阿哥小时候一定过得很充实吧。
╮╰╭
札喇芬被她阿玛这样一顿训斥,又没有额娘劝阻,没忍住就红了眼眶,她虽然脾气养的大一点,可道理还是明白的,这会低头闷声闷气的承认错误,“我错了。”
这态度还算端正,至于弘昭,他也没逃得了,胤禛望着他责问道“你与札喇芬是亲姐弟,姐姐妄拿东西固然不对,可你听也不听,连缘由也不问就跑去父母跟前告状,这难道是血肉骨亲该有的样子吗你是院里的长子,合该为院里额娘姐姐背后支撑的,可却因小小物欲就生是非,这样叫阿玛如何放心出门,哪里能看出你男子的担当来。”
四大爷公正严明,两个孩子在他口中都有错处,没有偏袒的,“今晚上都给我去临字帖,札喇芬二十张,弘昭五张,两个人都呆在屋子里,写完了才准睡觉。”
“咳咳咳”
话说到一半,胤禛忽听得屋中响起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他面色不变,改口道“顾念你们两个认错态度端正诚恳,阿玛就饶你们一回,字帖留到明天早上再执行,现在已是晚上,还不快回房睡觉去,留在这里是还要听训吗”
他在这里特意沉默了一会儿,听到屋中没有第二阵咳嗽声响,就知在屋里的某某恐怕也是同意了自己的这份处罚。
唉,可胤禛心里却没有一点得意,反而默默叹着气。
其实他现在的话同刚刚所说并没有太大区别,还是各个都打了五十大板,招式一样只不过是变了说辞,没想悦儿竟然一点也没识破,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笑。
齐悦可不知道她四哥心里的腹诽,她确实没有识破来着,打从刚刚起自己的注意力就全集中在胤禛说的一句话里,什么就不想出门了不是说好了要走的吗
她看孩子们走了,忙拉着四阿哥的手关切问道,这可关乎自己今后几个月老腰健康的人生大事,必须得认真对待。
胤禛倒没有因为齐悦问的这些问题就斥责她,其实有时候看着齐悦无聊,他还会偶尔拿遇到的一些差事做新文给齐悦解闷呢,再加上上回被齐悦一语猜中党争的事,干脆就把今日德妃娘娘召见的话一五一十全告知了齐悦。
自己眉头几乎拧成了川字,纠结得不行,\”娘娘这番话,实在是让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悦儿有什么提议吗”
齐悦若有所思的掐算着手指头算年月,以她之前看过那几部和电视剧的微末知识来说,这次出巡好像没啥特别危险,太子被废貌似还早的很,要等到康熙四十七年才会废呢吧。
可她又咬着嘴唇有些担心,会不会是历史出现了偏差真按着历史,那四阿哥府里都还没有个姓齐的侧福晋呢,她怎么就在了,是不是自己这只小蝴蝶的翅膀吹歪了历史的风。
越想越糊涂,齐悦干脆就把脑子晃晃,倒出刚刚的一团乱麻来,把话又推到了胤禛自己身上,“我听说,人要是心里头有了决定,才会在那儿摇摆不安的,四哥既然听了娘娘的话又没应承,是不是自己已经有了主意。”
要是有,您就自己做选择吧,可千万别拉上我,我有选择困难症。
齐悦心里头嘀咕,没抬头看人,只是拉着胤禛的手比划大小,这位爷的手比她足足大出了一个指节去,粗壮有劲青筋横伏在皮肤之下,隆起一道道的起伏,活像他的性子,看着冷淡,其实都藏在了底下。
齐悦就不信,他能没主意到问自己去。
果然。
她的话一说,就看那双长而有力的手一个翻覆,倒把她的小手给攥在了里头,黑白分外明显。
胤禛望着齐悦头顶的发旋慢慢弯起了嘴角,看来在府里,还是悦儿最知他懂他,南巡自己是要去的,光为了娘娘的一个猜测他就畏手畏脚了,可不是他的性格。
乱,怎么了越乱,才能越显出自己的本事来,都是汗阿玛的儿子,难道他连十三也不如
河水总得淌过才知道深浅。
娘娘这一回,怕是小看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嘤,今天的补上啦。
德妃其实就想四四学他五弟七弟安生过日子,所以死命拦着。
但是,四四要是这么能听劝,他就不是爱新觉罗胤禛喽。
两母子还有的斗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