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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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露重,夹杂着霜雪的风一个劲的往人身上吹,可身子上的这点冷哪能跟心里的寒冷相比较呢。

正院里边灯火通明,人影交错,许是慌张极了,就连原该守在院门口的太监都不知跑去了哪里,等胤禛脚都踏进正院里边了,那些个奴才才发现,慌忙跪下磕头请安。

苏培盛心里有些嫌弃,就这还算是正院里的奴才,早些年的时候可没见他们这么不中用过,现在个个都像是慌脚鸡,哪还有之前鼻孔朝天的倨傲样子呢。

胤禛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的就往东厢房那边走去,那是弘晖的住所,先前他倒是提过一句该让弘晖搬出来住,只是见福晋伤心挽留,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幼时才作罢来着,所以弘晖依旧住在正院里。

人都还没有进到屋内,就已经听到里头的哭声了,听得人心烦意乱起来。

“吵吵嚷嚷什么”

胤禛掀开帘子先呵斥了一句,孩子发热现在病着,正是该安静的时候,吵嚷得外头都听到了,他还能休息得好吗,像什么样子。

他疾走几步站在床边仔细一看,就见弘晖通红着一张脸,嘴唇发白干裂,整个小人似乎都没了意识昏厥在床上,气息微弱几乎都瞧不见胸膛起伏。

看得胤禛转身就想踹苏培盛一脚,这哪里是发热,人都快不行了

所幸府里派去请太医的人腿脚勤快,接过这位老太医就急忙赶了回来,没让他们等多久,王太医拿着医箱进了门,看着弘晖的面色就暗道一声不好,忙上前来伸手试他额头的温度,触手滚烫,又把着他的手腕,听见脉象凶险,恐怕这病来势汹汹,不大好治。

“弘晖怎么样了”

没等胤禛先问话,福晋就先急急忙忙开了口,她双手揪着帕子不停的拭着眼泪,问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打哆嗦。

王太医沉吟了片刻,才吞吞吐吐道“回四贝勒,四福晋,大阿哥的病一则是先天的根本不足,耗尽精神之后引发的病症,二则是素日勤累太过,如今天寒地冻着了风气才染上的,需要好好调养才行,不然再这么烧下去,怕是会影响身子。\”

他的话说得隐晦,可福晋哪里听不明白,当即就弃了帕子怒斥道“胡说胡说”弘晖身子骨明明好得很,怎么会根本不足,什么叫影响身子,难道弘晖以后就不行了简直就是庸医,一派胡言。

福晋的声音尖利无比,刺得人耳朵疼,胤禛看着躺在床上的弘晖脸色似乎都因为这声有些难受,就扫了一眼福晋阻止了她剩下的话,朝王太医客气道“里间地方小,太医请往厅里坐,好好商议一下小儿病症如何医治。”

等送走了太医之后,他那原本还算和气的脸才一下就阴冷了下来,面颊阴沉,眼睛像刀似的刮剜着院里所有伺候的人,冷声质问道“伺候大阿哥的是谁。”

呼啦啦面前一下跪到了十来个奴才,胤禛语气没有起伏,“好,好得很,十几个人伺候大阿哥能伺候到这一步,要你们还有什么用苏培盛,给爷通通拉下去,打死为止。”

听到四爷的这句话,好些人都瘫倒在地,赵嬷嬷心里清楚,依着主子爷的性子,恐怕是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赶紧抬头想求福晋,可见福晋也和主子爷一样咬牙切齿的憎恨着自己,并没有想搭把手的意思,甚至还想自己动手。

她就明白了,闹到这一步,福晋恐怕比爷还恨她们,又怎么会救人。她狠下心干脆就咬了咬牙,跪倒在地高呼一声道,“回爷的话,奴才们也有冤屈啊,这事实是福晋所为,奴才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劝了几回可福晋就是不听啊。”

“放肆来人,还不快把她拉下去乱棍打死”

福晋一听赵嬷嬷的话,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反应剧烈,一脸愤恨的看向了她,狗奴才,狗奴才,这些奴才为了要命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连这种诬陷的话都敢说。

可现今赵嬷嬷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呢,既然福晋要她死,她还有什么好隐瞒的,若是她这一去,日后谁还能守着大阿哥。

她整肃了面孔,直起了腰背跪在地上,态度一改刚刚的慌乱,“回主子爷,回福晋,奴才若有半句虚言,立刻叫五雷轰顶而死。主子爷可以问问正院里的人,大阿哥这一病有大半倒是福晋逼的。大阿哥才几岁,福晋就总是让他勤学苦读,哪怕从小书房回来之后还催着认字,读书,背诗,一口气学到天黑了才让大阿哥休息,早上早早醒来又要开始念书,一天下来竟没有个休息的时候。”

“若是以前这样也就算了,可偏偏这几天又严苛了些,您想想,大人还有受不住的时候呢,何况小孩子了。这么样的学法,是活活的把大阿哥往死路上逼呀。奴才也曾劝过阻拦过,可福晋就是不听,还反训斥奴才们多管闲事,奴才实在是没法子呀。”

赵嬷嬷说到这里,已经是鼻涕眼泪横流了,胤禛看了看她身后跪倒的那十几个人,真的连一个站出反驳的也没有,只是跟着垂泪,就对赵嬷嬷这番话信了有一大半。

原来如此,怪不得弘晖会突发惊厥昏倒,身上发起了热。

胤禛心里头快骂出声了,这个愚妇,这个毒妇,好好的孩子竟被她养成了这样。

他眼神冷冷的扫过福晋,里面连失望都没有了,只剩下了无情,那样的神情不像是看他的妻子,倒像是看什么不重要的摆设物件一样,什么感情也没有掺杂在里边。

“福晋还有什么话说。”胤禛语气平淡道。

“什么话说爷心里不是早就下了定义了吗”

福晋声音里拖着长长的尾音,眉眼里尽是嘲笑,“这个赵嬷嬷原是内务府派来的服侍我的,后来不知怎么就钻到了弘晖身边,显然是个贪图富贵的小人,爷不知道吧,她昨天还特意跑去齐氏的院里,和她嘀嘀咕咕了一下午,现在又把弘晖生病的脏水泼到我身上,我看她背后藏着个人呢吧。”

胤禛的面色并没有听到赵嬷嬷去找小格格就有所触动,福晋的这点子挑拨在他面前一点用都没有,相反,他望着福晋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问题,“不管她背后是谁,我只问你,她刚刚说的话是真是假。”

福晋嗤笑了一声,讥讽道“是,是真的,臣妾是有催着弘晖苦学,可这还不都是为了他好”

“我要不是这样做,那进宫的人里还会有弘晖只怕爷早就把位子让给齐氏的好儿子弘昭去了吧。您的心里只装着个齐氏,自然齐氏的儿子也在您的心里,爷难道就能保证齐氏不会给自己儿子求个恩典”

“弘晖就我这么一个亲额娘,我不为了他打算,谁还能为他”

作者有话要说弘晖惨啊,遇到这么个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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