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正文完“我陪你去填志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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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夜色里,几个人像是髭狗,带着锋利的牙齿和利爪,每次围攻过来后,都能撕下来一块血肉,再快速地闪开。

阮轻暮把小艾护在身后,竭力躲闪着攻击,瞅准了一个空档,一铁片划过去,成功地带起了一片血花。

那个被划伤的流氓惊慌地暴叫一声:“操!这小崽子的血还没流干净吗!怎么还有力气?!”

“就快没了。”那个阴柔男人冷冰冰地道,一记匕首没中,迅速退后,站在阴暗处,“我们等等小朋友。”

阮轻暮喘着粗气,晃了晃脑袋。头上刚刚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中了,血也从额角流下来,糊住了半边眼睛,伸手抹了抹,眼前半边血红,看不清楚。

胳膊上的伤口太大,血流得有点快。浑身的力气在慢慢流失,就算是站着,也有点开始困难。

和上辈子死的时候,还真的有点像。

一样这样独自面对几个穷凶极恶的人,一样慢慢地力有不逮。

……一样地,会在临死前忽然想到那个人的影子,却不希望他在。

“龟孙子,不敢过来了吗?”他轻笑,吐了一口血水,冷森森的牙齿露出来。

旁边的小艾快要急疯了,小声哭叫:“你是傻逼吗?!快跑啊!他们不会杀了我的,你快跑啊!……”

阴柔男人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既然来了,就都别跑。”

他眯着眼睛,看向地上脸鼻青肿的小艾:“放心,我当然不会杀你,我教训你,也只不过是立立威。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我卖我的小药丸,你一个小端盘子的就敢拦我,那别的店我还去不去?”

小艾咬着牙,颤声道:“别的店我不管,厉哥的店就是不行……这么多年都不行。”

阮轻暮冷冷地拖着废铁片,在地上点着,撑住身体:“小艾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小艾一怔:“啊?……”

阮轻暮笑了笑:“你不该只是拦着,你看,疯狗是拦不住的。你该直接报警。”

小艾愣住了,对面的阴柔男人忽然迸发出一阵狂笑,声音宛如破碎的金属在玻璃上刮擦:“小朋友,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站着别动,我断你一条胳膊,就放你走。”

阮轻暮面无表情看着他:“那小艾哥呢?”

阴柔男人眯起眼睛:“我把他两只手敲碎,这事就揭过去。”

他旁边的小弟疯狂地叫:“对,彻底废了他爪子!不然的话,以后我们吴哥在这条街上卖东西,岂不是人人都敢下面子?”

小艾忽然红着眼睛,嘶声叫:“吴老大你放他走,他就是一孩子,不懂事……我惹的你,你要杀要剐冲着我,别害小孩子!”

他死死抓着阮轻暮,哭出了声:“你说说好话,求几声……别和他们硬来,我就是个打工的,也没什么前途,你要上大学的……”

阮轻暮低头看看他,吃力地把他扶着坐正:“小艾哥,你别动。”

“哈哈哈,原来是个乖乖仔,要上大学呢!”几个流氓发出一阵狂笑,不怀好意地叫,拿着棒子和小刀慢慢靠近,“这么爱见义勇为,打算考什么啊?考警校做警察好不好啊?”

阮轻暮沉默着,望着他们慢慢靠近,声音似乎终于有点发了颤:“是我错了……是不是挨你们一下,你们就能放我走?”

为首的阴柔男人笑得森然:“我吴老大说话算数。我就只断你一条胳膊而已,你叫我杀人,我还犯不着背人命不是?”

阮轻暮犹豫了半天,似乎在天人交战,半晌终于“哐当”一下,扔掉了废铁片:“那、那你轻点……”

阴柔男人放声大笑,随手接过身边小弟的一只大木棒,走到阮轻暮面前,猛然抡了过来:“乖啊——啊!”

刚刚还颓然等死的阮轻暮,身子忽然动了。完全不像是一个失血过多、浑身是伤的人,他一瞬间冲过来的脚步宛如猎豹,迅猛坚决。

电光石火间,他的拳头砸向了阴柔男的面门,带着无比的狠戾。阴柔男人被惊得不轻,慌忙闪开,却已经来不及,鼻梁上重重挨了一记,一声清脆的鼻骨断裂声响起,带着飙飞的血花。

阴柔男人毕竟也身经百战,受到重袭后总算还有点理智,立刻抛掉了木棒,重新亮出了匕首,气急败坏地挥动,反扑过来:“小崽子,我要杀了你!”

阮轻暮没有退。

退开的话,又要拉开距离,又只能被动闪躲挨揍。

他更快更猛地迎了上去,顺着匕首刺来的方向,手腕疾翻,掌心立刻飞出一道血线,但是也一把擒住了对面男人的手腕。

死死挡住对面的刀锋,他的另一只手握成拳,重重擂向了男人的小腹,一下又一下,狠厉彪悍,像是发了疯。

“老大,快救老大!”旁边的人慌了,纷纷围上来,想要分开抱成一团的两个人,可是阮轻暮和那个男人打斗地格外激烈,两个人滚在地上,瞬间就交错了几次身位。

有匕首戳进皮肉的声音,有人忍不住闷哼的叫痛,有拳拳到肉的揪斗,终于,阮轻暮翻身在了上面,他眼中带着血丝,满脸满身的血,杀气腾腾地掐住了身下那个阴柔男的脖子,狠狠一扼:“去死吧你!”

几个同伙看着昏暗灯光下的这个少年,忽然都是一阵说不出的胆战心惊。他们个个也都算是见过血、给人开过瓢的,可是看着这个清瘦少年的侧脸,看着那一闪而过的戾气眼神,竟然心里都有一瞬间的感觉。

——这个不大的孩子,好像真的杀过人。

终于,一个流氓看着自家老大在阮轻暮手下被掐的两眼翻白的惨状,颤抖着手,悄悄在阮轻暮身后靠近,抡起了大棒,从背后狠狠一下砸了下去!

时光好像有一丝停驻,那只大棒在小艾惊恐的注视下,带着无声的杀机,抡向了阮轻暮的后脑。

……

可是那只棒子终究没有击中。在黑暗的巷子里,几个人影飞奔而出,最前面的那个人手里不知道拿了个什么,在这一刻激飞而出,闪着亮光,正打在那个施暴的流氓后脑上,发出沉重的一声,带得那个人剧痛下手一偏,失去了准头。

大棒没打上阮轻暮的头,却砸上了他的背。阮轻暮晃了晃,有刹那间的愣神。

耳朵嗡嗡的,视线迷糊,可是依旧感觉到了什么,他用尽力气,扭头向身后看去。……

一个黑影像是风一样,一秒前还在几米外,转眼已经到了近前,快如闪电,奔跑如风。

他仿佛没有看到旁边的人,可是他的拳头却像是长了眼睛,带着无比的暴戾,狠狠砸上了抡着木棒的那个人面门,一声叫人齿冷的骨骼碎裂声中,他瞬间又飞起一脚,踢上了另一个的胸口。

阮轻暮愣愣地望着他,眼前的一片血色中,他心里有刹那恍惚。

秦渊没时间和他说话,手腕急伸,一把将他从那个男人身上拉了起来。

只在夜色里看了阮轻暮一眼,他的眼睛里就蒙上了一层疯狂的血色。

他颤抖着,把阮轻暮轻轻扶坐在一边,没说什么,却忽然转过身,向着刚刚踉跄起身的阴柔男一脚踹去,踢掉了那人猝然举起的匕首,雪亮的刀锋飞向半空。

再一脚,他重重踢向了那个男人的胸口,平日所有的斯文冷静消失无踪,像是一台刚下流水线、充满杀戮**的暴力机器。

他身后,傅松华也一脚踹飞了一个混混,随手捡起他掉下的棒子,狠命地向着小艾身边的两个人打去:“放开他!妈的我们叫警察了!”

几个混混身上都被阮轻暮拼得也带了伤,忽然被两个生力军狂轰乱打,正在发懵,听了这话,终于有点惊怕,有人一边返身往远处跑,一边慌忙地叫:“吴哥,走吧,下次再找他们算账!万一警察真来了!……”

刚跑出几步,旁边的阴影里,一个瘦小的黑影忽然扔出去一大块建筑垃圾,重重砸上了那个人的头。

傅松华气得大吼一声:“方离你别我给躲好,你报警就行了!”

方离颤着声音:“哦……”

秦渊仿佛没听见周遭的声音,整个人疯了一样,只照着那个男人劈头盖脸地打,那个男人本来也是个厉害角色,可是原本也带了伤,哪里敌得过秦渊的疯狂攻击,没一会儿,嘴巴一张,已经吐了一口血出来,直喷上了秦渊的前胸。

傅松华狂奔过来,一把从后面抱住了秦渊:“老大,冷静一下,不能出人命!”

秦渊恍若不觉,眼睛血红,忽然一眼看见旁边掉的那把匕首,抢上去一步,飞快地捡起来,手腕高举,就要向着那男人的咽喉刺去!

傅松华吓得肝胆俱裂,狂喊了一声:“老大,别杀人!!”

他的声音中,夹杂了另一道微弱的呼唤:“秦渊……别……”

秦渊厉如闪电的手,忽然顿住。

那个男人惊恐未定地一个翻滚,狼狈不堪地爬起来,拼命往远处跑去,转眼消失在小巷拐角。

秦渊颤抖着身子,慢慢地转过头。

好像终于从某种只想杀戮的噩梦中醒来,他踉跄着扑到一边的阮轻暮身边,呆呆看着阮轻暮浑身的血,没有像正常人的反应那样,开口问他状况,却忽然抱住了头,重重地嘶吼了一声。

脑子里有无数画面走马灯一样忽然全都涌出来,血腥又叫人绝望,现在的,过去的,前世的,和今生。

他的声音犹如绝望的困兽,嘶哑得快要听不出人声。

傅松华在旁边,刚刚检查完小艾松了口气,再一看阮轻暮浑身的血,整个人已经快傻了,不停地叫:“阮轻暮你怎么样啊?你撑着,方离报警了,也叫了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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