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为力（2 / 2）

糟了，听着老太太的声音，鸳鸯心里一紧，事情向着她不愿看见的方向发展。鸳鸯一狠心，对着贾母磕个头:“我对天发誓，我一辈子不嫁，服侍老太太。若是我违了誓言，老天爷看着，叫我不得好死”

说着鸳鸯从怀里摸出来剪子，把自己的头发狠狠地铰下来一绺。在场的人沉默了，倒是凤姐先反应过来“快点拿下剪子来，把头发给她挽上”

玉芬做出无奈的样子，站起来对着贾母说“我本是好意，谁知却错看了鸳鸯姑娘。老太太，这个事情我看还是算了吧。一切都是我多事引起的，我给老太太赔不是了。惹得老太太生气，可是我不孝了”说着玉芬红着眼圈低头擦眼角。

“不怪你你是个贤惠人。老大能有你这样识大体的夫人在，那是他的福气，更是我的福气。不过倒是害的你们大老爷空欢喜一场。你回去告诉他，鸳鸯就别惦记了，叫他另外买个好的。多少银子我出”贾母脸色缓和下来，笑着说“凤丫头和玉儿过来，你们给你们太太说，老太太知道她的孝心，不怪她了。老太太上了年纪，叫她多担待吧。”

“这怎么使得岂不是老太太在给我赔不是不成。我被折的受不住了，赶紧着置办酒席，请老太太吃了消气。”玉芬笑嘻嘻的哄着贾母高兴。贾母对玉芬的态度很受用，笑着说“你说的，可不准赖皮”

凤姐和黛玉见着风雨过去，也过来跟着凑趣，刚才的阴云登时消散了。大家商量好了如何再园子里面游玩，顺便吃玉芬的赔罪宴。玉芬忽然想起什么，满是歉意的说“倒是委屈了鸳鸯姑娘，我亲自去看看她。”

“不必，你宽厚待人不错。但是也不能没了上下尊卑鸳鸯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再者说了，奴才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若是我那天冤枉了她，她也要都和我要死要活的闹不成”贾母脸色一沉，玉芬心里暗笑，鸳鸯在老太太的心里，打了个问号。

凤姐回房之后，见着平儿，担心的问“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叫我看看伤在哪里了”

平儿躲闪着“没伤着，只是擦破了一点皮。”其实当时鸳鸯只是拿起剪子要放在袖子里，平儿却猛地进去，抓着鸳鸯的手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千万不要想不开啊”说着平儿上来夺鸳鸯手上的剪子。这个时候小丫头和婆子们进来，正看见鸳鸯和平儿在争夺一把剪刀呢。顿时场面大乱，一起涌上来夺下剪子。结果不防备，没在平儿手上划了一下。

“你这个丫头，没想到竟然这么坏”凤姐看着平儿的伤无碍，顿时松口气。她笑着说“等着二爷回来可要心疼了。你给我好好地养着”说着凤姐叫小丫头“你们到大太太那边去，寻些好的伤药。”

小丫头领会了凤姐的意思，答应着出去了。不用半天功夫，大家都知道鸳鸯把平儿伤得厉害了。

玉芬为了外孙子热闹洗三，大摆宴席，家里里里外外都是张灯结彩的，贾母素来喜欢凑热闹的，因此也就过来了。

玉芬看着贾母身边的鸳鸯，她似乎清减了很多，脸上也没脂粉，衣裳都是素净的颜色了。听着黛玉说，鸳鸯现在竟然开始吃斋念佛，一副打定主意要一辈子跟着贾母，不嫁人的架势了。贾母虽然还是对鸳鸯疼爱有加，一时一刻离不开。但是贾母看鸳鸯的眼神，没以前那么温柔了。

中午的时候，热闹的宴席告一段落。袭人闲着无事，在园子里面闲逛着。她坐在一棵树下山石上，看着水面上一对对的五彩鸳鸯，心思却飞得很远。今天是迎春的儿子洗三，来了不少的客人。袭人跟着那些有脸面的丫头们也过来贺喜了。看着那个胖嘟嘟可爱的孩子，袭人心里空落落的。她服侍宝玉这些年了，却是依旧没个一儿半女。今后要怎么自处呢

宴席上贾母又和玉芬提起来宝玉说亲的事情，袭人听了，更是心情低落。再也没有早上来赴宴的兴奋和得意了。

“不好了，史大姑娘的女婿没了。千万不要叫老太太知道”几个婆子慌张的走过去，袭人一惊，湘云的丈夫卫若兰到底还是没了。

袭人心里感慨了下，也就不管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平儿笑嘻嘻的过来，拍了拍袭人的肩膀“这里怪热的，今天下午还有好戏呢。你可要看了再走。”

“你方才听见史大姑娘的事情了，可怜她年纪轻轻的就要守寡了。”袭人见着是平儿，拉着她坐下来“我惦记着回去呢。那些小丫头们肯定要偷懒出去玩了，屋子里没个人照看着，宝二爷连茶也没了。再者说了，我们是什么名牌上的人，也大模厮样的坐在这里听戏吗”

说着袭人上下打量下平儿，却发现她比平日装扮的更好了，脸上带着几分春色。袭人忍不住说“人家都说你们奶奶转性了，我只不信。今天看来是真的了。她竟然如此大度起来，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对了，老太太和太太不说了，要给琏二爷选几个人在身边伺候的。难道是你们奶奶害怕了可选了谁”袭人一脸八卦的问平儿。

“啐，老太太和太太给我们二爷找屋里人，你担心个什么劲儿我们奶奶说了要选个宜子嗣的，还要找人算八字呢。时候不早了，二奶奶这会也该醒了。”说着平儿站起来走了。

袭人看着平儿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的，宝玉现在这副样子，今后也不知道怎么样。家里面母亲哥哥却是满心欢喜，觉得自己找个好人家。如今母亲没了，哥哥还要依仗着自己提携呢。

家里这些少爷们，仔细算下来，竟然只是宝玉最没用了。宝玉再娶亲是迟早的事情，那个时候自己只怕连周姨娘都不如了。当初她们几个大丫头，鸳鸯算是不打算嫁人了，老太太在一天，鸳鸯就有靠山。平儿本来是凤姐的心腹，现在凤姐也收敛了不少，平儿得了贾琏的宠爱。算起来就剩下自己成了笑话了。袭人想到此处，那些争荣夸耀的心都灰了。

“对不住，是我冒失莽撞了”袭人正低着头想心事，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一抬头正对上个极其标致清秀的男子，正一脸通红的四处张望着。袭人以为是那位客人，忙着低头站在一边“从这边往前，见着个垂花门就是各位爷们休息的地方了”

那个人忙谢了袭人“我多喝了一杯，出来散散，谁知竟然忘了路径。多谢”说着那个人急匆匆的走了。袭人站了一会，无精打采的预备回去。谁知却发现脚下一个玉佩，上好的羊脂白玉，做鸳鸯莲花的样子，用个极其精致的丝绦拴着。袭人猛地想起来，定然是刚才那个人落下的。

她忙着捡起来，刚起身要走，就听见小丫头的声音“袭人姐姐，琏二奶奶叫你呢。”

袭人只能把那个玉佩顺势攥在手里，跟着小丫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